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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將楚銘輕輕放在地上,小心得拆開他身上的包紮以及破爛的法衣,便見他小小的胸口上,是三道猙獰得爪痕。

這一爪幾乎劃斷了他數根肋骨,想來也傷到了內臟。

玉溪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往下掉。

楚銘才這麼小,便要受這樣的罪,都是她,若不是她將她帶入這吃人的修仙界,他也不會遭此大難。

“溪溪姐!”

玉溪的眼淚連成了線,視線早已模糊,耳邊忽然聽到一聲細弱蚊吟的呼喚,心中一喜,忙伸手抹去了眼中的淚水,這才發現,楚銘不知何時已經悠悠轉醒,半睜着眼睛看着她。

“小銘,你醒了,你覺得怎麼樣了!”玉溪喜極而泣,眼底又浮現一片霧氣,她用力眨了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好了,小銘總算挺過來了。

“疼!”楚銘癟着小.嘴,一臉委屈得撒嬌。

這麼深得傷口,肯定疼,可怎麼才能讓他不疼呢。

玉溪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手足無措,看楚銘那可憐的小模樣,是又心疼又心酸。

楚銘等了半天,見玉溪沒有任何表示,只在那兒干著急,忍不住有些心塞,他期期艾艾道,

“親.親和呼呼就不疼了!”

呃,是嗎!有這樣的辦法嗎!為什麼我從沒聽說過,某反派一臉懵逼。

不過在看到楚銘期待的小眼神時,她的心一下子軟了,就算是心理作用也好啊,於是,她果斷湊上去,“吧唧!”一口,親在了楚銘的臉蛋上。

楚銘整個嘴都快笑歪了,呵呵,太幸福了!溪溪姐這次親得是臉,不是腦門,這傷受地值!

某小正太一不小心笑出了聲,笑聲震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偏偏又忍不住想笑,一時間,他的臉彆扭得像個小苦瓜。

玉溪心疼得摸了摸.他的頭,緊張道,

“別笑了,小心點,別扯到傷口!”

說著,又從儲物袋翻出復原丹,讓他服下兩粒,自己也服下兩粒,為他的傷口倒上傷葯,小心包紮好,重新取出一件法衣給他換上。

因為小銘戰力太弱,為了防止他受傷,她準備了不少法衣,所以此刻倒是沒有無衣可穿的情況。

“溪溪姐,我現在覺得好多了!”楚銘望着她認真道。

玉溪挑挑眉,有些懷疑,心道,這都是普通傷葯,藥效應該沒這麼逆天啊!

楚銘見她沒領會自己的意思,補充道,

“我要是疼了,你親.親我,幫我呼呼我就不疼了!”

玉溪被逗樂了,楚銘得清醒讓她心中的沉重減去了不少,她很上道得笑道,

“行,你要是感覺疼我就幫你呼呼!”

二人正說著話,便聽到陣法外傳來一陣輕微得爭執聲,玉溪本不想理,只是那爭執聲似乎越來越激烈。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請於兄弟幫幫忙,齊兄弟,你就幫忙傳個話!我兄弟都快死了,你就行行好!”一個悲戚的哀求聲傳來。

“你兄弟受傷了,你趕緊給他服藥啊!你找於溪有什麼用,她又不是醫修,能幫什麼忙!”齊耀輝雖心生不忍,可也不是糊塗的,立馬想出其中的不妥之處來。

“這,齊兄弟,你有所不知,我這兄弟傷得實在太重,尋常丹藥已經不起作用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齊兄弟,你就幫幫忙吧!”那人言辭沉痛懇切,齊耀輝這個心思單純得世家少爺立馬被唬住了。

張恆瞧出這人有些不對,暗暗生疑,不由悄悄打量起周圍來,當他發現趙真真,正與趙泗緊緊盯着這邊時,頓時明了。

他有心想推這人一把,便一臉不忍道,

“齊兄弟,我看這人說得是真得,你看他那兄弟的內臟都快被妖獸拍爛了!情況着實危急。”

張恆指了指不遠處躺着得一名重傷修士。

齊耀輝瞧了那修士一眼,有些不忍,猶豫道,

“行,要不我問問,看於兄弟有沒有辦法!”

玉溪在陣法中將雙方的對話聽得真切,心中忍不住將齊耀輝罵了一通。

這個傻白甜,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這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罷了,躲也不是個辦法,若是影響到楚銘,反而不好。

看清形勢後,她果斷出了陣法,掃了眼那修士,只見他目光游移,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便淡淡道,

“你有何事,說吧!”

“這……”那人遲疑着,上前一步,飛快瞥了眼她的臉色,隨即低聲道,“這話不好在人前講!”

玉溪抬手在兩人周圍布下一個結界,冷冷道,“現在你可以講了!”

