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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沿途不斷有官員來拜見朱泓和謝涵,因而謝涵一行到達石南鎮時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童家和童家送嫁的隊伍在鎮上包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謝涵近鄉情切,加之鎮上也安排不下這麼多人,和朱泓商議了一下,直接踏着暮色回家了。

馬車剛一拐上通向村口的小路,謝涵便透過車簾看見了村子大門口的兩排整齊的火把,同時也看見了大門口跪着的那堆黑壓壓的人。

領頭的是謝耕田、謝耕山兄弟兩個,接着是謝家的族老們,再後面便是謝沛謝沁等一干人等。

“兩位大伯請起,各位長輩們都請起吧。”謝涵和朱泓兩個親自上前扶起了謝耕田和謝耕山。

“孩子,孩子,來,大伯好好看看你,你,你如今是皇后了,是皇后了,可惜,你祖母和祖父都沒有等到這一天。。。”謝耕田拉着謝涵的手嗚嗚哭了起來。

“是啊,我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二伯還記得那年你回來時那個小小的身影,一路哭着跑來,摔了一跤又一跤的,孩子,這些年你也。。。”謝耕山哽咽着說不下去了,他想起來謝涵這些年的不易,也想起了他對謝涵的愧疚。

“兩位大伯,不哭了,來,認識一下,這是我和涵兒的三個孩子。”朱泓把安安三個推了過來,同時把謝涵的手從謝耕田的手裡拉了回來,抓在了自己的手裡。

安安帶頭行了個抱拳禮,“兩位外祖父好。”

謝耕田和謝耕山見此忙不迭地又跪了下去,“殿下好,公主好。”

“大伯二伯,這不是在宮裡,這是在家裡,不用動不動就下跪的。”謝涵看着謝耕田兩鬢的白髮,忍不住有些心酸。

不管怎麼說,謝耕田那些年對她真是盡到了一位長輩的責任,儘可能地給了她一份長輩的呵護。儘管,這份呵護有些略顯單薄。

可那是現實使然,不是他本性如此,因而,謝涵對他的感念比要謝耕山深切多了。

“對對,回家,你們是回家來了,我們回家,孩子們,我們回家,我們回家了。”謝耕田一聽謝涵說回家,激動得語無倫次了,伸出手來想要抱抱兩個孩子,可一伸出手去又自覺不妥,忙把手縮了回來。

沒辦法,做了一輩子農民,骨子裡的自卑是改不了了。

謝涵主動彎腰把盼盼抱起來放到了謝耕田的手上,轉身對仍跪在地上的鄉親們說道:“各位長輩各位親朋,大家都起來吧,我這次帶着夫君一起回鄉,一是為了祭祖;二是我小弟高中了探花,要回鄉擺酒娶親,到時請大家來吃喜酒。還有,我們夫婦會在家裡住幾天,你們就當是一位遠嫁的女兒帶着丈夫孩子回娘家走親戚,沒什麼好稀奇的,大家該做什麼仍做什麼,千萬不要因為我們回來耽誤了你們的農活。”

“那不一樣,莊稼年年可以種,可皇上和皇后這輩子估計也只能見這一回了。”有人大着膽子回應了一句。

“就是,我們謝各庄的祖墳冒青煙了,二十多年前出了一個探花郎,如今又出了一個皇后和探花郎。”有人附和道。

“我更好奇的是,皇上這麼大的官也和我們普通人一樣願意陪女人回娘家?”有人質疑道。

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說著時,忽然有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走到了謝涵和朱泓面前,一邊比劃一邊說道:“皇上,皇后,你們還記得我嗎?當年就是我算出來你們要大富大貴的啊,可他們都不信,說我是瘋子,你們兩個能不能行行好,幫我正個名,我不是瘋子。”

老人的話令謝涵和朱泓同時想起了那場葬禮,還有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沒想到這世上果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看來冥冥之中真有天意,要不也不可能給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提示和暗示。

不過當時朱泓因為抱着暈倒的謝涵離開了,並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老人,只是事後聽別人提過這件事,故而他對這位神秘的老人還真有幾分好奇。

正打量對方時,只見謝耕田低聲說道:“自從皇上登基後,他便有些魔症了,非說自己是半仙,可村子裡的人找他算命他又不肯,說只給皇上皇后算,我們也不好跟他計較,怕他出去惹是非,乾脆把他養了起來,左右他也是一個人。”

“正名就不必了,我和皇后的天命如此,也不是你算出來的。不過我和皇后會給你一棟屋子,保你此生衣食無憂。”朱泓對老人說道,打消了找他問話的念頭。

對方一聽朱泓會給他一棟房子並給他養老,也顧不得正名了,樂顛顛地轉着圈走了。

朱泓看着他的背影拐到了暗處,這才對謝耕田道:“我們回家吧。”

隨後,謝耕田抱着盼盼,謝耕山抱着朱察,謝涵領着安安,眾人進了村子的大門,一路都有火把照亮,一直到謝涵的家門口。

進了家,一家人廝見完畢,簡單地盥洗後,各自找到各自的屋子休息了。

次日一早,謝耕田早就備好了齋飯和各種果品,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往村後走去。

為了以示隆重,也為了讓先人們看看她如今的樣子,謝涵和朱泓都特地換上了朝服,不過由於路途不遠,兩人並沒有乘坐龍攆和鳳輦,而是一路步行。

只是謝涵沒想到從她家門口出來一直到後山的祖墳,沿途都擠滿了聞訊而來的村民,本村的說是昨晚天黑沒看清他們夫妻兩個有什麼變化,外村的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面聖機會,說什麼也要來沾點龍氣和鳳氣。

朱泓一路笑着和眾人揮手,偶爾也會和身邊的村民聊幾句收成和稅賦的問題,這麼一耽擱,原本平時只需一盞茶的工夫就能走到的路程花了有一頓飯的工夫。

祖墳已經修葺一新,墳前的泥土路換上了青石板路,墳前的空地也鋪上了青石板。

謝耕田領着家人按照輩分年齡大小先跪到了謝春生和張氏的墓前,朱泓也陪着謝涵跪了下去,他說老太太生前就受過他的頭,如今她仙逝了,更受得起。

“夫君,謝謝你。”謝涵感動了。

她知道朱泓是替她回饋那些年張氏對她的撫養和關愛,是張氏撫平了她失怙失恃的傷痛,也是張氏一路護着她才能躲過顧家的數次糾纏,總之,張氏在謝涵的成長過程中有着不可忽略的作用。

而朱泓正是感念於此,所以才和她一樣敬重這位老人。

“涵兒,我是你的夫君。”朱泓回了謝涵一個笑臉,隨即拉着謝涵的手一起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道:“祖父祖母,我是朱泓,我帶着涵兒回來看你們了,祖母,你放心,這些年我把涵兒照顧得很好,我們生了三個孩子,這次也一併帶來了,孩子們都很聰明,也很健康。對了,祖母,我現在做了皇帝,涵兒做了皇后,這幾年謝家在我的扶植下也壯大了,成了京城的大戶,大姐夫做了翰林院的學士,二姐夫在吏部,顧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