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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不是沒有想過讓隨心跟那兩個北地人接觸接觸並試探一下他們的來歷,可隨後一想,隨心也是北地人,她怕引起對方的懷疑就不好了。

陳武倒是一個人選,可陳武的長處不是射箭,再則陳武那些日子一直跟着謝瀾,多半也能被對方認了出來。

因此,回到家的謝涵一面命高升去找童槐借兩個南邊的射箭高手去試探那幾個人的來歷,一面又命隨心帶幾個人暗中跟蹤一下那兩個北地人。

至於具體怎麼做就不在謝涵的能力範圍內了,她相信這些人應該比她更有經驗。

連着三天,高升、陳武和隨心幾個都沒有給她帶回來什麼好消息,倒是查到了那兩個北地人的落腳之處,也查到了他們的身份是燕州來的商人,可他們身邊根本沒有小孩。

此外,城裡城外所有的客棧、寺廟、酒肆、賭場、勾欄他們都查過了,也沒有見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出現過。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就在謝涵一籌莫展時,隨心幾個又查到了一個消息,那兩個北地人根本不是燕州人,是韃靼人。

“韃靼人?”

這下謝涵有幾分確定謝瀾是被誰綁架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對方怎麼不來見高升和李福,為什麼要直接把謝瀾綁走呢?

難道說他們的目的不是謝瀾而是朱泓?

“不可能吧?若是那名韃靼軍官的話他幹嘛不來找我們?”高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有可能對方的目的不是為財。”謝涵斟酌着說道。

“難道是沖世子爺,他們知道了世子爺的身份?”隨心問道。

謝涵不置可否。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答案。

但她明白她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找到謝瀾的下落,然後再圖別的。

因為謝瀾如果真是被韃靼人綁架了,韃靼人很有可能用謝瀾來威脅朱泓做出某種妥協。

且不管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什麼,傳出去都會影響到朱泓的聲譽,外界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會揣測朱泓是不是和韃靼有染,是不是和韃靼達成什麼秘密協議後又反悔了,所以韃靼人才來報復他。

至於為什麼會綁架謝瀾,想必是有高人指點了,說不定一開始是沖朱泓和謝涵來的,見朱泓身邊侍衛多不好得手,而謝涵又足不出戶,所以才改主意綁謝瀾。

當然,這些只是謝涵的猜測。

可萬一坐實的話,皇上又會如何看待朱泓呢?

儘管皇上目前來說對朱泓還算信任,可君臣之間的關係是最禁不得猜忌的。

一念至此,謝涵吩咐隨心幾個不要聲張,悄悄跟着那幾個韃靼人,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別的落腳處和聯繫人員。

此外,既然城裡城外都沒有找到謝瀾的下落,謝涵命高升再去找一趟童槐,問問水路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她擔心對方把人秘密送往韃靼了,果真如此的話這件事就更難操作了。

隨心幾個答應着去了。

謝涵又在焦灼中等了五天,依舊是沒有什麼好消息。

誰知就在謝涵準備了銀票去交贖金時,童槐急匆匆地上門來了。

闊別七年再見,謝涵也顧不得敘舊,先問道:“童會長可是有舍弟的消息?”

問完之後,謝涵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復又向童槐福了福身子行個禮。

“小姐休得如此,折煞童某了。”童槐上前虛扶了謝涵一下。

“應該的,童會長是我父親的故交,也是謝涵的長輩,理當受此一禮。”謝涵正色說道。

“小姐果然長大了。”童槐感慨了一句,倒是沒再囉嗦別的,忙把他這次的來意告訴了謝涵。

他剛收到手下人送來的消息,說是有幾個北地人租了一條商船前往京城,身邊帶了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其中一個孩子曾經用揚州話告訴船工,他叫元元,母親是揚州人,父親卻是幽州人。

“那他們人呢?”謝涵激動地扶住了司琪,問道。

“已經在京城下船了,令弟和另外一個小孩在船工的掩護下跳水逃了出來,躲進一艘鹽運的船里,搬出了我的名號,我的人把他們送到一個叫阿金的人那裡去了。”

“阿彌陀佛,大恩不言謝,童會長若有一天能用到謝瀾,謝涵絕不敢推辭。”喜極而泣的謝涵再次鄭重地向童槐行了個禮。

“小姐言重了。”童槐說完看了一眼謝涵身邊的司琪和司書。

見此,謝涵猜想對方應該是還有話要說,略一尋思,便道:“我家後花園的池子里有幾株蓮花開的正好,不知童會長可有雅興瞧一瞧?”

“既如此,童某叨擾了。”童槐抱了抱拳。

於是,謝涵命司琪先一步去通知白氏和高升他們,自己和司書領着童槐穿過後院進了後花園。

謝涵之所以把人引到後花園來是因為她怕她身邊還有皇上或朱泓的暗衛,誰知道這些暗衛會不會藏在屋頂或牆根處偷聽她和童槐的談話,因此,她才想着把人帶到後花園去。

進了後花園,謝涵走到亭子外圍,先往亭子的房頂搜尋了一遍,見沒有人趴着,這才命司書守着後花園的門口,她和童槐坐了下來。

“童會長有話請講。”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童槐先問道。

“馬馬虎虎,總的來說應該算慶幸的了,當著童叔叔我也不說暗話,童叔叔想必清楚我當年的處境,也就大概能猜出我這些年的經歷了。可惜當年的我年幼,不太明白,幸好我堅持了一點,聽父親的話回謝家。”

“你的意思你現在明白了?”童槐揶揄了一句。

“多少明白些,我知道二姨父何昶的案子後來又重審了,那筆貪墨銀子至今沒有下落,傳聞在我父親手裡,可我父親當年並沒有交代我這些,他只交代我回謝家,交代我聽管家的話,交代我好好栽培白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交代我笄年時管家會把家業交到我手裡,交代我替他好好孝敬祖父母,對那筆貪墨銀子他是一個字也沒提。”謝涵自然不敢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