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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飛晨想到的東西,盪魔玄聖自然也能想到。

按照他的打算,的確是挑選陰冥宗作為突破口,度一批人重歸正道,並且染指魔教一統之後的權利。推出傀儡加入魔門作為副教主,混跡在韋清琛一行人中,從根部動搖魔門的統治。

所以,在他的計劃中,要把魔龍身這個變數剔除掉。更別說,魔龍身的本質就是自己原本在這個宇宙定下的楔子。是為了坑魔祖的餌食,當然要早點清理乾淨。

“這魔龍逃出,陰冥宗不能考慮了。這傢伙肯定會搶先一步佔據陰冥宗,杜絕我插手的可能。血海底蘊猶在,不能輕易收作己用。天心魔宗和黑聖兩脈同樣排除。看來需要從四方教入手。”玄聖沉吟道:“這麼說,還要送道尊一個人情,向他討要四方教道統。”

想到自己這一次暗中謀劃太霄宮的三山塔,道尊那裡肯定暗暗記了自己一筆,玄聖有些頭疼:“幫他將秦武渡回來?或者幫太霄宮培養兩三個天仙當人情?”

玄聖身邊的竹熊看到自家主人糾結,誤以為他餓了,立刻從旁邊叼過來果籃,將採集的仙果奉上。

“不餓,你們吃吧。”玄聖表情舒緩,摸摸竹熊的頭,又想到一件事:“魔龍身在鎮魔塔下那些年,被太霄宮加料,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發現。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看看好戲。”

……

李靜洵遁走後並沒有走遠,而是藏在她母親於東山的居所,將姬飛晨的心頭血小心封存。

“師兄跟他是親兄弟。二人同父同母,理論上講,兩人血液的契合度極高。但僅僅這樣,驅使凡人孕育靈胎,並不算師兄的孩子。還是需要找一些東西來改造血脈。”

李靜洵想出幫“清泓道人”延續香火的方法,自然不是單純的借腹懷孕。而是一個在地球中較為熟悉的名詞——“克隆”。

從姬飛晨的血液中尋找母系和父系的生命印記,然後重新合成胚胎,按照“清泓道人”的形象進行微調,然後在靈液器皿中進行培養。和塗山母親當年染指造物禁忌,是一個道理。

收好東西,調息修養後,李靜洵再度將精力放在東海。

“這次多虧文成雲前來,才讓我有了這個機會。”

天罡門徒文成雲前來玄正洲論道,看似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暗中風雲乍起。魔龍姬飛晨從鎮魔塔逃走,魔門之中再起波瀾。人王假死遜位,成就地仙道果,又有一方全新的人道福地生成。加上李靜洵準備嘗試造人,幽王夫婦入駐地府,在大眾無知無覺之際,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

此刻,玄門諸仙靜靜看着文成雲。

連杜越也敗了,雖然杜越敗落很冤,但豈非說明天罡教真真切切要回歸了?

杜越和文成雲鬥法,本來佔據上風。可架不住文成云為了天罡令敢拚命,直接舍了一條命施展“釘頭七箭”,對杜越施展咒殺秘法。

釘頭七箭在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之末。可這並非是其神通能力小,而是上限與下限無法確定。施展這門詛咒神通,需要施術者進行一定祭獻。單純以一滴精血祭獻,說不定只能讓對方流個鼻血,摔個跟頭。但如果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交換,可以讓一位地仙重創,甚至奪取對方的性命。

文成雲就是這樣,直接祭獻自己的一條命,以釘頭七箭誅殺杜越。

也虧得杜越有三官化身護體,捨去天官化身才在文成雲手中逃過一命。文成雲隨後以三心轉魂蓮復原,再度祭獻一條命,逼迫地官化身一併捨去。反覆三次,杜越三官化身折損,文成雲則恢復全身狀態,輕輕鬆鬆將杜越擊敗。

連敗二人,如果說陳洛僅僅是炮灰,那麼杜越可就是真正的聖地傳人。

他面色蒼白,捂着肩膀上的傷口默默回到自己這一方。

散仙清泓橫空出世,成為壓在所有年輕一輩頭頂的大山。如今好不容易等這個大山挪開,還沒等自己鬆口氣,便又碰到一個同級別的存在。

聖地傳人這個層次,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根基紮實,法力渾厚。可以和資深仙家媲美,甚至可以越階戰鬥,

自殺劫終了後,杜越已經參悟地仙道果,煉成三官法相。但在這一次鬥法中,被文成雲以三心轉魂蓮拼點,損失之大至少要百年才能彌補。

“弟子戰敗,請宮主責罰。”回來之後,杜越跟太元宮主請罪。

“不忙,只是一道天罡令罷了。”宮主淡淡道:“咱們收集的天罡令又不止這一面。”

天罡教以為自家最重要的三面令牌分別被三宮鎮壓,但只有三宮自己清楚,三脈道宮手中至少握着天罡教的七面令牌!

