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玉溪與秦玉涴分開後,腳步也不由輕快了幾分。

她仰頭看了看院落上的那方藍天,遼闊而高遠,那裡是一片自由的天地。

而那道一直懸在她脖子上的無形屠刀,早已消失。她終於可以有個好眠,不用再擔心會被秦玉涴在睡夢中抽干魂源,死得悄無聲息了。

自由的空氣真清新,玉溪忍不住眯了眯眼。

“九小姐,老祖有請!”正在玉溪心神放鬆之際,一道恭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玉溪轉過身,一位相貌普通的青衣老者,正對着她躬身行禮,態度極其謙卑平和。

玉溪見過此人,乃是老祖的貼身侍僕——尋真前輩,別看他的身份只是一名侍僕,可他如今也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加上其地位特殊,在族中也是無人敢惹的人物。

玉溪不過一個小輩,哪敢受此大禮,她忙側身讓過,上前一步抬手做了個虛扶的手勢,將人請起。

“前輩快快請起,小九是晚輩,怎可當此大禮,前輩真是折煞小九了!”

尋真也不矯情,順勢起身,面色依然從容平和。他微微笑道,“九小姐是主,老奴為仆,此禮才合規矩!”

玉溪與其客套一番,便將話題引到了他的來意上,

“老祖一向忙碌,怎會想到傳我過去,前輩,您可有聽到什麼音信!”

“老奴也是聽命行.事,並不知曉其他,不過老祖慈愛,九小姐無需多慮!”尋真依然是那副平和謙卑的姿態。

嘴簡直比蚌殼還緊,真是人老成精啊!玉溪在心中感慨,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她索性閉了嘴!

玉溪一路跟隨尋真前往老祖的洞府,心中卻是不停思量着老祖的意圖,以及應對之策。

怎麼看這次的召見都有鴻門宴的味道。迄今為止,她還未開始修鍊,在族中修為墊底,資質也墊底,除了這次她把秦玉涴的事抖露出來,她還真看不出自己有哪裡能入得了老祖眼的。

難道就因為自己得罪了秦玉涴,老祖要將自己叫過去訓一頓為秦玉涴出氣。

這麼幼稚的想法,想想也不可能,玉溪自嘲的笑笑。

罷了,多想無益,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躲不過,那就勇敢面對!

不過是見見長輩,又不是闖龍潭虎穴,玉溪覺得自己太草木皆兵了,這種狀態實在小家子氣!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老祖的洞府前。

老祖的洞府正好修建在岳城靈氣最濃郁的一條靈脈上。一進入洞府範圍,濃郁的靈氣便撲面而來,玉溪心中感慨,也只有老祖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了!

尋真將玉溪領入老祖的修鍊室後,便悄無聲息得退下了。

有了之前在宗祠里的那場交鋒,玉溪知道老祖對自己並不喜,此次喊自己前來只怕還會為難自己一番。

她垂首上前,態度恭敬乖巧,喊了聲給老祖請安,便規規矩矩得行了個跪拜大禮。

只是,玉溪趴伏在地上良久,卻並未聽到對方讓起的聲音。這還真是……,玉溪在心中撇撇嘴。

室內,老祖端坐在蒲團上,玉溪趴伏在地,一高一低,一老一少,就這麼無聲靜默着,誰也沒說話,一室寂靜。

玉溪覺得老祖的視線讓她很不安,猶如芒刺在背,那是一種審視、挑剔、冰冷的視線,彷彿要洞穿她的靈魂般,讓她無所遁形。

而對方的威壓也絲毫沒有收斂,甚至有越來越強烈的勢頭,玉溪只覺得全身如同被萬斤巨石擠壓着一般,壓地她骨頭都在咯吱咯吱作響,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

玉溪勉勵支撐着,只覺得整個人越來越痛苦,她張大了嘴,如一條幹涸的魚,拚命往肺部壓縮着空氣。

她的眼睛已沁出了血絲,彷彿對方的威壓只要再加大一分,她就會瞬間炸成一團血水。

玉溪的神志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她頭暈得厲害,耳朵里嗡嗡作響。

玉溪這一刻的心裡是恨極的,她恨老祖毫無緣由得針對她一個小輩,一來就給她如此大一個下馬威。更恨自己的弱小和無能為力。

玉溪咬緊了牙關,袖中的手攥得死緊,她不想求饒,亦不想認輸,哪怕對方是如今的她無法企及的存在。

玉溪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支撐着,她不知道老祖是在試探她的底線還是真得想殺了她,她沒有能力改變,只得咬牙忍耐,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她絕不做弱者!

