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恆真月如何暗自糾結，夏凡此刻根本無暇顧及，只因她的破塵眼亦未能看破淺金色光幕的實質。

通過破塵眼的反饋，夏凡只能看出淺金色光幕並不是單純的靈光，它更像是一道倒垂的水簾鏡。

玉麟石並不是被光幕直接擊毀，而是融入了光幕之中，就像是大海包容流水一般的平常，玉麟石擊上光幕根本掀不起半點波瀾。

玉麟石乃是陣材，而且是無屬性的陣材，夏凡當年就是看中玉麟石的無屬性，所謂無屬性便是擁有無數的可塑性，她可以利用玉麟石築起諸多不同的陣法。

此刻玉麟石被光幕吞噬，是否因為無屬性之故？畢竟若單論包容性，無屬性材料可謂得天獨厚。

思及此，夏凡果斷祭出五行陣旗，思索一息後，五行金旗率先出手。

“給我破！”這一擊蘊含了夏凡三成靈力，勢如破竹般擊向光幕。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五行金旗碰上光幕的一瞬間雖然沒有瞬間被吞噬，但是僵持不過幾息便敗下陣來。

這一次，光幕沒有將五行金旗融入自身，而是抽幹了五行金旗的靈力，隨後黯淡下去的五行金旗自行跌落。

夏凡再次皺緊了眉頭，若說這光幕只吞噬無屬性之物，恐怕有些說不過去，若說這光幕包羅萬象，恐怕又有些抬舉了這光幕。

玉麟石是直接被吞噬，而五行金旗是被抽幹了靈力，這光幕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此等情況已經超出夏凡的認知，她從未遇見過如此詭異的防禦光幕，既不是無差別吞噬，亦不是單純的防禦罩。

知己的情報太少，只能是再次試探，於是乎，夏凡將五行陣旗挨個擊出，一次次的試探光幕。

雖然擊出去的陣旗基本都是有去無回，但是透過陣旗失去聯繫之前的反饋，夏凡還是發現了些端倪。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夏凡的腦海中突然出現這一句佛偈。

這淺金色的光幕似防禦光罩，卻又不完全是防禦光罩，似水簾鏡卻又不是水簾鏡。

或許一開始便思考錯了方向！眼中所見非本質，腦中所想非真實！

夏凡是個知錯便改的性子，既然自己思慮有誤，那便重新來過，所幸此間大能沒有殺人之心，更多是考驗後來人，這也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時間和機會。

假設淺金色的光幕其實根本無此物，那麼困住自己的便只能是幻境！

誠然，此間確實有幻境存在，但是此間幻境已經對自己不起作用，換言之，這淺金色的光幕絕對不是虛幻，否則破塵眼應該能直接看穿光幕！

半真半假？這是最為合理的解釋，當年大幻天亦是半真半假，高山流水非幻亦非實，畫中景象猶如人間仙境，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自在之感。

自在之感？此間自然沒有甚自在之感，即便此間乃是相當高明的幻境，那也比不上大幻天的超然！

破虛破妄最好的辦法是以力破之，但夏凡不是舒憂，她沒有雷霆萬鈞的靈力，亦沒有瞬間爆發的潛能，所以她向來是以巧破之。

破塵眼既然堪破不了此間幻陣，那麼只能是以陣破陣！任何幻陣都有漏，最好的撿漏之法便是布出另一座幻陣！

思及此，夏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她發現破塵眼的能力開始，她已經忽略了其他破陣之道，甚至是有些過於依賴破塵眼。

枉她自稱陣道奇才，竟然捨本逐末，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將她的陣法天賦白白浪費了。

如此，今日重拾破陣之道，想來為時未晚，夏凡果斷將破塵眼關閉，緊接着強大的神識延伸而出。

四角聚寶陣形未變，她只須避開這四個角，僅僅在正南方築起一座無屬性幻陣便可，如此既能控制一方光幕，亦能避免招惹更多的麻煩。

夏凡幾乎可以確定，這四角聚寶陣形擁有四道光幕，這淺色金的光幕只不過是保護正南方罷了。

四角合一方能威力無比，但是此間主人有意隔開四角，只要她不亂來，想要突破某一個方向，應該難度不大。

想通個中關鍵，夏凡果斷祭出三十六支陣旗，只見三十六支陣旗有規律的排列在其周圍虛空，好似隨時準備擊出。

“夏道友，你我之間可否定個協議？”正當夏凡準備動手之際，恆真月突然出聲提出結盟。

“何意？”夏凡強制壓下提聚而起的靈力，與其動手時被恆真月威脅，不過提前解決這個麻煩。

“夏道友，你瞞得妾身好苦！倘若你一早言明自己的身份，妾身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歹念！”恆真月很是誠懇的說道。

夏凡微微眯了眯眼望向恆真月，此時的恆真月褪去一身戾氣，甚至都沒有做出防禦的姿勢，乍看之下確實誠意十足。

“直接說你的想法，本小姐不想聽廢話！”夏凡毫不意外自己的身份暴露，她在大方開啟火眼的一瞬間便沒想過還能隱藏身份。

“妾身願意跟隨大小姐！請大小姐收留！”恆真月竟然低聲下氣的乞求夏凡，並且很有誠意的半俯着身等待夏凡的回答。

聞言，夏凡內心並無多大的驚訝之感，以她對恆真月此女的觀察，此女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事不賴，但是其忠誠度卻令人懷疑。

此女如此行為是想自保？又或者是緩兵之計？這倒是讓夏凡有些捉摸不透。

“本小姐不收二心之人，亦不收桀驁不馴之人，你覺得你夠資格與本小姐斡旋嗎？”夏凡端出趾高氣揚的大小姐架勢，目的自然是嚇唬恆真月。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妾身孤身闖蕩多年，必要的偽裝與自保手段不可少，但是妾身絕對不是吃裡爬外之人！”恆真月收起媚態與桀驁，倒真是有幾分正人君子的氣質。

“本小姐要在你識海里築一道印記，如此本小姐方能放心留你！”夏凡不再廢話，她確實信不過恆真月，在別人識海里築神魂印記只是下下策，不過此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要大小姐收留妾身，妾身願意讓大小姐築下神魂印記！”恆真月竟然立刻便答應了，這一點倒是出乎夏凡的意料。

隨後恆真月放開自己的識海，夏凡順勢利用初曉眼種下神魂印記，這一系列事件進行的相當順利，順利得連夏凡都有些不敢相信。

“大小姐！此間陣法詭異，您可有應對之法？”恆真月已然改了口，好似跟隨夏凡多年的忠僕。

“有，等會兒聽本小姐指示行動！”

夏凡隨意回了一句，她現在有些混亂，這恆真月怎麼突然就變成自己的人了？而且自己怎麼就沒有拒絕？難道是此間陣法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