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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師弟,不能吧,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他們怎麼會突然這麼做!”安子懷雙手不停搓着,面如土色。

“若我猜得沒錯,定是童靖那小老兒到萬獸峰那邊捅了些什麼出來,讓他們不願再和咱們耗下去了!”濃眉修士咬着腮幫子低聲道。

“那,那該如何是好!”安子懷此刻已是六神無主,他不過一個執法堂庫房管事,說得好聽手裡有些實權,可和整個萬獸峰一比,他什麼都不是,對方若是想弄死他,他半點反擊之力都沒有。

“你也別將事情想得太糟,對方雖然位高權重,可這裡是玄天宗,他們不敢將事情鬧大,不會明目張胆得來,只要咱們將陣法等級提升,嚴防死守,還怕他們直接動手殺人不成。”濃眉修士安慰道。

哪怕安子懷覺得對方所言極是,可他依然不能平靜,他渾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氣,恍恍惚惚得回到練功室,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心中七上八下。

不知過了多久,安子懷忽然驚呼一聲,從榻上一躍而起,他驚慌得四處查看,在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後,他不由長舒了口氣。

就在方才,他倦極而眠,恍惚間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具體情景他忘了,他只模糊記得個大概,萬獸峰來了不少人,且來者不善,他們不停逼迫他,最後甚至想神不知鬼不覺得弄死他,偽裝成獸群失控的模樣。

他惶恐至極,這才驚醒。

此刻的他,滿心都是那個模糊卻真實至極的夢,他心跳得極快,汗濕重衣,整個人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他沒看得的是,他腰間的玉佩剛好閃過一道幽光。

他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慘死的場景。

雖然知道他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不得真,可誰能保證這不是預警呢,不行,他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倘若他們真動手,他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想至此,他立馬穿鞋下榻,出了練功室,往洞府外防護陣的陣眼而去。

他從儲物袋拿出一塊嵌套的小陣法,裝入原先的大陣盤中,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大量殺傷性極強的東西出來,例如淬毒的暴雨梨花針,噴射毒物的小機關,轟天雷等。

“主人,他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將自己的洞府四周設置如此多大殺傷性的玩意,這一個不慎,他自己也得玩完啊!”小魔在識海中大呼出聲。

玉溪淡定得瞥它一眼,解釋道,

“他這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震懾對方。”不過他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就是。

安子懷方才設置得是一個嵌套陣,殺陣。

若不是親眼看他布下的陣,要讓她直接破解七階陣法那是不可能的,可看清他的布陣步驟後,要掌控這陣法就不是難事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小魔越來越好奇玉溪要搞什麼事了。

“等!”玉溪回答得簡單幹脆。

她話落,一溪已經悄悄脫離玉佩重新回到陣法陣眼處,悄悄改動了一下兩處殺陣的節點。

做完這一切,她又悄悄溜回安子懷身邊。

這次,安子懷沒有留在練功室,他大馬金刀得坐在外堂主位,神色端肅冷凝得擦拭着他的飛劍。

他一下一下得摩挲着,眼中帶着陰戾。

他的兩名保鏢站在他身後,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陣法入口處傳來波動,安子懷擦劍的手一頓,這才抬起頭,遲疑片刻後,方抬手示意門外的侍從去開啟陣法。

不多時,八名身着萬獸峰內門弟子服的修士在侍從的帶領下大步而來。

幾人神情凝重,渾身帶着戒備。

果然是來者不善,安子懷心想。

一溪趁幾人注意力轉移,瞬間躥入安子懷的飛劍中。

為首的萬獸峰弟子來到堂內,剛要開口詢問,就感到頸間的感魂珠傳來熟悉的灼熱感,且這次的灼熱感比以往更甚。

而感魂珠所指方向,正是安子懷手中長劍。

他大喜過望,但終究顧忌着這裡是別人的地盤,強按住了想要上前搶奪的心思。

安子懷見他死死瞪着自己的飛劍,眼中竟是勢在必得,心越發下沉。

“何師弟,今日怎地是你親自前來!”安子懷不動聲色得詢問道。

何姓弟子面色微僵,露出一個牽強的笑,

“安師兄,我等來自然是為了那法寶之事以及董師侄之事。”

“哦,不知董師侄發生了何事!”安子懷皮笑肉不笑。

就在這時,何姓弟子身邊的一名男修眼中忽然閃過震驚之色,隨即眼神微閃,一瞬後,何姓弟子眼中同樣划過厲色,等他再回頭看向安子懷時,安子懷便感受到了他眼中深深的戒備和殺意。

安子懷心中咯噔一下,險些站立不穩,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不過這麼短時間,便察覺出我的陣法有異,看來他們之前早摸透我的底細了。

雙方各懷心思,此時的何姓弟子正和他身邊的男修神識傳音,

“丁由,你確定董進他們已死,屍體就在後山的靈獸苑附近。”

“師叔,身份牌顯示得確實如此。”丁由聲音里透着緊張。

眼珠一轉,何姓弟子便轉了心思,他笑道,

“安師兄,前幾日咱們送來的水紋獸如何了,可有臣服的跡象?”

安子懷頓了頓,隨即道,“不曾。”

“唉,水紋獸脾氣大,確實難搞,不過啊,這獸終歸是獸,怎麼也逃不過主人的手掌心,安師兄說是也不是!”何姓師兄笑得意味深長。

安子懷面容微僵,隨即哈哈笑道,

“何師弟說得對,可不就是這個理嗎!”心中卻是憋了一股悶氣。

“既然我們過來了,那咱們便一起過去看看,這調教水紋獸啊,可有竅門呢,光對它好不行,得讓它看到你的實力和手段,等它意識到它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它自然不敢作妖。”何姓弟子微微笑道,眼神卻透着凌厲和威脅。

安子懷被他這一通敲打下來,之前鼓起的勇氣又漸漸萎鈍下來。

他不過一個庫房管事,如何與萬獸峰作對,魚死網破對他沒有半分好處,不如順着這些祖宗,忍一時風平浪靜罷。

幾人說話間,已經繞到了一溪掩埋屍體之處。

一溪在那坑中只布了一個三階隱匿陣,根本阻擋不了身份牌發出的神魂氣息,自然也阻擋不了何姓弟子的神識。

看到坑裡的情況,何姓弟子渾身瞬間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安子懷,你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真敢殺我萬獸峰之人!真當我們不敢對你如何嗎!

他死死瞪向安子懷,想看清他要做什麼。

此刻的安子懷心中七上八下,他根本沒往殺人那方面想,哪裡知道對方的心思,在感受到對方有如實質般的殺意後,他被震得連退好幾步,面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