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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污染,讓城市蒙上了一層灰色,如此景象,反而讓那一處陰影,顯得更為突兀扎眼。

江一一回頭跟貓說:“御前,你快過來看,那棟樓,罩着一層奇怪的黑霧呢。”

貓聞言,叼上一個馬卡龍,才跑過去跳上窗沿,順着女孩的指引,它也看到了:“看起來不太妙,走,過去看看。”

“哈?現在嗎?”江一一為難了,郭有天說王嘉弋整個下午都在開會,要是離開後會議就結束了,他進來看不到自己,解釋不通啊。

她的擔憂,貓自然懂:“安了,把門反鎖好了,去探下虛實就回來,若有事無險情,就抽空再解決,要是火燒眉毛,你能袖手旁觀?”

江一一羞愧地點頭:“好,聽你的。”

她趕緊去把門反鎖了,貓趁機吃掉口中的馬卡龍,同時跑回茶几再叼起一個,才跳上她的手中。

幾秒鐘後,女孩和貓來到了那棟大樓的對面,站在無人的天台上,可見淺薄的黑霧成旋渦狀,繞着對面的大樓徐徐流轉。

那是一棟八層高的商業大樓,有購物中心、電影院、電玩城、演藝吧、美食廣場等。

天台上,風有點凜冽,江一一眯起眼睛,發現自己又有一個新技能。

與對面相距那麼遠,若以平時的視力,只能看到人如螞蟻般走動,然而現在只要她願意,就能看清對面任何一個人的面容表情,就連說話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門前廣場熱鬧非凡,某品牌手機正在進行新品推廣宣傳,還請來DJ?和舞者,嗨翻全場。

主持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染黃的頭髮留着斜龐克髮型,手上戴着一副白手套,穿着一套修身的紅色休閑款西裝,皮鞋擦得鋥亮。

外形青春時尚亮眼,他臉上的粉底打得很厚,還戴上美瞳畫眼線,妖嬈中又顯出幾分詭異。

他站在舞台邊上,拿着麥克風,熱情賣力地喊着:“今天的活動,可謂前所未有,二十部手機免費帶回家了,不僅一分錢都不要,還另外贈送品牌吉祥物公仔一個,絕對童叟無欺……”

舞台周圍,已經被兩三百人圍得水泄不通了,圍觀者們個個仰着脖子,等待下一輪的競猜題目,爭取上台參加遊戲贏手機。

觀察了一兩分鐘,江一一被音響震得有些心發慌,然而她還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便轉頭問貓:“御前,你看出來哪裡不對勁了嗎?”

貓將珍珠白的瞳仁,變回平常的湛藍和幽紅,它十分篤定地說:“那個主持人,已經死了。”

江一一愕然:“死……死了?”

那人主持得如此激情澎湃,分明生龍活虎,怎麼會是已經死了呢?!

貓說:“是的,我確定,估計已有數日了,你看他的眼睛,儘管戴了美瞳畫了眼線做修飾,但眼神仍然是無聚焦空洞的。”

江一一把重點落在那人的眼睛上,透過美瞳再細看,果真如貓所講,他無論看向哪裡,眼神都是散開的。

貓繼續說:“有一個魂體操控了他的身體,也許是個高級的無靈之鬼,也許是另一個人的亡靈,總之不好對付。”

一說到這個,江一一瞬間毛骨悚然,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遇到亡靈借屍成功這種事了。

舞台上,舞者與主持人親密互動,台下圍觀的人舉着雙手瘋狂吶喊,被選中者爭先恐後爬上舞台,與主持握手或擁抱。

在這樣的氛圍里,無論是換做誰,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根本無人會去想,如此活潑熱情的主持人,竟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江一一問:“怎麼做?”

貓說:“必須驅趕,像這種借屍後,仍活躍在人群中的惡靈,絕對不可能只是想續命活着這麼簡單。”

不是這麼簡單?那複雜的目的是什麼?江一一想問,但眼下並不是發問時間。

“好。”她手握玄冥劍,蓄勢待發,“正面上嗎?是的話,我沖了。”

“是,走!”貓說,便懸在江一一右側,同她一起飛向對面熱鬧的舞台。

在人間的惡靈,藉助活人的陽氣,再施以鬼霧混淆氣息的自我掩護,對於陰司的鬼差而言,這種隔絕鬼氣的辦法的確是非常有用的。

但是,對捕靈人而言,這種障眼法,卻是拙劣到一眼便可看穿。

而且以這種方式,雖能將鬼氣隔絕逃避陰司的捉捕,卻也會讓施展此法的惡靈感應危險的能力降到最低值,這是一把雙刃劍。

前幾秒鐘,這位主持人正在進行新一輪的遊戲玩法解說,在跟台上的每一位參與遊戲的人互動。

“那麼接下來,就看大家的反應和速度了,看圖做出標準動作後,用嘴咬住那邊的氣球,最先交到我手上的人,就可免費獲得手機一部,大家加油!”

台上台下一片轟動,掌聲、歡呼聲不絕於耳,勁爆的舞曲音浪強勁。

男子與每一位參與活動的人擊掌過後,就他高舉右手正要喊預備時,因為入侵者的到來,他設下的鬼霧屏障瞬間消散殆盡。

看到懸浮舞台上方的女孩和貓,他的動作僵在一瞬,整個身體像個雕塑般靜止不動,玄冥劍幽白的光輝,透過他眼睛上的美瞳,穿進了他死灰的眸子里。

而他這一靜止,立即扯動了現場所有人的神經,大家都以為這是他故意而為之,等待號令的參與活動者們,箭在弦上的神經綳得更緊了。

一秒、兩秒、三秒,他高舉的手終於放下了!

全場一陣歡呼,參與遊戲者中已有人按耐不住犯規跑了出去,伴隨着舞台下的一陣鬨笑,激情澎湃的年輕主持人轟然倒下。

除了江一一和貓,無人看到有一個黑影從他的身體里竄出飛走。

中場休息五個舞者,第一時間跑過去查看,當年輕的女孩們圍過來時,倒在地上的人口中噴出一灘粘稠褐色,一股惡臭霎時瀰漫開來。

其中一個女孩驚叫道:“他……他吐血了,怎麼辦?!”

惡臭熏天,女孩們捂着鼻子,驚慌無措。

台上參與遊戲的十個人也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很是冷清,他過去脫下倒地之人的手套,正想為他擦去嘴上的污穢時,他的兩顆眼珠子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