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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聽到這聲音着實嚇了一跳,忙掀了門帘一看,馬車已經到了家門口,尹嬤嬤正帶着兩個小丫頭子和門房的人說話。

“尹嬤嬤,你怎麼來了?”謝涵這一驚不可謂不大。

因為她知道尹嬤嬤目前應該是朱泓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嬤嬤,也是他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如果沒有十分特別或者重要的事情,尹嬤嬤是不會離開王府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朱泓來京城了,所以尹嬤嬤也跟着來了。

可這種可能似乎不大,因為朱泓還沒有過完孝期,這個時候進京皇上肯定會責備他的。

尹嬤嬤哪裡知道謝涵轉瞬間便閃過這麼多念頭,她倒是樂呵呵地過來和張氏問過好,隨後扶着謝涵下了馬車。

下車後,謝涵一面命司棋進去準備茶水點心,一面把自己的手爐放到了尹嬤嬤手裡,二月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加之尹嬤嬤又上了年紀,謝涵還真怕她老人家待在外面時間長了會受寒。

尹嬤嬤倒是也不推辭,抱着手爐和謝涵一起進了屋,彼時司琪已經把茶水點心備好,尹嬤嬤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滾燙的茶,這才開口說話。

原來,尹嬤嬤知道謝涵來京城後,便主動去找了朱泓,她說謝涵來京城肯定得見皇上,也會出入顧家,說不定還會有別的世家大族,可謝涵在鄉下生活了兩年,未必還記得這些規矩。

還有,大戶人家的女孩子出門身邊除了要帶幾個丫鬟外,還得帶幾個管事媽媽或教養嬤嬤,尹嬤嬤知道謝涵身邊連一個正經的管事媽媽都沒有了更別說什麼教養嬤嬤,所以她放心不下,便毛遂自薦地來了。

“可是嬤嬤,你來了,二王子怎麼辦?”謝涵感動之餘未免有些擔心起來。

“放心,我們主子答應我了,這段時間他會規規矩矩的,還有,那個女人剛扶了正,一時半會倒還不至於敢對我們主子手,那也太明顯了。”

謝涵聽了略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尹嬤嬤的意思,朱泓如果這個時候出事,被懷疑的人首當其衝就是徐側妃,即便趙王不想追究皇上也不會放過她的,徐側妃這麼聰明的人肯定不會做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

所以徐側妃即便再想除去朱泓也不會選擇在幽州動手,更不會選擇在王府動手。

“皇上為什麼不肯封你們主子世子之位呢?”謝涵追問道。

她委實有些不太理解,這朱泓怎麼說也是在京城長大的,不對,應該說是在宮裡長大的,皇上對他的了解肯定比對朱浵強多了,感情也深多了,把世子之位交給朱泓不比朱浵讓他放心?

“這個呀,原先我也想不明白,以為皇上真是嫌棄我們主子頑劣,後來有人點撥了我一下,我才知道自己竟然錯怪了他。”金嬤嬤說完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了笑,又道:“說起來皇上也是一番苦心好意,這個時候把世子之位封給我們主子,對我們主子來說絕對是禍不是福了,因此皇上才會開口說還想再考量兩年。”

尹嬤嬤的話一下撥開了謝涵眼前的迷霧,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如果徐側妃沒有了希望,很難說她會做出什麼鋌而走險的舉動了,那麼朱泓的性命也就堪憂了。

可如今皇上給了她一個希望,而且是很大的一個希望,因為不管是論在王爺心裡的分量還是論俗世的風評,朱浵都比朱泓更適合這個世子之位,因此,她自然要奔這個希望努力,不希望這個過程中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至於尹嬤嬤口中的“有人”,謝涵猜想不是王平就是夏貴妃,這兩人都是皇上身邊的人,對皇上的心思肯定比別人揣摩得透徹些。

解決了這個疑團,謝涵也有心說自己的事情了。

“不瞞嬤嬤說,我們剛從我外祖家回來,我已經和外祖母說好了,她答應我可以在鄉下再住個三兩年,所以如果皇上那邊沒有什麼事情的話,端午節前我們會回去。”

謝涵之所以想早點回去,一來是謝沁的婚禮;二來是新月的親事,新月今年十五了,張氏也有些着急起來,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她不想把尹嬤嬤長時間留在自己身邊,這份人情實在是太大了,她怕她將來無以回報。

“這事不着急,還有兩個多月呢,以後再說吧,我先去見見你祖母,我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有人托我來問一個口風。”尹嬤嬤說完捏了一塊糕點放進了嘴裡,隨後便挪到炕沿邊要下去。

謝涵聽了這話大有乾坤,忙一把拖住了她,“嬤嬤,誰會托你給我祖母問口風?”

“去,這不是你該打聽的。”說完,見謝涵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尹嬤嬤伸出手在謝涵的腦門上戳了一下,“這孩子,這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是關於你二姐的親事。”

“真的?”謝涵的眉眼立刻彎彎的,“好嬤嬤,你就告訴我一聲到底是誰?我得先看看他能不能配得上我二姐。”

這的確是一個意外之喜。

謝涵知道前些日子在家張氏和吳氏也沒少託人打聽,有謝沁的同窗也有杜廉的同窗,可就是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書念得好的對方嫌棄新月是一個村姑,書念得不好的家境好一點的多半是紈絝,家境不好的吧張氏吳氏又心疼新月嫁過去還得吃苦。

所以謝涵一聽對方托尹嬤嬤來問口風,立刻歡喜起來,能和尹嬤嬤說上話的人家想必不會太差,最次也該是王府的侍衛吧?她知道王府的侍衛一般不是奴籍,而且還會有品級。

“這人你倒也見過,就是你表姨家的李榆,你覺得他配你二姐如何?”

“李榆?”謝涵張大了嘴巴。

這怎麼可能?

李榆的條件比杜廉強多了,當時小月找杜廉杜郎中還不太樂意呢。

要知道杜郎中醫術再好也不過是一介布衣,可李榆的父親再不濟也是一個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且李榆念書據說也還不錯,要不然的話梁茵也不會讓他走文舉。

這樣的家庭怎麼會看上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