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五天之後，林海樓才走進畫廊。

而這，還是見情況不對，在‘繁華都市’尚未完全火起來之前，趕緊排隊預約的緣故。

也多虧了這英明的決定，才讓他在五天之後可以見到‘繁華都市’。

否則，一個月都未必見得到。因為在發現排隊者越來越多，甚至影響到交通之後，任於輝已經增加了網上預約。

網上預約一開通，預約人數立馬暴增。短短一個小時，人數便已經過萬。

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總共也就兩千四百人。也就是說，一個小時就把四天的參觀名額給預定完了。

而且，預訂人數還在快速增加。

傍晚的時候，林海樓提前半個小時來到畫廊。

等到上一批離開，檢查身份證過後，時隔一個星期，林海樓終於踏進了自己的畫廊。

“咦，林總？”

跟着人群進到畫廊，林海樓被任於輝給喊住。

因為關係重大，唯恐‘繁華都市’出現什麼意外，任大秘書長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南雲市負責坐鎮指揮。乍然見到林海樓也在人群當中，便出聲打了個招呼。

“你好。”林海樓連忙點頭。

“林總，這畫還入法眼？”任於輝笑呵呵的調侃了一句。

林海樓豎起了大拇指：“光是照片，我就研究了五天。每一處，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藝術感。要是真讓我盡情的看這幅畫，我恐怕直到餓死也停不下來。”

“林總還沒看過畫？”任於輝有些驚訝。

林海樓搖了搖頭，旋即有些怔住了。

他升起股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的衝動。

自己是美林畫廊的老闆啊！

美林畫廊是交給任於輝全權負責了沒錯，他這個老闆想要先睹為快，打個電話給任於輝，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點面子，任於輝不可能不給的。

“林總還真是……公私分明！”任於輝反過來朝着林海樓豎起了大拇指。

林海樓乾笑。

只能當自己公私分明，不肯插隊了。

“對了，林總，有件事情得跟你商量一下。”

任於輝開口道：“一個星期的畫展時間肯定不夠，你看能不能延長？美林畫廊相關的損失，我們都會雙倍賠償。”

“不用不用，延長多少時間都沒問題。賠償什麼的，就別提了。‘繁華都市’給美林畫廊帶來的名氣，足夠我以後賺得盆滿缽滿了，更別說你們還支付了一千萬的場地費。”

林海樓連連擺手，雖然所有觀眾都是衝著‘繁華都市’而來的，加上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根本沒人注意到畫廊的其它作品。‘繁華都市’展出多久，意味着美林畫廊就有多久賣不出去任何一幅畫。可這些損失，在美林畫廊全國皆知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別的不說，就憑這份名氣，只要好好經營，美林畫廊完全可以在以後搜羅一批質量上乘的作品，然後舉辦畫展。屆時，定然可以吸引來自於全國各地的美術愛好者和收藏家過來。

這些參展的作品，自然不愁賣。

多來幾次，美林畫廊恐怕就成了全國性的頂級畫廊。

只要不作死，財源滾滾簡直輕而易舉。

“一件事歸一件事，該給的補償還是要給的，林總能夠答應繼續展出就已經很好了。”

任於輝搖頭，見林海樓還要再說，他笑着擺了擺手：“補償方面，林總就不要再提了。參觀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林總可得抓緊時間才行。”

林海樓一拍大腿，錢的事情有的是時間來談。現在的正事，是看‘繁華都市’。

為此，自己可是等了五天。

他跟任於輝打了個招呼，立即小跑着去追已經離開了的大部隊。

最後面的展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有一百多個平方。總共一百個觀眾，外加幾位負責安全的工作人員，雖然有點擁擠，卻不至於看不到。

