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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自然不想連自己有多少財產都不清楚,畢竟不說清楚別人了,連自身的情況都不清楚,過的也未免太渾渾噩噩了。

所以安然還是想了解自己的家底,要是多,那她可以躺平,要是太少了,她就要稍微掙點了,畢竟太少了,將來想過好日子,沒錢也過不了啊。

原身的嫁妝,在盧家的幫忙下,要回了一點,但因當年小姑娘年幼,盧老夫人怕她管理着嫁妝,別被刁奴弄光了東西,所以田地宅子之類的,她是讓自己的心腹管事幫忙管着的——本來她是想讓盧大夫人管着,但盧大夫人怕管着原身的嫁妝,吃力不討好,便以家務繁忙為由拒絕了,所以這些東西,都是盧老夫人管着的。

盧老夫人肯定不會坑原身,她的心腹管事也許不見得有多好,那些田地宅子的出息,原身可能拿不到多少,但應該不會虧本,所以放在盧老夫人那兒,她還是不用太擔心的。

除了這些田地宅子,原身的母親嫁妝里還有很多珠寶首飾壓箱銀,這些東西,盧老夫人就交給原身,讓原身自己拿着用了。

所以安然這會兒修鍊了一會兒,梅蘭提了午飯進來,吃了午飯後,安然便將前兩天整理好的嫁妝單子中關於珠寶首飾壓箱銀那些,開始清點。

這些沈母嫁妝中的珠寶首飾壓箱銀,是由沈母的心腹嬤嬤,現在跟着原身的馬嬤嬤管理。

梅蘭雖是原身的貼身大丫環,管理着釵釧盥沐,這其中也有珠寶首飾,但那是原身自己的珠寶首飾,多是從小到大,家人給她打的,數量有限,原身記得,安然早一一對照過,沒有缺失,這也很正常,天天在眼前用的,誰敢伸手,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馬嬤嬤看安然開沈母的嫁妝箱籠,準備清點那些珠寶首飾壓箱銀,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慌亂,但馬上就鎮定下來了。

安然看到了,只當沒看到,並未馬上發問。

很快安然就清點好了那些珠寶首飾壓箱銀。

然後就發現,珠寶首飾少了許多,就連壓箱銀,都少了兩千兩。

當下安然就問馬嬤嬤是怎麼一回事。

馬嬤嬤定了定神,道:“是被你伯母和嬸嬸拿走了。”

安然道:“我記得當時我父母的財產,他們的確是拿走了,嫁妝也拿走了不少東西,但基本上是田地鋪子那些,像珠寶首飾他們沒拿,因為他們嫌我娘是短命鬼,這些貼身用的東西,要了不吉利,壓箱銀我聽說拿走了一半,那這兒應該還有四千兩才是,怎麼才兩千兩?”

盧老夫人在女兒出嫁時,是陪嫁了八千兩壓箱銀的,當時靖安侯府如日中天,八千兩壓箱銀,都不用動公中的錢,盧老夫人的私房就給的起。

然後珠寶首飾也給了不少,再加上沈母嫁到沈家又添置了一些,這些,因為貼身穿戴的,沈大夫人和沈三夫人,都很忌諱,所以都沒拿,是原身拿走的財產中,唯一有增加的。

——沈母要知道妯娌這樣對自家女兒,估計當時會將所有的錢,都買珠寶首飾,天天換個花樣戴,到時沈大夫人和沈三夫人忌諱,不敢要那些珠寶首飾,就會全留給她女兒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自家的財產,被兩房吃了絕戶。

雖然古代的確財產歸宗族,但將沈父的財產弄走也就算了,一般體面人家,是不會將外來媳婦的嫁妝也佔了,不留給孤女的。

像沈家也不是什麼落魄人家,竟然貪婪到連一個孤女的亡母嫁妝都佔了,其實是很有些不體面的,盧家也正是看到沈家大房三房這樣無恥,才打算將原身接過來生活的,畢竟人家都那樣無恥了,還將外孫女留在沈家,只怕外孫女哪天都會被病死,然後徹底霸佔她最後那點錢。

這種事,在底層人家,有些人的確是這樣吃絕戶的,不說原身一個孤女會被這樣對待,一些人家,就算有兒子,其他人為了占他們的錢財,也會將孤兒弄死,哪怕孤兒的母親還在,剩下孤兒寡母,都有人害死,就為了害死吃絕戶。

有時候,人的貪婪,是很可怕的。

當然了,大多數人不會狠毒到這種程度,但就沈家大房三房的行事來看,他們可能就屬於那少數狠毒的人之一,所以盧老夫人不得不防,就將原身接到了外家生活。

聽了安然的話,馬嬤嬤也是沒想到,小主子之前傷心歸傷心,竟然還記得這些事, 當時就有些慌了,不過仍是犟嘴道:“的的確確是你大伯母和三嬸拿走的,不過你也不用找她們對質,她們肯定不承認。”

馬嬤嬤怕安然會找她們對質,雖然她覺得,沈安然沒那麼大膽子,但萬一呢,所以馬嬤嬤還是打了這個補丁,讓沈安然不會去問。

要是原身,聽馬嬤嬤這樣說了,可能還真不敢多說什麼了,因為原身單純,同時也怕她那兩個不好惹的伯母嬸嬸。

可惜的是,安然可不是原身,才不會被她糊弄,當下便直接去了盧老夫人那兒,將這事跟盧老夫人說了,說她年幼不經事,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處理,讓盧老夫人幫忙拿個主意。

盧老夫人哪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當下便不由拍桌大怒道:“好一個刁奴,敢這樣胡謅!當初從沈家出來時,帶走了多少東西,我當時是讓人做了統計的!這要是少了,定是這刁奴弄走了!來人,將那刁奴綁了,要是不將然然的東西吐出來,就直接綁到衙門!”

很快就有人將馬嬤嬤綁了來。

馬嬤嬤一看到盧老夫人,就嚇的跪地求饒。

她敢騙安然,是因為覺得安然好騙,所以才敢那樣說。

但人盧老夫人,可是積年的老人家,人生幾十年,閱歷在那兒,能糊弄得了她?

所以之前安然沒搭理她,直接出門找盧老夫人,當時就讓馬嬤嬤害怕了,現在看盧老夫人果然將她逮了過來,頓時就不敢胡謅,為了留條小命,不敢狡辯,只敢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