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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謝涵把裝着何首烏的木盒子擺在了老太太的炕上,並命司畫把那兩包茶葉一併放到了老太太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張氏一邊問一邊打開了木盒子,不過瞄了一眼之後嚇得忙把盒子丟下了。

她見過人參見過靈芝卻沒有見過何首烏,故而見到這個像人形的東西害怕了,她以為是用來搞什麼盅蠱扶乩之術的鬼怪小人。

“祖母,你別怕,這個不是什麼小人,是一種和人蔘、靈芝一樣名貴的藥材,名字叫何首烏,在地里長了五百年呢,是老郎中特地送給祖母和祖父補身子的。”謝涵一邊說一邊指着其上的根須說道。

張氏一聽是一種貴重的藥材,不是什麼鬼怪小人,遲疑了一下又從謝涵手裡接了過來,越看臉上的神情越是不悅,因為她看出來這一對有點像人形的藥材是分男女的,雖不是很明顯,可也能分辨出來。

這老不正經的送一對這個來到底是什麼意思?而且還是通過謝涵送來的,張氏越想越生氣,剛要把這盒子摔了,謝涵把那兩包茶葉推了過去。

“祖母,這還有兩包茶葉。”

“不要,都退回去。”張氏沒好氣地回絕了。

她腦子裡琢磨的還是這對何首烏,壓根就沒聽清謝涵說的是什麼。

“娘,涵姐兒說的是兩包茶葉,茶葉。”正在門外偷聽的鄭氏忍不住掀了門帘進來。

“啥?你,你說這兩包是茶葉?”張氏這才明白過味來。

再沒有見識她也知道送茶葉是什麼意思,因為當地農村也有給女方定親送茶葉的意思。

“孩子,這。。。”張氏剛想問問謝涵這老先生不是看不上謝家嗎?怎麼又打發人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來求親?

可是剛一張口,張氏便意識到謝涵還是一個孩子,把話收住了。

謝涵倒是也不戳破,只是告訴張氏和鄭氏,杜家還等着回話,至於別的,自然有長輩們定奪。

“涵姐兒,來,你去裡頭看看你三個姐姐在做什麼,祖母有事要跟你兩位伯父伯娘商量一下。”張氏改口說道。

謝涵聽了忙從炕上下來,穿過後廊去了後院找小月她們。

鄭氏見老太太把謝涵打發出去了,以為老太太真要和她商議事情,便蹭了過去,“娘,這杜家到底送了些什麼來?”

鄭氏也沒有見過何首烏,但是她從謝涵的語氣里聽出了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銀子,故而心下像貓撓了似的痒痒起來。

因為杜家送的求親禮越重,就表示杜家越看重她的小月。

張氏抬頭看了一眼鄭氏,這會的她已經回過神來,猜到這個兒媳剛才準是躲在外面偷聽呢,剛要訓斥她幾句,忽又想起她是小月的娘親,這件事還得跟她商量一下。

“除了這兩包茶葉,還有一對什麼名貴藥材,你說這杜家到底是什麼意思?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也沒點動靜,怎麼會突然挑在這年根下跟我們說這個?”

“娘,這是好事啊,準是那秀才公子看上了我們家小月,老郎中拗不過自己的孫子,所以也同意了這門親事。”鄭氏喜滋滋地摸着盒子說道。

張氏聽了這話瞬間黑了臉,“閉嘴,這話也是你一個當娘的能說出來的?”

鄭氏見老太太動氣,略一思索,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說錯話了,傳了出去外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自家閨女跟杜秀才有了什麼私情呢。

“娘,你別生氣,原是兒媳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這件事還得是娘和爹來拿主意,我聽娘的。”鄭氏忙認錯。

嫁進這個家也有十六七年了,鄭氏也清楚自己婆婆是什麼樣的人,雖然偶爾也有點小偏心有點小固執,但是在大事上從不糊塗,而且更難得的她比一般鄉下的女人有見識,看得遠,所以家裡的大事小情一般都是她說了算。

張氏見鄭氏主動認錯,臉上倒是也和緩了些,想了想,便道:“我知道杜家是好人家,也知道小月的親事確實該着急了,可是再着急,我們也不能表露出來,老話說的好,上趕子不是買賣,女方上趕子了就意味着不值錢了。”

鄭氏聽了剛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只見院子里又有了動靜,是謝沛一家三口回來過年了。

聽到動靜的張氏和鄭氏還沒來得及收拾炕上的東西,謝沛和抱着孩子的孫氏便掀了門帘進屋了。

拜見完長輩,張氏忙從孫氏的手裡接過謝瑩,“我們瑩姐兒又長大了,來,告訴太祖母,還記得太祖母嗎?”

“記得。”謝瑩脆生地吐出了兩個字。

張氏聽了喜得忙在孩子的臉上親了一下,剛要把孩子還給孫氏讓孫氏去後面看看鄭氏等人,謝沛和孫氏都看見了炕上的茶葉和何首烏,再聯繫起剛進屋時聽到的話,他們兩個都猜到了是有人來向小月提親了。

“祖母,二嬸,男方是誰?”謝沛多嘴問了一句。

論理,這種事情輪不到他一個小輩過問,可一來他是家裡的長孫,從小就被祖父祖母灌輸作為長孫該承擔的責任,所以他對底下的弟弟妹妹一向很關照;二來,他這一次在縣城開飯館碰上了以前的一個同窗,對方和他一樣,現在也不念書了,在縣城開了一家衣料鋪子,家底還算殷實,想求娶小月,托他問問家裡長輩們的意思。

“是杜家。”張氏見大孫子問,倒是也沒瞞着。

“杜家?哪個杜家?難道是杜秀才家?”孫氏急問道,聲音又尖又細的,主要是這件事帶給她的震動太大了。

怎麼可能?

杜家可是連他們孫家都看不上的,怎麼會看中謝家?

要知道如今的謝家可不是兩年前的謝家,而小月更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地地道道的鄉下村姑。

對了,剛進門時好像聽見老太太說什麼“上趕子不是買賣”,準是二嬸沒死心,又託人去杜家說合了。

想到這,孫氏意識到自己急躁了,也後悔方才的莽撞了,萬一讓長輩們看出什麼端倪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