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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嬰層面的戰鬥是什麼樣的?

元嬰是修士的完美自我,是內宇宙晉級圓滿的濃縮,是修為、神識、元神、修為、法則等等,凝聚的嬰靈。

到達元嬰這樣的層次,自己的道、法、神等等,已經有號令和改變外界的能力,以自己的道、自己的法,改變天地,以此對敵。

翻雲覆雨、移山填海也許稍顯誇張,但元嬰對戰的巨大破壞力是毋庸置疑的。

慘烈的戰場上,血流成河,伏屍如山。

人類修士,御獸門伴獸的殘屍,漫山遍野。

大大小小的軍陣遺址上,被軍陣吸乾的修士屍體,又被大量低階的荒獸撕裂和吞食,修士死亡之後的元神,又被一柄遮天蔽日的黑旗吸納。

黑旗吞吐着濃厚的煙塵,無數個元神化作無數在旗面上哀嚎掙扎的臉。

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有鮮血彙集而成的十幾條小溪在咕咚咕咚的詭異聲響中,悄然流淌。

御獸門的元嬰老修衝著黑旗一聲呵斥。

這呵斥包含着巨大的力量和大道真力,只是一聲,整個戰場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

聲波形成了衝擊波紋襲去,看似無害,卻讓黑旗如臨大敵。

一聲嬌笑,在黑旗的旁邊幻化出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曼妙身影。

只見她閃電般握住旗杆,身形一晃,大旗就在波紋抵達之前揮舞起來!

一瞬間,無數厲鬼從黑旗中洶湧而出,視線所及的所有虛空就這麼一暗,凄厲的嚎哭聲帶着攝魂灼魄的魔力,一個煉獄般的世界就此展開。

波紋襲至,又在一層層的黑霧阻擋中無聲消融,再往御獸門老修的方向看去,發現,趕來的元嬰支援團已經消失。

手持黑旗的曼妙身影口中念念有詞,一層又一層的防護以黑旗為中心重重疊加着展開,然而,神秘而讓人頭皮發麻的咒語聲還沒念完,一隻蒼老的手掌就從她身後的虛空中探出。

這隻手無比緩慢,緩慢的就像是一個畫面一個畫面播放的慢動作。

如此,手持黑旗的身影應該很好閃避才對。

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的。

她開始在一個廣宇的空間內閃現,一次閃爍就跨越遙遠的距離,閃爍的方位完全是隨機的,有時在天空,有時在地下,有時在湖泊中,有時在沼澤里!

然而,這隻緩慢捏向她脖頸的手掌卻宛如跗骨之蟻,無論她怎麼變幻方位,無論她是逃還是層次不窮的法器和手段抵抗,都不能改變這手掌接近的一絲一毫!

黑旗女修開始尖叫,叫聲類似蝙蝠擴散出去的超聲波,人耳並不能聽聞,卻足以回蕩在幾千里方圓的遼闊地域之內。

她是在求救!

遺憾的是,救援並沒有出現,這隻手掌最終絲毫不差的捏住她的脖頸。

“孽畜!”御獸門的元嬰老修顯出形來,就這麼提着黑衣斗篷的女修,一手扯下她罩身的黑袍斗篷,讓一個乾枯瘦削、近乎骷髏的女性鬼修顯出真形。

“饒命!!”女性鬼修開始尖叫!

“晚了!”元嬰老修爆喊一聲,然後,一朵純白色的火焰在鬼修的胸膛燃起,瞬間,“轟!”的一聲,將她的身軀完全吞併!

“啊!!”鬼修慘叫起來,“諸位同道,為我報仇!”

這是最後的遺言。

最終,鬼修化作縷縷煙塵,連同那黑旗一起,被蓮火凈化的乾乾淨淨。

幾乎同時。

在戰場的各個方位,元嬰支援團的其他修士顯出形來,或是悠閑,或是警惕,或是放鬆,或是戒備。

被他們圍住、擋住的黑衣斗篷有三位,還有一隻青色火焰幻化而成的飛鳥盤旋在三個斗篷人的頭頂。

“鬼沼中的孽畜!!”

御獸門老修目呲欲裂!

他早該想到的,荒獸那會什麼避實就虛,也不會講什麼戰略戰術,這一個月來的告警、烽火和損失,全部出自這些孽畜的手筆!

“桀桀桀!!”一個黑衣斗篷的身形開始狂笑,“御獸門,好大的名頭,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元嬰支援團的其他人並不說話,就這麼姿態各異的站着,釋放出去的氣機引發天地劇變,因此,天空和大地的界限都像是混淆了,光在這些人周邊呈現極大的扭曲和散射,明明沒有霧,視線卻是一片混沌。

元嬰以下,已經無法在戰場對峙的範圍內存在,黑暗世界的三位理事再加上一個元嬰期的荒獸懸在頭頂,竟是讓這十二名元嬰中後期的支援團不敢妄動。

其中的原因,簡直就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着。

惜身!