“這天罡教的門徒連勝兩場。為保留我三宮顏面,第三場也不需要無名比了。去告訴太霄宮,咱們一人給他一面天罡令,糊弄過去了事。”

宮主取出一面令牌,派方和前去跟太霄宮商議。

不久後,兩宮各自派遣仙人將令牌送還文成雲。

一開始,文成雲看到兩個玉匣露出驚喜之色。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並稱天罡教三大神通,自己如果能帶回來兩面天罡令,足以在總教狠狠記上一功。別說黑瀛洲的教主之主,就連天罡教的總教主都可以角逐。

可是等他打開一看,笑容立刻僵硬。

花開頃刻,飛沙走石?

“怎麼是這兩面天罡令?”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中,三大至高神通因為聖令的缺失,教派中的地仙很難領悟神通精髓。但其他神通就不一樣了,諸位地仙聯手重塑天罡令,已經復原相應的傳承。這……這令牌拿回去沒用啊!

“為什麼是這兩塊?顛倒陰陽和移星換斗呢?”

方和慢條斯理說:“咱們賭鬥天罡令,可沒指定專屬令牌。難道這兩面令牌不是天罡令嗎?”

是,而且是天罡大聖昔年留在人間的真品。但對現在的天罡教,象徵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文成雲深呼吸,努力壓制心中怒火:“那麼再來,我要拿你們兩宮的法寶來對賭三枚真正的天罡令。”

“不好意思。無名道兄不在。閣下連勝兩場,我們三宮認輸,這兩面令牌,閣下大可以拿走。但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三宮又不傻,怎麼會把制約天罡教的最大依仗拿出來。只要三大令牌在手,天罡教就永遠別想成長到三宮平起平坐的地步。

文成雲臉色發黑,可方和臉皮厚,根本不理他。太霄宮的仙人雖然心中慚愧,但也明白事理,跟方和站在同一陣線。

盯着二人看了半天,文成雲黑着臉說:“那我們天罡教返還玄正洲怎麼說?既然我們這次贏了兩場,應該有資格回來吧。”

“這……”方和有心賴掉,便狡辯說:“這話需要三宮一致討論。如今無名道兄不在,我等不好為太上宮做主。不如閣下先回去,等幾百年後再來?”

“幾百年後再來?”文成雲氣極反笑:“這就是你們玄正洲三大道宮的態度。昔年論道之約當做不存在?”

“當年定下盟約的幾位前輩早已飛升。具體情況我們兩宮了解不多,相關資料在太上宮,一切當以無名道兄為主。”

“好好好——好一個太霄宮,好一個太元宮。這就是你們的秉公執法,這就是你們的三宮盟約?垃圾!我立刻回返教中稟報師尊,大不了咱們準備直接開戰!”

說罷,文成雲轉身欲離。忽然一片白霧在東海升起,朦朧間有身影浮現:“道友請留步。”

無名凌波踏浪而來:“在下有事,稍稍拖延。昔年天罡教和三道宮的論道盟約,在下早已聽長輩囑咐。只不過你已經連勝兩場,接下來跟我這一戰,不如我們賭大一點?”

看到無名現身,方和臉色一變,想要出面勸阻。太霄宮那位仙人也連忙傳音:“道兄,你千萬不能動手,這萬一輸了——”玄正洲三大道宮的名聲就全沒了。

“我不會輸,兩位大可放心。”無名雲淡風輕,對文成雲道:“道友,可敢一賭?”

“賭什麼?”

“若我贏了,天罡教千年之內不可回返玄正洲。另外,太霄宮和太元宮遺落在道友手中的寶物要悉數奉還,並且告知這些東西來自何處。”

“這些東西來自黑海,是我在一個漩渦找到的。”

“道友,這種假話就別拿來現眼了。當初萬寶大會如果沒有人幫忙,天罡教不可能降臨玄正洲盜寶。還有玉柱真人,也不可能是憑空蹦出來的吧?”

玄正洲內,有人跟天罡教串聯。而這,才是無名想要知道的。

“我說過,只是從黑海撈出來的。”文成雲不傻,自然不會供出姬飛晨,一口咬定是自己撿來的。

“而且,我已經贏了兩場。你還提這麼多條件。你配么!如今我就是回返玄正洲,你也不能阻攔吧?”

“是不能阻攔。但這面斡旋造化令,你也別想拿到手。”無名手中翻出玉令,漫不經心說:“萬一我不小心沉入黑海漩渦,不曉得道友還有沒有運氣能再撈出來?”

文成雲眼一眯:“你威脅我?”

“不,只是好言相勸而已。”無名一臉謙和,文質彬彬說:“我的提議,道友不妨再多考慮考慮。”

這時,方和二人也得到兩宮傳信。

“無名道兄和你這一戰,我們兩宮加碼。各自再拿出一枚天罡令。”

“還有?”文成雲臉皮發青,三道宮手中到底拿了天罡教的多少聖物?

思量後,文成雲終於點頭:“你們拿三面令牌對賭,我用你們兩宮的寶物外加千年之約。但其他事,我不會說的。”

不會說,那麼果然是存在內鬼的。

無名暗暗思索,如果晨空師弟的消息沒錯,內鬼應該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