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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妙相,不拘陰陽之理。塗山精通幻術,乃此道大家。他變化的宮妃惟妙惟肖,和令狐小七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姬飛晨躲在屏風中,雙手托腮,滿懷期待等候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然而,姬飛晨想看的事情終究沒有出現。塗山變化的宮妃和皇帝聊了一會兒後,二人便準備上床歇息。

姬飛晨拿出留影石,準備拍下這一幕。可就在此刻帷幔落下,一位狐妖搖身變化作宮妃的模樣替代塗山,讓塗山溜回大堂,鑽入屏風和姬飛晨匯合。

姬飛晨咂舌道:“你這屏風內藏乾坤,敢情就是你平日躲人王的?”

這片空間佔地不小,其中有青山綠水,秀亭瑤殿。姬飛晨便坐在雕龍刻鳳的錦繡玉亭中納福。

塗山一聲輕哼:“怎麼,不行嗎?”見姬飛晨搬出一張綾羅軟塌,整個人癱在裡頭,並且手中拿出留影石準備錄像。塗山不悅道:“你拿這東西幹嘛?偷窺別人,就不怕長針眼?”

“本來想瞧瞧的,但現在沒心思了。”如果是塗山幻化女身侍奉皇帝,姬飛晨打算錄下來這一幕,待日後好好取笑他。可現在塗山派妖狐侍寢,一點看頭都沒有。

“說來,你那表妹是龍狐,可吸收龍氣修行。其實讓她來,反而是一場機緣。”

“小七?”塗山一臉自戀說:“小七雖然資質不如我這千年罕見的天才,但修成地仙不在話下,根本不用和皇帝雙修。這機會倒不如讓給旁人。如今和人王廝混的妖狐,是我從族裡挑選的心腹。她和人王雙修,也能讓她修成大道,還不耽擱小七,何樂而不為?”

“只怕又是一個魔妃。”

前朝末年,魔妃動了凡心,蹉跎數百年才剛剛證地仙道果。如今塗山派妖狐採補人王,恐怕就算修成地仙道果,也要數百年後。

塗山不以為然說:“能成地仙,這是多大的造化。幾百年時間而已,彈指便過去了。”雖然沒有真正修成地仙,但服用長生藥的他有八千年壽命,根本不在乎這幾百年光陰:“你若沒事,早點回去準備。我那聖地還指望你呢!”

“不忙不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看你剛才和皇帝閑聊,想必在皇帝心中地位不輕,不如幫我吹吹枕頭風,讓皇帝辦一場法會,邀請天下仙魔論道。”

塗山皺了皺眉,琢磨姬飛晨的打算。

沒多久,他露出笑臉:“成啊!藉此拖住仙魔,好讓我奪取聖地。不過我要從你手中討一件寶貝作餌,才能讓這次大會順利舉辦。”

聽到這,姬飛晨馬上明白塗山話中所指,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我這個人窮得叮噹響,哪裡有什麼寶貝供你舉辦大會!你們狐族那麼富有,自己找去。實在不行,去龍宮借兩件,你在龍宮不是也有人脈?”

“呸!你還在我面前裝窮?”塗山笑罵道:“你手頭多少東西,當我不清楚?趕緊的,把天目珠拿出來。那東西作餌,天下仙魔必蜂擁而至。”

天目珠是魔門至寶,如果皇帝拿出來舉辦法會,天下仙魔必齊聚京城。

“那東西被天仙鬥法遺落,我去哪裡找?”

“裝,繼續裝。那東西不在你手中才是怪事。借我用幾天,回頭我派人把天目珠放到郊外,引皇帝舉辦一場萬寶大會邀請仙魔赴會,對你不也有好處?我看你的想法,也是準備趁機在大會上報復太元宮暗算你的仇吧?”