對峙的另一方就不同了。

鬼修是有名的凶厲難纏,他們當然也惜身,卻不會在這樣的場面示弱和退卻,那青色火焰構成的飛鳥就更沒有這樣的顧忌了,再加上元嬰荒獸的強大戰鬥本能……

場面竟然顯得勢均力敵起來,可能除了御獸門的元嬰老修,誰都不想在這樣的環境和條件下,來個不死不休。

“終有一日,終有一日!”

“桀桀桀,本座等着就是——我們走!”

相互含恨道過狠話,對峙的一方就緩緩退走,那青色火焰幻化了飛鳥,卻無視十數名元嬰修士的強大威懾,還在頭頂悠閑自如的盤旋着。

“走吧,別中了奸人的陷阱!”

元嬰支援團的那位紅衣女修這樣說道。

“等等吧,總要讓人家收拾殘局!”

這次御獸門損失真是巨大,弟子和伴獸的伏屍數都數不清,特別是伴獸,因為內丹的存在,就成了荒獸們首先的獵食目標,觸目所及,不論形體大小,都被啃食的骨架暴露。

“媛兒,我的媛兒!!”

御獸門的老修在屍山中跌跌撞撞的尋找,找到一個只剩下半截身體的女性屍體,全身一震後,就老淚縱橫。

他將這半截身子抱起,顫抖着手掌,一遍遍擦拭女修的滿是血污的臉,哀聲陣陣,真是讓人不忍目睹。

元嬰支援團中,一個來自南宮家的元嬰修士見了,愧疚之心大起,就走上前去,剛想安慰幾句。

那老修就豁然抬頭,一張臉因為心痛和憤怒已經扭曲,眼中的恨意讓南宮家的元嬰修士後退數步。

詭異的對峙形成。

數息後,南宮家的元嬰修士強笑一聲,道:“魏師兄這是?”

“現下局面,你南宮家可是滿意了?”

南宮家的元嬰修士心中有愧,然而,家族的利益,神主的立場和囑咐又讓這愧疚顯得微不足道,“魏師兄慎言,我家與貴門可是……”

“嘿嘿!”御獸門的老修抱着半截屍體,猶自冷笑着,“三日,三日之內,你家神主再不出手,這趟渾水老子就不淌了,那什麼道君,就讓與你家好了。”

“魏道友真是氣糊塗了,諸位神主定下的章程,怎麼能說改就改!”

“真是巧了,我家神主和仙子一項對在下是言聽計從。”

“魏師兄!!”南宮家的元嬰修士冷下臉來,“開闢戰爭的傷亡是在所難免的,這才一個多月,貴門損失也只是微乎其微,何必說這種話讓盟友心寒之言?”

“是啊,這才一個多月,這要是一年,我北上支脈還能剩下什麼?如此,就算是奪下了千幻谷,也只能是為他人做嫁衣。”

“魏師兄,千幻谷可是有七階的靈山福地。”

“七階?七階和六階有什麼區別?終歸是個不能化神之地,將來還是要受爾等轄制,不值得!”

眼看兩人越說越僵,那紅衣女修連忙上前打起了圓場。

這些元嬰修士,都是通過人脈、交情、高價招募過來助拳的,儒釋道都有。

這樣十二人一組的支援團,足足有四個,分屬御獸門四位元嬰修士統領,如今已經淪為救火隊,到處救火。

一個多月以來,御獸門的損失可謂有目共睹,然而,任何一場損失都不如今天這次,看這些倒斃的伏屍和伴獸屍體,大多都是御獸門北上支脈的精華。

從烽火升起到他們趕來才過了多久,四位金丹,幾十名築基,上千練氣以及修為只高不低的伴獸,全軍覆沒!

任何人都不能無視這樣的損失。

難怪魏同急了。

一番勸慰,總算將魏同的急火給暫時安撫下去。

這時,後方趕來增援的大隊到了。

頓時,又是一陣凄厲的呼喊和號哭。

“老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了!”

一位金丹後期的女修找到魏同,泣不成聲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魏同拉着女修的手,“媛兒去了,去了啊!!”

“老祖!!”女修頓時大哭。

“且等三日,三日後,南宮老鬼再不動,我就去找神主和仙子——總不能讓咱家子弟就這麼白白損失。”

最終,一面面旗幟包裹着一具具殘屍,運上靈舟,放進一口口棺木。

三首靈舟滿載這樣的棺木,一路向後,凄然的遠走。

哀傷的歌一路唱誦,沿途所至,御獸門各個供給節點一片素裹。

周邊的散修本來被大開闢刺激的眼紅,這時也宛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不少皇圖霸業就此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