那修士卻忽然“噗通”一聲,乾脆利落得雙膝跪地,懇求道,

“於兄弟,我知道我這個請求有些強人所難,可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我那兄弟快死了,我知道,於兄弟,你,你還剩一些丹蓮,可否借一點給我那兄弟用,我保證,只要能救活我兄弟,我就算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玉溪心中冷笑,果然是衝著丹蓮來的,別說丹蓮是楚銘冒着生命危險取來的,就算是她自己的,她憑什麼給個陌生人用,這些人的命關她抵事!

而且這人還真不老實,當著她的面下保證還帶着語言陷阱,真當她是傻的!

什麼叫只要救活了他兄弟,他就當牛做馬得報答她,這麼說,要是沒救活,他就不用承這份情了!

這噁心人的玩意兒,真是多看一眼都嫌臟眼睛。

她心中憤怒,面上卻不好直接甩臉子,也故作為難道,

“這位道友,對於你兄弟的遭遇,我感到萬分抱歉,可是實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妹妹受傷嚴重,我怕她挺不過來,方才那點丹蓮我全餵給她了!”

那修士沒想到玉溪會來這麼一出,怔愣了片刻後,以頭搶地,砰砰砰得磕起頭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於兄弟,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兄弟一命吧!”

呵!這是死活都要賴上她了,是吧!

玉溪暗暗磨牙,面露驚惶,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結結巴巴道,

“道友,不是我不救,東西已經用完了,我是有心無力啊,你就算磕死在這兒也沒用啊,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問問別人,看有沒有人有類似的起死回生的靈藥,你再這麼耽擱下去,你兄弟就真沒命了,你這樣耽擱時間,難道是不想救你那兄弟了嗎!”

玉溪越說眼神越不善,一副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的懷疑表情。

那修士見玉溪無論如何不鬆口,心中也是憋火,這次出師不利,他只得暫時偃旗息鼓,起身就要離開。

趙真真一直密切關注這邊,見那修士沒討到好,有些忍不住了,快步走過來,直接大聲嚷道,

“何友亮,怎麼回事,於兄弟不會不願意救人吧!”那大嗓門,生怕別人沒聽到一般。

於友亮一見來了幫手,瞬間有了底氣,也故意大聲回道,

“趙姑娘,多謝關心,不過也是我那兄弟福薄,於兄弟的丹蓮已經用掉了!”

這話一出,本還有些嘈雜得洞.**詭異得靜謐了一瞬,隨即,所有修士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得看向玉溪,那眼中的貪婪有如實質。

玉溪快被氣死了,這兩人是故意的吧!

這是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嗎!

還有這個趙真真怎麼回事,她之前還出手幫過她爺爺,她不感激也就罷了,卻轉頭就坑她,真是個白眼狼。

趙真真卻故作驚訝得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得看着於溪,糾結道,

“於兄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有丹蓮就拿出來救救那名道友吧,你的大恩大德大家都會記得的!”

靠,姐不想要什麼七級浮圖,姐是道修,又不是法修,要七級浮圖有什麼用!

玉溪心中憋屈,面上仍是一片淡然,為難道,

“我也想救人,可丹蓮用完了,我也沒辦法啊!”

“於兄弟這是把我們都當傻.子了嗎!那小孩這麼點大,用四分之一的丹蓮就足夠了,你再喂她不是暴殄天物嗎!你不想救人也別扯這麼沒有水平的慌啊!”趙真真諷刺道。

“我妹妹受傷,我想怎麼救她就怎麼救她,誰規定了我必須留下一點!”哪怕大家心知肚明,她也不能承認,否則後患無窮。

趙真真一心想弄死玉溪,見言語攻擊達不到效果,當即給另幾名修士遞了個眼色。

那些人領會了她的意思後,立馬開始聲討玉溪,

“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麼心狠,明明能救人,偏偏不救,就為了占那麼點靈藥,至於嗎!”

“是啊,要我說,丹蓮有沒有被用掉,讓大家檢查檢查他的儲物袋不就知道了!”

“真是太自私了!都這個時候了,咱們修士不就該緊緊抱成團,互相幫助,共同抵擋強敵嗎!有的人倒是好,守着那點東西不肯救人,呸!什麼玩意兒!就讓她一個人抱着那點丹蓮葬身妖獸腹中吧!”

……

那些修士們的話越說越過分,只把她說得彷彿是什麼十惡不赦得大惡人般!

玉溪看着這些人虛偽醜陋的嘴臉,恨得牙痒痒。這些人中,有好幾個還受過她的救命之恩呢,竟也與這些人同流合污,良心都被狗吃了!真為自己不值。

為了拉攏這樣一批人,她生生讓楚銘受了那麼大的罪,她真是蠢,就這些人,死多少都不嫌多。

這一刻,玉溪心中的黑暗因子不停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