林海樓直奔畫卷的起始位置。

首先進入眼帘的，是‘繁華都市’幾個字。

林海樓摸了摸下巴，又仔細看了一番。

還是感覺不咋樣……

好吧！

畫得好不代表書法也好。

林海樓開始看畫。

這是一條繁華的街道。

街道上車流不息，沿街是一棟棟高聳的大廈。透過大廈的落地窗，隱隱還能看到裡面的綽約人影。

那細膩的處理手法，層出不窮的技巧，看得林海樓嘆為觀止。

他甚至研究了一下落地窗內的人影，細節方面居然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時間到了，麻煩大家都停一停，咱們該出去了。”

林海樓正看得入神，耳畔響起一個擴音器的聲音。

時間到了？

林海樓抬起手錶一看，已經到了七點。

這手錶假的吧？

林海樓有些不敢相信，他正研究一個落地窗裡面的人影呢！

對於整幅畫而言，只有萬分之一的面積而已。

就這萬分之一的面積都還沒看完，居然就到了一個小時？

林海樓想吐血，卻也沒辦法。

這裡是他的畫廊，儘管很想表示抗議，但哪有老闆在自己的畫廊鬧事。

其餘觀眾也是牢騷不斷，卻沒人敢鬧事。

沒辦法，這裡的安保人員，都是荷槍實彈的。而且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板着長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畫廊，林海樓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給任於輝打了個電話。

雖然一個小時前還默認了自己大公無私不走後門，可明明知道有這個捷徑，還忍着不用，他實在受不了。

才看了個落地窗，裡面映照出來的人影有沒有畫法、線條、光線陰影方面的失誤都沒研究清楚，這就沒辦法繼續看下去了，他很懷疑自己會相思成疾。

不過是增加一個人而已，任於輝還是很給面子的，決口未提先前的聊天，一口便答應給門口的工作人員說一聲。他只要持身份證過來，隨時隨地可以進到畫廊參觀。進來之後，如果不想出去，安保人員也不會趕人。

林海樓立即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袋麵包和幾瓶水，他打算先在畫廊待個三五天，沒研究夠再說。

……

林海樓有這個特權，別人可沒這個特權。

網上，開始怨聲載道。

沒辦法，一個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

最主要的，還在於‘繁華都市’這幅畫，內行看門道，外行卻不光是看熱鬧。

哪怕是完全不懂畫，一眼掃過去，也總能在這幅畫中感受到一種或者多種別樣的情緒。

而且，每個人感受到的情緒也各有不同。

激情、躁動、熱血、奮進……心境不同，從這幅畫中得到的感受也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能從這幅畫中得到令自己心悸的感動，令人忍不住想起曾經刻骨銘心的一幕。

內行，驚嘆於這幅畫的構架巧妙，畫工神奇，細節巧奪天工。

外行，驚嘆於這幅畫彷彿擁有神奇的魔力，讓自己無法自拔。

這是一幅真正的神作。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沒現場觀看這幅畫，只是在網上看過照片的網友們，倒還不算什麼，只是很想看而已。可那些來美林畫廊看過這幅畫的，就非常不滿一個小時的時限了。

儘管也都知道如果不限制時間，將會有大量觀眾無法觀看，但看過之後卻很快就被趕出來，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網上，討伐的聲音如星火燎原一般急速擴散。

討伐的對象，不是這幅畫的創作者，而是美林畫廊。

所有人都覺得，正是因為美林畫廊的面積太小，美林畫廊為了一己私慾，不肯讓‘繁華都市’入駐大型美術館的展廳才會導致他們觀看的時間極短。

林海樓和美林畫廊覺得自己很冤。

偏偏，他還不好去解釋。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繁華都市’是神作無疑。而且，還極有可能是那種古往今來從未出現過的神作。

創作者因為美林畫廊口碑不錯，把‘繁華都市’放在美林畫廊進行展出。展出結束之後，將會捐贈給國家美術館。這份榮耀，給得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光憑這一點，美林畫廊就註定秒殺了全國乃至於全球所有的畫廊。

背個小鍋也跳出來反駁的話，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

全職業名師學校，楊兮兮也有些頭大的為這事向眾人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