被塗山戳中心事,姬飛晨默然不語。

沒錯,他打算趁機舉辦萬寶大會,引誘方和等人前來京城。

“其實拿出天目珠也可以。回頭再讓韋清琛把青雲伏魔幡拿過來,我趁機攪黃大會,還能從仙魔手中奪一批法寶。”打算妥當後,姬飛晨說:“正版天目珠不能給你,頂多送你一個贗品。”

“贗品怕是瞞不過去。”

“我有分寸,必然可以用贗品瞞過仙魔法眼。這樣一來,我還能在贗品中多動一些手腳。”

“你有這功夫,不妨直接祭煉天目珠,將天目珠化作一件靈寶。然後我促使皇帝舉辦萬寶大會,讓各地仙魔獻出法寶仙器共賞,合乎這萬寶之名。屆時萬寶齊出,你用天目珠收走所有法寶,不還能賺一筆?”

姬飛晨一愣,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不錯,這樣一來更容易操作。”姬飛晨思罷,嘴上仍不肯認輸:“說到底,你就是想要看天目珠到底是什麼模樣。”

“那當然,那可是魔門至寶。雖然我不能祭煉,但拿來玩幾天總是好的。”

於是,二人商議妥當。姬飛晨欲散去這一縷元神返還黃庭宮。忽然,塗山想到一件事:“對了,我在進入魔宗秘境的時候碰到天心魔宗的彤管,她正在通道邊上站着,你看這件事不妨礙吧?”

姬飛晨虎軀一震,神色瞬間驟變。

“怎麼,果然有問題?”

“不,沒什麼,這件事我來解決。”姬飛晨壓下心中的震動,神色恢復平靜:“你準備萬寶大會,剩下的事交給我。”

……

天心魔宗,彤管迎接韋清琛入幽篁境。

二人並肩而行幽篁林中,韋清琛將六臂魔神宗的結果告訴她。

彤管蹙眉道:“六臂神宗覆滅,我元道損失一大支柱,”

“是啊,接下來的大戰恐怕不好說了。”

彤管默默引路,腦中不自覺想到當日石野潛入的那個通道。她暗暗思量:“如果消息沒錯,六臂魔神宗豢養凡人的秘境,應該便在那個通道下面?難道這背後跟石野,亦或者跟姬飛晨有關?”

“師兄,你說那處秘境在小沖山附近?”

“是啊,就在小沖山。可惜姬飛晨沒有提前發覺,不然就能及早預防。六臂神宗也不會遭受這麼大的損失。”

彤管美眸閃過精光。姬飛晨突然回小沖山,很快便出現魔宗變故,她自然將這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魔宗覆滅,背後是姬飛晨動手腳?難道他跟妖星塗山還有牽扯?等等,塗山一向和清泓道人交好,難道這裡面……”

彤管神情變化,彷彿撞見什麼驚天大秘。

“師妹?師妹?”韋清琛把彤管驚醒:“是不是到地方了?”

她猛地回神,勉強一笑:“是快到了。”她為韋清琛安排住所,在姬飛晨居所的隔壁:“師兄,你會吃人嗎?”

“吃人?”韋清琛撓撓頭:“咱們早就辟五穀,吞雲露。又不是六臂魔神宗的人,幹嘛非要吃人?”

“那看到六臂神宗吃人,你會阻攔嗎?”

“跟我何干?”韋清琛不以為然說:“一切實力為尊。強者剝削弱者,這就是天道常理。吃人,無非是一個表象。凡人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比吃人也不遑多讓。”

沒錯,韋清琛不會吃人,但也不會傻傻對六臂魔神宗指手畫腳。在他認知中,這次魔宗覆滅,無非是魔宗實力不濟。如果能扛過玄門三宮聯手,會有人去找他們麻煩嗎?

“所以呢,能為這件事對他們動手,或許還算是良心未泯?有意思,這人越發讓人看不透了。”彤管喃喃自語,嘴角浮起笑意,對姬飛晨升起幾分好奇之心。

到底姬飛晨是為什麼跟六臂魔神宗發生衝突,最終起意破滅魔宗?難道僅僅是看不慣魔宗的作法,憑藉一時的良心?而且,這件事如果跟塗山有關,那麼姬飛晨和他兄長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恐怕,和外人所知大有不同。

“有必要親自試探一下。”彤管眼珠子一轉,心中升起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