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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高升一行這次能順利脫身還多虧了這位軍官。

至於那些別的被抓的商人,高升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他能把李福幾個帶回來就不錯了。

“你們是怎麼誤入韃靼境內的?”謝涵覺得有點蹊蹺,她已經不止一次給朱泓畫過輿圖,而且朱泓身上帶着司南,應該不會認錯方向的。

“嗐,別提了,朱公子一看打不過對方就說讓大家分開跑,誰知我們這十多號人剛一進密林朱公子便發現他的司南不見了,沒有司南,這麼大的風雪天我們也沒法判別方向,也沒法把韃靼人引到我們的伏擊地點去,最後也不知怎麼糊裡糊塗地轉到了對方的境內,沒有吃的,下雪天連個山雞兔子都沒有,就這麼餓了兩天兩夜,實在頂不住了就抓一把雪往嘴裡塞,最後還是陳武發現了一個兔子洞,抓了幾隻兔子給大家烤熟了又頂了一天,好容易從山裡轉出來,誰知剛要往回走的時候又碰上了韃靼人。”高升拍手說道。

“司南不見了?是不小心丟的還是被別人拿走了?”謝涵追問道。

如果是被人拿走了,這問題可就大了,這說明他手下的人有被收買的,如果不把這個人找出來,朱泓以後還會遇到類似的麻煩。

“朱公子自己也不清楚,因為當時很亂,那麼大的風雪天,兩丈開外連人都認不清,要不我們也不會和韃靼人撞上。”高升搖頭說道。

說完,見謝涵臉上還是一臉凝重,高升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一趟我們的收穫也不小,朱公子摸清了韃靼人在邊境的人員部署和糧草存放情況,說是要帶着人馬去把他們的老窩端了好過個年。”

“這不胡鬧嗎?他才多少人馬?沈家和顧家是不會同意他領兵出征的。”謝涵搖了搖頭。

高升聽了沒有接言,這個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了。

高升和李福走後,謝涵打發人給尹嬤嬤送了個信,隨後坐下來給朱泓寫了一封信,她是不贊成朱泓出征攻打韃靼的。

不說別的,沈雋和趙王以及徐氏打發去韃靼的人馬都沒有回來,誰知道這些人里有沒有倒向韃靼的細作,萬一他把朱泓供了出來,這些韃靼人還能不明白朱泓在韃靼做了些什麼?還能想不到朱泓回來後又會做些什麼?

朱泓倒是聽進了謝涵的勸,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帶着他的人又開始在邊境線上布置陷阱,因為謝涵記得,大雪封山前韃靼人還有一次攻城行動。

這場戰事已經打了兩年了,雙方都有輸贏,但總體來說,韃靼的損失比大夏要小一些。

韃靼人也明白現在大夏這邊是沈雋在坐鎮,明年開春,顧琰就該出了孝期親自上陣了,因此,他們才會迫切地希望在顧琰出山之前拿下海寧,繼而拿下幽州。

可惜,謝涵猜中了韃靼人的心思卻沒有猜中皇上的心思。

原來,皇上見朱泓一而再地立下了幾件大功,欣慰之餘也不免心生疑竇,因為朱泓是他看着長大的,有多少斤兩他還是大致清楚的,聰明肯定是有,鬼點子肯定也是有,但他絕沒有這麼縝密的心思,既能先知先覺地提前布好局又能為自己留一條後路,這不大像他的風格。

要知道朱泓才十五歲,怎麼可能懂這麼成熟的戰略戰術布局?

為了進一步探究事實的真相,他命王平安排了四個暗衛來海寧前線查訪。

巧合的是,暗衛到海寧的時候正好趕上朱泓從韃靼回來,而朱泓回到海寧的第一件事是給謝涵寫信,接着才是給皇上寫信,他知道他失蹤這麼長時間肯定能傳到皇上耳朵里,他得跟皇上報一聲平安,更重要的是他得告訴皇上這半個月他在韃靼有什麼收穫。

如此一來,朱泓和謝涵來往的信件都被暗衛一字不差地彙報給了朱栩。

看到謝涵勸朱泓不要貿然出征韃靼,與其冒險深入對方腹地還不如在邊境線上布好陣等着韃靼人送上門,說什麼主動出擊不如以逸待勞等等。

朱栩驚呆了。

他一直懷疑朱泓身邊有高人,卻萬萬沒想到這個高人會是謝涵。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指揮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子如何對付一群成年的韃靼人,幾乎每次都是以少勝多,幾乎每次都贏了。

這可能嗎?

百思不得其解的朱栩命暗衛跟蹤了謝涵一個月,發現謝涵除了去探望兩位出閣的姐姐外幾乎從不出門,在家不是給自己的弟弟啟蒙就是陪着家人做點針線活,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謝涵每天都會留出一大部分時間來閱讀。

且謝涵閱讀的範圍非常廣,遊記、兵書、史志、傳奇小說、醫書、手札,據暗衛統計,謝涵讀的最多的是關於戰爭這方面的書籍,遇到以小勝多的經典戰爭案例或者是什麼奇妙的布陣兵法時就會把這段摘錄下來抄送給朱泓。

而最令朱栩震驚的是謝涵居然還懂得畫輿圖,儘管她畫的輿圖比較粗糙,可對一個足不出戶的閨閣小姐來說也實屬難得了。

至此,朱栩總算明白自己錯過了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難怪顧霖臨終之際非要以世子夫人之位相托,難怪朱泓這小子死磨硬泡的也要求娶她,原來他們早就清楚了這丫頭的過人之處。

看來,他對這丫頭了解得還是不夠哇。

“老貨,你跟這丫頭時日不短了,你就沒有什麼話說跟朕說?”朱栩把這份奏摺扔到了王平跟前。

王平撿起這份奏摺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朱栩的案頭,隨後戰戰兢兢地回道:“回皇上,奴才跟謝姑娘接觸的時日也不多,奴才只知道謝姑娘心思巧,嘴也巧,別的奴才就不太了解了,不知皇上指的是哪方面?”

作為一個太監,他自是沒有權利地看奏摺,這叫干政,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逾矩。

“哪方面?恐怕你也想不到吧,她居然是那小子的軍師,朕說這小子好好的怎麼非要進軍營呢,原來是有倚仗啊,就這樣還敢說沒有私情?”朱栩咬着牙問道。

他覺得自己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