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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冥宗總壇坐落地界深處,按照姬飛晨對三重冥域的劃分,已經處於深層冥域的範疇。不,確切來說是陰冥宗總壇佔據一方真正的冥土。自深層冥域轉化黑水,凝聚一條寬有三千里的冥河祖脈。然後自冥河源頭中開闢一塊塊冥土大陸供門人們居住。

這片由冥河開闢的冥世,才是陰冥宗的真正祖庭。也因為地界的庇護,才讓陰冥宗得以延續。

姬飛晨和宋任駕馭化身傀儡,順着冥河支流的感應,行走在冥河水面,一點點靠近這方冥世。

“這片冥土似乎並不在對應人間仙洲的三十三冥土之列。”剛靠近冥世,姬飛晨便感覺到一絲不協調。

真正的冥土是人間山河的投影,當年以魔祖為首的大能們為阻撓黃泉之主的誕生,刻意選擇地府和神域進行干預。理論上說,幽冥地界只有三十三座冥土世界,對應人間山河,由諸位鬼神和幽冥帝君管理。

但陰冥宗總壇的這座冥土世界與眾不同,是將西方各大仙洲上的陰冥宗支脈力量截取,在地界中把諸冥河支流匯攏,作為陰冥宗的祖庭源頭。

“這種大神通並非一般天人所為,想必是祖師親自施法?”對魔祖的大能,宋任嘆服不已。這才是真正的大神通,我輩努力的方向。相較於權利和名譽,實力才是唯一。

姬飛晨面沉如水,默默打量眼前如汪洋一般遼闊的黑水冥河。

沒錯,他能感覺到這條大河之上瀰漫的氣息,那股不朽的邪念的確和魔祖如出一轍。

“魔祖有意在地界發展,他的想法莫不是要把一條冥河連通三十三洲的冥土?打造獨屬於他的地界?”

作為幽河王,玄正地府的靈江君,姬飛晨深深清楚冥河最大的用途——機動性。

姬飛晨重新清理冥河水道,可以藉助水道運輸兵力。而魔祖開闢的冥河構想,或許是把三十三處冥土全部連通,打造一個真正的冥土地界?

思索時,二人腳下的黑水中突然有一尾黑魚躍出,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二人。

宋任操控的龔丘拂袖一動,黃沙漫天,將那條黑魚瞬間吞沒。

“這應該就是他們記憶中的鬼鯊魚,冥河中少有的觀賞物。”

沒錯,這種外人眼中的兇惡怪魚,在陰冥宗總壇可是難得的觀賞物。畢竟冥河充斥九幽弱水,想要誕生真正的生命很難。按照古致遠的記憶來說,至今冥河中只有陰冥宗培養的二十八種生物,其中包括三種水草和兩種亞人。

“原來是龔師兄和古師弟,兩位這是從玄正洲回來了?”不遠處有一塊冥土礁石,上面坐着一位蓑衣男子正在冥河垂釣。

姬飛晨搜尋古致遠的記憶,笑着上前打招呼:“原來是孫師兄,師兄還在垂釣蛟龍呢?”

“嗯,想找找祖師留下的三頭寒蛟,只可惜還是沒找到。”

三頭寒蛟,便是姬飛晨手中魔兵三頭邪龍叉的原形,是冥河中的二十八物種之一,傳說也是魔祖親自留下的造物。

“對了,你們去玄正洲情況如何?”孫榮海收起釣竿後,打量二人:“怪了,怎麼只有你們兩位,段師妹呢?”

“情況不妙。”姬飛晨和宋任露出悲痛的表情:“這次回來,便是為了跟師尊稟報消息。”

孫榮海一看二人的表情,馬上猜出幾分,面色一沉:“烏金山那一脈向來桀驁不馴。當年派人來咱們這邊潛修時,便將眾多同門打傷。若非南宮長老一脈護着,早就弄死他了。”

鄭瓊當年來冥河,還有這種事迹?

