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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人怎麼都沒料到,張子瑜和趙玫姑嫂倆會突然鬧將起來。

要只是自家人倒還好,今天偏偏多了陳喬山和嚴小沁,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行了,今天是伊一的生日,都少說兩句。”最終還是張家老爺子發了話,算是暫時止住了這場紛爭。

他心裡清楚,閨女和大兒媳的矛盾由來已久,一時半刻是不可能了局的。

張志文當年受家庭的牽累,跟着在農村蹲了十年,一直沒娶上媳婦,等大學畢業,都三十好幾了。

雖然年歲是大了點,但憑着大學文憑,又端着鐵路系統的金飯碗,肯定不至於打光棍。

壞就壞在張志文眼光高,對於自己的婚姻不肯將就,可看得入眼的哪那麼好找,這一拖就到了三十五六,眼看就奔四了,家裡人都急眼了,不肯將就也只得將就了,在七大姑八大姨的撮合下,張志文最終娶了小他一輪的趙玫。

趙玫是唐山下面鄉鎮的姑娘,模樣沒得挑,性子卻不大好。

她是個有心氣兒的,可惜高不成低不就,中學都沒讀下地,又吃不得農村的苦,好在主意正,一門心思想找個城裡人把自己嫁出去。

或許是命里註定,該着他倆走到一起,也不知道拐了多少道關係,張志文最終還是娶了小他十多歲的農村姑娘。

趙玫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自從嫁進張家,便把張志文拿得死死的,偏肚子又爭氣,為張家誕下了第三代唯一的男丁,這下更不得了,不僅一舉掌控了家裡的財權,對張志文也是頤指氣使慣了。

這如何能行,張子瑜自然替自家大哥抱屈,姑嫂都不是簡單人,為此沒少鬧彆扭。

張家老夫妻都不是糊塗人,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心裡更偏向女兒,卻不好當面說什麼,好在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待,眼不見為凈,沒想到在外孫女生日的當口又鬧開了。

趙玫也不是沒眼色的,張家老爺子一向是老好人,既然他都開了口,自是曉得該收斂了。

雖然沒人再說什麼,不過已經回不到一開始的氛圍。

在張家老太太的帶領下,女人們都去廚房忙活,小一輩的被張伊一領走了,連嚴小沁也被拉着去了隔壁,堂屋裡只剩下陳喬山和張家父子三人。

“你是衛國家的小子吧,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沒了外人,張志文主動跟陳喬山打起了招呼,“我當年還跟你爸打過架,一轉眼,都二十多年沒見了,你都長成大小夥子了。”

陳喬山笑了笑,心裡卻很是不以為然。

張志文和陳衛國豈是打過架那麼簡單,他們兩人的關係先是從朋友變成了郎舅,後來又因為張子瑜而反目,複雜程度不是簡單幾句話能講清楚的。

對於張家,陳喬山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除了張伊一,他肯定不會過多摻和。

由於姑嫂那麼一鬧,整個生日宴的氣氛始終有些彆扭,匆匆應付了個過場,陳喬山就帶着嚴小沁離開了。

出了院子,才發現積雪愈發厚了,陳喬山問道:“現在怎麼安排,是送你去友誼賓館我再回來,還是陪你一起去住賓館?”

嚴小沁輕笑兩聲,然後才沒好氣地反問道:“你說呢?”

“算了,這麼冷的天,我還是直接去酒店再開個套房,也省得來回跑了。”

只剩下兩人,氣氛自是沒了在張家時的壓抑。

嚴小沁好奇道:“張家表面看起來挺好的,沒想到裡面矛盾不小。”

“這有什麼奇怪的,居家過日子,柴米油鹽才是正經,總有不順心的時候,尤其是這種大家庭,矛盾更是難免。”陳喬山很是看得開,牙齒還有跟嘴唇發生流血衝突的時候,更何況是人與人相處。

嚴小沁有些不服氣,“我看你們家就挺好啊,也沒見有這些事。”

陳喬山笑道:“那是因為你還沒嫁進門,就你跟小五那關係,現在看着挺好,你敢說將來不會發生點摩擦,張子瑜跟趙玫不就是典型的小姑子跟嫂子嗎,你也得有點心理準備。”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小五是淘了點,但我覺得還是挺善良的。”嚴小沁顯然很是樂觀,倒是替小五分辯起來。

陳喬山搖了搖頭,她還是太想當然了。

就今晚張家這件事,不用說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姑嫂鬧矛盾,根源九成得着落到張志文身上。

“你可小心着點,小五可不簡單,在家裡就我媽能治住她,別說我沒提醒你,回頭吃虧可別賴我。”陳喬山提前打起了預防針,姑嫂是天敵,這句話可不是白來的。

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對嚴小沁還是對小五,陳喬山都不介意多付出一點,可有時候這就是爭端的起源,因為她們都未必願意看到陳喬山為了一個外人吃虧,這就是現實。

嚴小沁仍然沒有聽進去,陳喬山也不再說什麼,現實遲早會讓人成熟起來的。

…………

第二天一早,陳喬山陪着嚴家父女一起用的早餐,臨了,又親自帶着嚴文剛去了5173位於中關村的研發中心。

馬上就是北大的考試季,與陳喬山不同,嚴小沁課業繁重,不可能整天陪着,趕在上課之前,她便急匆匆回學校了。

見女兒走了,嚴文剛忍不住挑起了毛病:“你不回去上課?”

陳喬山有些不得勁,不過仍是說道:“我已經基本不怎麼去課堂了。”

“那你的學業怎麼辦,考試也不參加?”嚴文剛略微有些不滿,好好的一個高考狀元,總不能為了賺錢,最終連學歷都混不到手吧?

至於陳喬山到底需不需要這個文憑,嚴文剛卻是沒心思去想的。

“我的專業課都是免考,雖然不記成績,卻不會影響最終畢業的。”

這話並未讓嚴文剛感覺滿意,他的臉反倒是越拉越長。

陳喬山沒來由也有些心虛,這顯然不是多光彩的事,想了想,他忙又說道:“對了,我前幾天剛在海外期刊發了一篇論文,應該能從學校拿到一萬塊的獎金。”

聽到這個消息,嚴文剛的臉色終於正常了一點。

不過隨即他又覺得有點無謂,北大哪年不招收三兩千的本科新生,可能做到陳喬山這份上的,委實是鳳毛麟角,想着這次來的目的,嚴文剛再也沒心思關心陳喬山的學業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