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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喬一行人跟在張雯身後,看着張雯工作的身影。

張雯將男旅客帶到監測體溫的工作室,那裡有工作桌,桌上有幾張表格要填寫。

男旅客很配合,拿起一旁的筆,按照之前的經歷,一一填寫。

填完表格,男旅客又咳嗽了一陣。

張雯扶着男旅客,準備到旁邊的一間屋子採樣。

葉蓁蓁盯着那名咳血的男旅客,不知是因為咳嗽的緣故,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口唇周圍明顯發青,眼睛裡也布滿血絲。

蓁蓁想起之前在非洲塞拉利昂見過的埃博拉感染者發病的初期癥狀,眼睛裡也都有紅血絲。

職業習慣的驅使,葉蓁蓁正想上前詢問男旅客是否去過非洲,突然,那名男旅客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張雯本來扶着男旅客的胳膊,男旅客一倒,張雯也是一個趔趄,差點一起摔在地上。

“先生?先生!……”

張雯大喊,可那名男旅客已經失去知覺,歪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南之喬和葉蓁蓁圍上前,南之喬伸手測脈搏,脈搏細速。

撐開昏迷男子的眼皮,雙眼充血。

撩開袖子,掀開衣服,男子身上布滿出血點,皮膚呈紫色,有的地方已經變成黑色。

尤可心跟在旁邊,看到男子身上的情形,嚇得向後退了一步,靠在梁晨身邊,小聲嘀咕道:“他不會是死了吧,身上怎麼是黑紫色?”

高燒、咳血、死亡、黑紫色的皮膚……

所有癥狀聯繫在一起,蓁蓁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的疾病,最後鎖定到一個詞“黑死病”。

葉蓁蓁只是推測,沒有說出口。

張雯急了,對圍上來的工作人員喊:“快送他去機場的醫務室。”

南之喬出手阻止,“直接送去JS醫院。”

張雯轉念一想,也對,這名男旅客都昏迷了,機場醫務室估計處理不了,不如直接送大醫院。

張雯就要動手幫忙抬起昏迷在地的男旅客,又被南之喬制止。

南之喬吩咐道:“張雯,你繼續留守崗位,我和葉老師送他去醫院。”

南之喬發話,張雯也不反駁。

南之喬和梁晨扶起暈倒的男旅客,機場工作人員已經推來急救床,救護車也到了機場外。

推着急救床朝救護車走,南之喬對跟在一旁的蓁蓁吩咐說:“先給JS醫院打電話,這邊有傳染病病人要送去,準備好傳染病隔離病房。”

蓁蓁心裡有數,忙撥通號碼。

機場出入境通道中一群匆忙的身影,隨着昏倒的男旅客被送走,又開始恢復平靜。

不遠處,一位棕發混血美少年,靜靜站在人群里,望着蓁蓁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異色雙瞳里閃過微微失望,“站在這麼明顯的位置,你還是沒看到我,病人的吸引力比我大么?”

——

JS醫院裡,男旅客被安排在一間傳染病隔離病房裡。

南之喬跟主治醫生討論着男旅客的病情。

主治醫生分析說:“病人高熱,咳粉紅色血痰,脈細速,呼吸急迫。顏面潮紅,眼結膜充血。由於呼吸困難、缺氧,導致口唇、顏面及四肢皮膚發紺。胸部聽診,有濕囉音。X射線檢查,縱膈陰影增寬。我懷疑是引起肺部感染的某種傳染病。”

南之喬:“引起肺部感染的傳染病病原體有很多種,肺炭疽、冠狀病毒引起的SARS,禽流感、肺炎雙球菌引起的大葉性肺炎,結核桿菌引起的粟粒性肺結核,肺出血型鉤端螺旋體、肺型土拉弗氏菌病……要確定病原才能對症治療。”

主治醫生面露難色,“對於傳染病的病原體檢測,醫院沒有疾控系統專業,這還要請南主任幫忙。”

南之喬:“這也是疾控系統的責任,結果會在三小時之內反饋過來。”

蓁蓁給男旅客採集了鼻咽拭子,血樣,帶回CDC實驗室。

目前檢測病原體最快速的方法是PCR核酸檢測,采完樣,從JS醫院到CDC實驗室的路上用了一個小時,在實驗室里處理樣品上機到檢測結果出來,用了兩個小時。

檢測結果跟蓁蓁預想的一樣,鼠疫桿菌陽性。

鼠疫桿菌感染人類之後,可引起人體的急性毒血症、出血傾向、淋巴和血管系統的損害。根據臨床癥狀的不同,分為腺鼠疫、肺鼠疫、敗血型鼠疫。

鼠疫病死率極高,它是一種自然疫源性疾病,先流行於鼠類及其它嚙齒類動物,借蚤類為媒介在人群中傳播。

遠在兩千多年前,就有鼠疫大流行的記載。鼠疫世界性大流行,歷史上記載過三次,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第二次,發生於14世紀,當時稱之為“黑死病”,波及整個歐洲、亞洲和非洲北部,死亡近三千萬人。

鼠疫是烈性傳染病,傳染性強,想到這裡,蓁蓁心裡暗叫不妙。

機場就像一張大網,將世界各地連在一起,這名鼠疫病人從何而來?他是在哪裡感染了鼠疫桿菌?路上接觸過什麼人群?

這些都要到調查清楚。

南之喬將檢測結果通知JS醫院,又跟張雯聯繫,準備讓疾控人員過去調查鼠疫男旅客曾接觸過的人群,他們有被鼠疫桿菌感染的可能。

經過調查,感染鼠疫的男旅客,乘坐的是從拉薩飛往北京的航班,機上有118人。

聯繫到所有同機乘客,要求乘客們去附近醫院進行為期九天的隔離觀察。

鼠疫的潛伏期較短,一般在一到六天,多為兩到三天,個別病例可達八到九天,隔離觀察期根據潛伏期長短定為九天。

除了飛機上的接觸者,還要查清鼠疫男旅客身上的鼠疫桿菌從何感染。

要查清這一點,就要知道他曾經去過的地方,接觸過什麼環境。

——

南之喬、蓁蓁,以及區疾控的兩個工作人員來到機場。

張雯拿來男旅客昏迷之前填寫的表格,裡面有他的資料。

南之喬細看,發現表格填的很籠統模糊,只寫着職業是攝影師,去西藏的目的是拍風景照,具體去過哪些地方,沒寫清楚,既往病史無。

南之喬看着這份資料,嘆道:“看來要查之前的行蹤,還是要親自去問他。”

正準備去JS醫院,南之喬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是鼠疫男旅客的主治醫生打來的,“鼠疫男旅客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