姬飛晨和宋任心中驚訝,立刻詢問究竟。但孫榮海不願多言,打發二人說:“你們先去找幽煌師伯。記得,別被那倆師侄發現。不然他們知道母親出事,恐怕又要鬧起來。”

段紅梅生有二子,拜入某位長老門下。若鬧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我明白。”姬飛晨二人前往冥河之中最大的冥土島嶼。路上碰見不少總壇中的弟子。但因為二人皆有地仙實力,且古致遠的師尊是一位天人,所以他們不敢放肆,讓二人順利進入總壇所在的島嶼。

剛一進來,二人感覺周身一涼,某種神秘波動從二人身上掃過。不單單是針對肉身,更是針對魔魂,鑒別來人的身份。所幸二人修鍊陰冥宗功法,哪怕魔魂中也蘊藏陰冥宗特有的大道屬性。加上古致遠二人的肉身,故而沒有引發警報。

“師弟小心,一會兒直面天人,務必謹慎。有時候能忍就忍,免得出錯。”

“放心,我有分寸。”姬飛晨眺望遠處的一座白骨魔宮。

總壇這邊的局勢和烏金山不同。這裡沒有掌門宗主的說法,而是三位天人組成聯盟,以元老會的形式管理總壇。

除卻三位天人太上長老外,還有十二位從各大支脈挑選的核心長老,一起維護陰冥宗的利益。其中,烏金山一脈的宗主佔據一席之地,只不過常年投棄權票,從不參與總壇事務。

對此,烏金山一系的解釋是:總壇將原本烏金山作為太上長老的一票降格為核心長老,為表示抗議,拒絕和總壇來往。

直到前些年,為了讓鄭瓊深造,上代宗主才動用核心長老的權限,將他送入冥河祖脈潛修。

姬飛晨和宋任這次來總壇的目的,便是討價還價,將當年幽微子作為天人長老的權利全部拿回。

二人飛往古致遠師尊幽煌魔主所在的白骨魔宮。

“師兄好。”

“拜見師叔。”

一路各種門徒對古致遠行禮,他皆默然以對。這正是古致遠一直以來的態度,其他人也沒察覺不對。

直到姬飛晨進入白骨魔宮正殿的那一瞬間,忽然一股天人威勢爆發,壓向下方的“龔丘”和“古致遠”。

宋任臉色一白,連忙假裝“龔丘”跪下行禮請安。但姬飛晨似笑非笑看着御座上的白骨魔神,打量這位天人的本質。

唔……不像是《幽河元羅天經》的路數,難道陰冥宗總壇這邊還有其他根本功法?不對,他是走白骨魔神道,轉變為陰冥魔神的路數,跟我們黑脈的《玄冥黑魔典》類似。

盯着下方二人,上方幽煌魔主冷冷道:“乖徒兒,你為何不行禮?”

“得了吧,騙騙外人也就算了。閣下是天人,難道還不明白?”再怎麼裝,那種骨子裡遺留的特質仍無法模仿的十成十。更別說,姬飛晨才不會對區區一個天人魔仙行禮。

“龔丘”臉色一變,當即喝道:“師弟——不可胡言!”他制止姬飛晨說話,連忙對幽煌魔主解釋:“大長老,這次我和師弟在烏金山受挫,連帶段師妹無法歸來。所以師弟情緒有些不對。”

“行了,師兄,別演了。人家已經發現,並且將另外兩位天人都請來了。”姬飛晨扭頭看向兩側屏風:“三位天人親自接待,我們烏金山一脈可真榮幸。”

被姬飛晨一語道破,兩側忽然冒出兩股不遜色幽煌魔主的氣勢。一側狂風涌動,瞬間把白骨魔宮的大門關上,黑壓壓的風暴掠過姬飛晨二人的心頭,意圖將二人震懾在天人威壓中。

而另一側,則是一團瑩瑩爍爍的幽光,忽忽悠悠漂浮在哪裡,彷彿想要將二人的精神吞噬。

“很奇怪,感覺三人修鍊的功法路數,跟我們傳承的《幽河元羅天經》有所不同,難道總壇的功法不是從這篇天經中來的?”面對三位天人的威壓,姬飛晨神色從容。見過道尊玄聖級別的氣勢,這些威壓簡直就是毛毛雨。

一縷縷九幽弱水在姬飛晨背後交織,浮現一張九頭龍座。他拉起地上的“龔丘”,坐下之後翹起二郎腿,傲然道:“三位,在下玄正洲陰冥宗之主,特來拜訪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