“哼!”也不知過了多久,老祖忽然收起了威壓,丟給玉溪一個高冷不屑的哼。

玉溪真想跳起來破口大罵他神經病,不待見我你還叫我過來,一來二話不說,直接對她一個還未修鍊的小輩來個金丹期的威壓,真是夠了!

這麼大年紀了,還以大欺小,也不怕其他修士笑話,就這心性,難怪壽元將盡還沒突破元嬰呢,這麼大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

玉溪是真被這老祖的做派噁心到了,心中不停吐槽。老祖沒喊起,她依然維持着跪伏於地的姿態,也不搭腔。

“知道我為什麼喊你過來嗎!”老祖終於高貴冷艷得開口了。

玉溪好想甩他一句,一大把年紀了,還來你猜你猜猜猜的遊戲,要不要這麼幼稚!

可她不敢這麼拽,她嘶啞着嗓子老實答道,“晚輩不知,還請老祖明言!”

方才的威壓,讓玉溪整個人如同水裡撈出來般,她有點脫水,嗓子眼也撕拉拉的疼,真是遭了老罪了!

老祖又哼了一聲,玉溪忍不住想吐槽了。

“是你設計讓涴丫頭暴露空間的!”老祖終於發話了,這是為秦玉涴找場子來了嗎!

玉溪聞言從地上直起了身子,她挺直了脊背,與老祖的視線對視,語氣平靜道,

“老祖是要為秦玉涴討回公道嗎!”

“你很不服氣!”老祖那滿是溝壑的臉顯出幾分冷厲來。

“若換做老祖你,被人這般暗害,還聽之任之,而不還手嗎!”玉溪知道,無論自己態度如何,老祖對自己的印象已經成型,她做得再多也於事無補,所以玉溪也不想委屈自己。

“哼,小小年紀,便如此奸詐狡猾,行.事陰險狠辣,冷情冷性,若留你性命,日後恐是秦家大患!”對於老祖的這番評價,玉溪真想呵呵。

她不否認她狠辣,陰險,冷血,可說她是秦家大患,如此沒憑沒據的事,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玉溪心中嘲諷,卻忽然覺得這事不對,老祖對自己的偏見如此之深,事情必然不是這麼簡單。結合這些天發生的事,玉溪瞬間恍然大悟。

想必是秦玉涴將她的重生經歷進過一些刪減更改告訴了老祖,老祖才得出自己是秦家大患的結論了。

為了對付自己,秦玉涴的招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就秦玉涴這種為了活命都肯給滅族仇人當小妾的人,也好意思說她是秦家大患。

玉溪平靜道,“老祖怕是聽了秦玉涴的片面之詞,才出此言的吧!

可老祖若是僅憑一人之言便如此斷定,也未免太過武斷了!誰都知道,我與秦玉涴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她針對我的評論又豈能盡信!

我不過打擊了秦玉涴,老祖便斷定我為為禍秦家。

那秦玉涴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那一件不是在損害秦家的利益。誰才有可能是秦家禍患,老祖心中應該有數!”

老祖眼中的光芒明明滅滅,顯然正在心中權衡思量。

實在是秦玉涴告訴他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偌大的秦家居然會在五十年後被滅族,這樣可怕的災難他怎能不驚不怒。

所以,他將玉溪叫來,只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扼殺在幼小階段,他一早打定了主意,這事無論真假,寧可信其有,也決不能輕易放過秦玉溪。

就算殺錯了,也不過是個廢柴小輩,秦家小輩多得是,少一個也不影響什麼,可若這秦玉溪真是禍害全族的罪魁禍首,留下她就是貽害無窮了。

只是,這秦玉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倘若這一切都是秦玉涴杜撰的,只為了借自己的手排除異己呢!假若讓秦家覆滅的是秦玉涴,她將此事推給秦玉溪呢,也不是不可能!

老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