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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皇上的輕哼聲,謝涵知道皇上對的她的言辭又不滿意了,正琢磨自己到底錯在哪裡時,只見朱栩復又輕嘆了一聲,“丫頭,你們兩個還沒有和好?”

“說不上不好,他離京之前回來住了一晚。”謝涵依舊低頭回道。

不知為什麼,她不想把自己卑微地呈現在對方面前,合也罷散也罷,都是她和朱泓的私事,在這件事上她絕對不想藉助對方的幫助,那只會讓自己活得更卑微。

“你還是恨朕。”朱栩自然聽出了謝涵話里的疏遠之意。

這件事他確實做的不太地道,當時他完全可以單獨找謝涵談談,或者是不借朱泓的性命來威脅她,那麼這兩人絕對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他當時不這麼做,謝涵肯定不會說實話,他又如何判斷這兩人對他是否忠心呢?

還有,在徐氏謀逆一案上,他對這兩人已經夠寬容了,非但沒有遷怒到這兩人頭上,還對朱泓委以重任;此外,明知道何昶那筆貪墨款跟謝紓脫不了干係,可這些年他還把謝涵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疼愛,試問歷史上有幾個他這種胸懷的皇帝?

“你還有什麼需要對朕補充的嗎?”朱栩沉吟了半響,問道。

謝涵搖了搖頭,“從三年前和韃靼的戰事結束後這一世的事情便跟上一世不同了,還有,上一世十五歲那年臣婦回到顧家之後就被關在顧家的後院里,對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臣婦很肯定,上一世韃靼並沒有這麼快再挑起戰事,也沒有聽過趙王謀逆一案,別的臣婦就不清楚了。”

這點謝涵十分想不明白,明明這也是徐氏的第三世,可上一世謝涵對她一點印象沒有,壓根就沒聽過什麼謀逆事件,難道那一世沒有徐氏這個人或者說是謝涵的重生加快了徐氏謀逆的步伐?

不對啊,上一世顧家已經拿到了那筆貪墨款,可最後顧霖依舊是在大戰之前病死了,這說明仍舊是徐氏做的手腳,也說明顧霖沒有把那筆銀兩交給徐氏又或者說顧霖拒絕了徐氏的合作。

那為什麼後面的幾年徐氏一直沒有什麼動作呢?既沒有和顧沈兩家聯姻也沒有對這些皇子們下手,彼時的徐氏到底在做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朱栩沒有錯過謝涵微鎖的眉頭。

謝涵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也需要一個人來指點迷津,而皇上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興許她在等一個契機,這一次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你們發現了她的反意,未必她會這麼快下手。”朱栩倒是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說起這件事來他還真該好好感激謝涵和朱泓兩人,要不是這兩人在關鍵時候選擇大義滅親,他未必會這麼快察覺到徐氏的不軌之心,也未必可以搶到先機。

可惜,他還是不夠果斷,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想到這,朱栩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的這兩個兒子來,“你想離開一段時日也好,有機會見到明遠大師你告訴他,朕不怪他,只要他幫朕治好朕的兩個兒子,朕准許他以功抵過。”

事實上他也急着找到明遠大師,他也想早點把這兩個兒子的毒解了,如果朱淵能開口說話,他也不用再糾結太子的人選了。

“喏。臣婦就此告辭,還請皇上多多保重。”謝涵跪下去磕了個頭。

這一走,未來她會遭遇什麼很難說,還有沒有機會回京也很難說,還沒有機會面聖就更難說了,因此,她鄭重地磕了個頭,想為以往的恩怨做一個了結。

“丫頭,找不到就算了,還是早點回來吧。”這一刻朱栩心裡也生出幾分不舍。

畢竟謝涵也是他看着長大的,這些年為他也的確做了不少事情,說沒有一點真情是不可能的,而且謝涵這一走,他也預料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不測。

但是他沒辦法,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打發出去的人都找不到明遠大師,而他的兒子又急等着對方來救治,所以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謝涵身上了。

說實在的,即便謝涵今天不來找她,等過了正月,他也會主動找謝涵談這個問題的,沒想到謝涵又想在他前面了,倒是免了他作難。

真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孩子,可惜,就是沒有個好命。

當然了,這話也不是完全絕對的,如果她能找到明遠大師,如果明遠大師可以治好朱淵,謝涵以後的日子就該是苦盡甘來了,因為他有預感,朱泓最後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這樣的女子朱泓若是錯過了,那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可反之,他只能是對不住這兩人了,他必須在閉眼之前給自己的兒子清除一切可能的障礙。

從宮裡出來回到王府,謝涵聽司琴說,永平侯的世子夫人打發人給她送了一份年禮來,還有何青那邊也打發人送了幾樣東西來。

謝涵先接過了馬家的禮單,雀金呢四匹,哆羅呢四匹,羽紗四匹,倭緞四匹,南珠一盒,各色寶石一盒,人蔘一支,燕窩一包。

看着這份禮單,謝涵陷入了思索中。

論理,她和馬夫人丁氏並沒有深交,況且如今她和朱泓都在走背字,說句不好聽的話兩人都是戴罪之身,這個時候馬夫人給她送來這麼一份大禮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夫人,這還有一份禮,這份禮也不薄。”司琴打斷了謝涵的沉思,又遞給她一份禮單。

這是何青送來的,綾羅綢緞錦紗各四匹,足金的頭面首飾一副,此外也有一包燕窩和一支三百年的人蔘,

何青的心思謝涵倒是猜了個七七八八,大概是在還那幾年謝涵對她們一家的救濟之情。

至於馬夫人的禮物,謝涵搖了搖頭,略一尋思,道:“看着從庫房挑幾樣東西斟酌着回一份禮。”

既然想不通緣由,她也就不去鑽這個牛角尖了,只要別失了禮數讓人笑話就好了。

司琴聽了這話拿着禮單去找司書商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