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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躲不掉。

謝涵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副笑臉,“皇上,臣婦的任務完成了,有什麼話我們回屋說去吧。外頭涼,臣婦怕受了寒氣。”

其實,她真正擔心的是皇上受了寒氣,但她怕皇上忌諱,只得拿自己做借口。

“可不是這話,奴才都忘了世子妃夫人是寒性體質,受不得半點涼的。”王平忙附和道。

事實上他也正為怎麼勸皇上進屋發愁呢,沒想到謝涵找了個這麼好的台階。

朱栩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謝涵一眼,這才扶着王平進屋了。

不知是在外面站的這會勞了神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總之回到病榻上的朱栩並沒有立即提審謝涵,而是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謝涵立在屋子中間,先是偷瞄了一眼王平,王平幾乎是微不可視地沖她搖了搖頭,謝涵到底也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私下卻仔細回憶起今日發生的事情來。

過了好一會,朱栩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謝涵,“謝氏,你說這些年朕對你如何?”

“回皇上,皇上對臣婦恩重如山。”

“僅僅只是恩重如山?”朱栩的嘴邊露出了一絲嘲諷。

“回皇上,不僅僅是恩重如山,這些年在臣婦的心裡早就把皇上當成了父親一般景仰和親近,只是臣婦出身卑微,不敢有此奢念,但在臣婦心裡,皇上絕對是父親一般的存在。還有,臣婦這些年所做的一切不為名不為利,只為皇上分憂。”謝涵跪了下去。

“哼,好一個如父親般的存在,好一個為朕分憂,朕且問你,你父親當年臨終之際到底交代了你什麼?”朱栩厲聲問道。

謝涵蒙了。

第一反應是那天她和明遠大師的談話被暗衛聽了去,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

果真如此的話,皇上為什麼沒有在上次見面的時候質問她這個問題,為什麼要等到今天?

也不對,今天正好她把連弩車的模子和圖紙都帶來了,皇上覺得她沒有用了,可以一腳把她踢開了。

到底是什麼?

這一瞬間謝涵心裡轉了七八個念頭,可哪個念頭也應對了不了眼前的局面。

“回皇上,先父臨終之際交代過我好幾件事,能說的臣婦都告訴皇上了,不能說的。。。”謝涵故意放緩了說話的語氣,一方面是想試探對方的虛實,一方面是自己好斟酌一下語言。

“哦,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朱栩拉長音問道。

此時的謝涵有幾分確定皇上準是知道父親在明遠大師那寄放了東西,只是這消息是暗衛偷聽來的還是從別處得來的,謝涵暫時是不得而知了。

“回皇上,確實有,先父臨終之際囑咐過臣婦一件事,命臣婦保管一份經書,說是只有在皇上要抓臣婦坐牢時才把那份經書交出來,找明遠大師換一樣東西,那個東西可以免去臣婦的牢獄之災。父親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如果皇上不抓臣婦坐牢,這話誰都不可以說,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我被會抓去賣了。”謝涵為了讓她的話更具可信度,特地學了父親當時的原話。

“哼,既然如此,你現在為什麼又說出來?還是說,你知道了什麼,心虛了?”

這話謝涵就有些不愛聽了,“回皇上,先父臨終之際臣婦才剛六歲,雖說不理解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那句會下大牢會被發賣意味着什麼還是明白的,因此臣婦會害怕也是正常的,既然先父說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臣婦自然要謹記在心。至於為什麼選擇在現在說出來,那是因為一來臣婦剛剛見到了明遠大師,說實在的,臣婦也很好奇當年父親寄放在他那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可惜那天晚上臣婦沒有把經書帶在身邊,因此沒有拿到那些東西;二來,臣婦私下以為,臣婦和皇上之間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君臣關係,臣婦不敢說是父女,但臣婦對皇上的確是有孺慕之思,的確是把皇上看成了父親,因此,臣婦覺得不該再隱瞞皇上任何事情。”

當然,這裡的“任何”還是打了個小小的折扣,在這種情形下,那些銀兩謝涵是萬不敢拿出來的,因為她不清楚等待她的會是什麼風暴。

“那好,你把你父親當年的臨終遺言再細細說一遍,朕看看你是否真的做到了不敢隱瞞。”

謝涵聽了這話抬起頭來,一邊回憶一邊把父親對她說的那些話學了一遍,包括問她在顧家如何,問她顧家長輩對她好不好,問她喜歡不喜歡和顧家的那些哥哥姐姐們玩,甚至還把父親問她喜歡不喜歡顧鑠也說了一遍。

同樣的,她把父親教她的那些書里和字畫里的秘密都隱瞞了,因為那些有秘密的字畫和書籍都被她處理了,而那些銀票也被她妥善藏了起來,至於揚州房子里的秘密她完全可以以不知情推脫。

“就這些?”朱栩沒有聽到他想要的答案,明顯不信。

“回皇上,就這些。臣婦知道皇上在找什麼,事實上成年後臣婦和臣婦的管家曾經探討過這個問題,可管家說我父親的確沒有交代他什麼銀兩,先父只是囑咐過他好生打理這些產業,說每年的銀子足夠我生活了。”

“難道這幾百萬兩銀子都飛了不成?”朱栩怒了,把枕邊的書扔到了謝涵的腳邊。

謝涵低着頭,不敢接這話,她也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見皇上的喘氣聲,王平和另外兩個太監是大氣不敢出一聲,謝涵也是如此。

過了好一會,朱栩的氣勻稱點了,見謝涵一副低頭認罪的樣子,不知怎麼又氣不打一處來,“抬起頭來,你不是很能說嗎?怎麼啞巴了?”

“回皇上,臣婦惶恐,不知該說什麼,說什麼都是錯。”謝涵的話有幾分無奈。

“混賬,你是說朕昏聵,不明是非不辨真假?”朱栩一聽這話氣又上來了。

一旁的王平見了忙端了一杯茶水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