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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易貨之日,卯時的天色仍舊朦朧,陳棉卯時三刻踏出房門,卻見夏凡已經端坐在小院石凳之上。

陳棉詫異不過一瞬,隨即便是一臉的瞭然,想來這雨塵怕是有些缺乏見識,重壓之下難以平靜。

“雨道友真是守時!”陳棉微笑着明褒暗貶的打了聲招呼。

夏凡似在思考其他,恍然間被陳棉打斷,於是有些呆愣的回道:“陳道友好早。”

“雨道友可休息好了?若是準備好了,那咱們立即出發?”陳棉依舊滿臉笑容,可那眼底的不屑卻隱藏得不夠深。

“有勞道友領路!”夏凡略顯實誠的說道。

陳棉微笑着點點頭,自覺居前引路,而夏凡則規規矩矩的跟在其身後。

“咦,怎麼未見柴道友?”二人剛剛踏出陳府,陳棉回頭望了一眼,隨即疑惑的問道。

“他擔心松雪城貨郎不願與我等為伍,是以前幾日便獨自去了自由坊市,若是此行在下未能得到認可,亦可退一步返回自由坊市安身。”夏凡很是誠懇的說出自己的計劃。

聞言,陳棉倒沒有生疑,散修歷來喜留後手,若說這雨塵二人事先預留退路,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不過這雨塵這般直言,想來是十分信任於他,陳棉自認八面玲瓏,博取他人的信任亦是手到擒來之事。

思及此,陳棉甚是得意的笑着說道:“雨道友何必如此自謙?憑你的實力,定然能夠輕鬆過關!”

“但願如此吧!”夏凡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聽得夏凡似是敷衍的回答,陳棉絲毫未見不悅,反而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只因他認定夏凡此刻緊張太過,以至於影響了情緒和心神。

隨後陳棉似乎有意照顧夏凡的情緒,一路上說說笑笑調節氣氛,不過夏凡卻依舊惶惶不安,悶聲不響的跟在其身後。

松雪城其實並不大,而且陳棉乃是貨郎,自然他的府邸離散市不會很遠,所以倆人即便是步行,亦趕在辰時之前來到散市。

雖然天色仍不見大亮,但此時的散市已經熱鬧非常,夏凡跟隨陳棉左拐右繞來到一間勉強算是商鋪的竹棚攤外。

“王兄,這位便是雨塵道友!”陳棉笑嘻嘻的向竹棚攤里的男子介紹夏凡。

“雨道友,這位王山道友。”隨後陳棉向夏凡介紹這位男子。

“王道友,在下今日特意來接受考驗!”夏凡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隱修,省略掉了寒暄之語,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意。

王山嘴角歪了一下,無甚情緒的說道:“雨道友,想來此事你已知具體規則,那麼在下便不再重複,惟有一點請雨道友謹記,此間散市未有先來後到一說,端看你自己的本事,切莫為小事而尋求助力。”

“在下明白了,多謝道友提醒!”夏凡隨即誠懇回道。

“由此刻開始,日落之前結束,當然你亦可以提前回到此處!”王山面無表情的補充一句,隨後揮揮手示意夏凡自便。

“那在下先行告辭!”夏凡識趣的準備遁走。

“在下不便跟隨雨道友行事,以免惹來他人非議,在下就在此恭候雨道友順利歸來。”陳棉拱手說道。

“多謝陳道友!”夏凡亦拱手施禮,隨後徑直踏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待到夏凡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之中,一直目送夏凡的陳棉收回目光,而後似笑非笑的對旁邊的王山說道:“王兄,你看此女如何?”

“不知道,若是她真有本事,破例讓她搭夥也不是不可以,若是個無用之人,那便照老規矩處理了吧。”王山冷冷的回道。

“王兄怎的如此狠心!”陳棉雖然言語斥責,臉上卻分明帶着笑意。

“你這個表裡不一的浪子,怎的倒打一耙……”

“呵呵呵……”

……

夏凡大大方方離開竹棚,隨後自然而然的融入人群中,卻在某一個隱秘的路口轉身而返。

此刻的夏凡正在竹棚對面的屋檐陰影處端端站着,而竹棚裡面的二人卻並未察覺,是以此二人的對話全數進入了她的耳中。

呵,原來打的這個主意!夏凡不禁暗自冷笑一聲,這倆人好大的狗膽,竟敢打她的主意!

夏凡將陳棉二人的謀劃聽了個大概,隨後悄然回到人群之中,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左右無人跟蹤或是監視於她,是以夏凡在散市裡溜達幾圈之後,果斷的悄然遁出散市,徑直往城北而去。

至於五件遺寶一事,夏凡早有打算,她只需隨意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摸出幾件便是,那些人的目的在於遺寶,而非遺寶從何而來!

目前更重要的是接近那來歷不明的女修,此女雖然有些邪氣,但其鍊氣期的修為卻不假,夏凡自信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之下,她應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女修身上種下神魂印。

思及此,夏凡加快了腳步,她要趕在女修的兄長恢復之前下手,以免夜長夢多,畢竟女修邪氣,她那兄長亦可能功法詭譎,誰知道有沒有甚特殊手法相護。

二刻鐘後,夏凡偷偷潛到女修宅子外面,透過尚未重築的無傷陣觀察宅子內里。

那位高人救人之時毀了無傷陣,憑藉此女的修為委實無法重築,是以夏凡可以輕鬆將神識透進殘陣。

嗯?

夏凡掃視宅院一圈,卻並未發現女修的蹤跡,甚至未能看見女修的兄長。

夏凡頓時警覺起來,按照女修所說,女修的兄長被雪域妖獸所傷,傷及丹田紫府,可說傷勢頗重。

若是如此,即便女修的兄長得了那位高人的救治,短時間之內也絕無可能復原,少不得將養幾個月。

養傷之人忌妄動,否則事倍功半,這道理人人都懂,沒道理這倆兄妹如此盲目。

難道說兄長受傷亦是幌子?或者說根本沒這個人存在?

不對,那愚蠢的高人是見過其兄長的,這人肯定是存在的,夏凡暗自假設,又暗自推翻自己的假設。

事情的發展甚的越來越詭異?夏凡有些悵然的暗嘆一聲,自上安寺爭奪機緣開始,她所遇之事都似脫離了她的掌控。

夏凡向來自詡詭譎,她所遇之事往往都逃不出她的掌控,即便有些事態的發展不能如她所願,但她卻清楚整件事的走向,至少不是懵懂無知的被動接受。

然而松雪城所遇之事太過詭異,她根本推斷不出事態的發展走向,甚至連個大概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