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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東海完成準備!

姬東來盡起極東城的精華,修士大軍兩萬餘,可以說,除了各個開拓前線的最低限度保障,已經主力盡出。

兩日後,匯合無憂谷在各個方向的軍陣,興起近十萬大軍。

在大軍聚集的內陸港口,只見雲舟、飛梭、獸船遮天蔽日,天空為之失色,大地被它所充滿。

在大軍聚集之地,密密麻麻的修士營地不計其數,在靈舟和地面營地之間,密密麻麻的黑點飛上飛下,無論是在什麼時間,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夜晚。

這個無憂谷在內陸的領地、港口,短時間內呈現出極度畸形的繁華,又因為外海修士的“凶蠻”,原本祥和寧靜之地就變得沸反滔天!

稷下學宮的東路巡查使剛開始還想管上一管,後來吃了幾次教訓,也就將之徹底放開,每日就在靈舟中打坐,哪怕外面鬧了天翻地覆也不睜眼。

當然,這種混亂和無序在外海修士們看來才是常理,正因為這樣的“自由和無拘無束”,外海修士的成材概率才在最近幾百年來得到極大的躍升。

俗話說,人一滿萬,無邊無際!

凡人以紀律為生命的軍隊況且如此,何況這些“自由且無拘無束’的仙師們?

同樣,想要完成如此規模的支持和準備,需要耗費的精力和資源,也遠比凡人軍隊要多得多。

因此,這一聚集就顯得遙遙無期,任憑稷下學宮幾次發下嚴令,姬東來都借口沒有準備妥當,而只管往後拖延。

一直等到一個消息出現。

大雷音同樣拼湊出十餘萬修士大軍,以在三日前拔營啟程,此時正在趕往北疆的路上。

姬東來這才滿意的一聲令下,亂亂糟糟的無憂谷大軍才一掃之前的混亂和無序,士氣昂揚的返回靈舟和飛梭,拔營啟程。

啟程之日,烈日當空,萬里無雲!

移動的上千艘各式靈舟、飛梭、獸船,浩浩蕩蕩的掉頭向北,一路排出極其浩大的聲勢。

航行一個多月,才抵抗的北疆地界!

進入棲霞派的地盤,沿途所見的風物頓時大異往常,這艦隊的靈舟之上,每日都可以看到有奇裝異服的修士對經過的靈山、宗門指指點點!

言笑不忌,嬉笑怒罵皆沒有定數,其中還有評頭論足的殺伐之音。

這可不只是說說,從艦隊中透射下來的殺氣,讓沿途說經過的宗門無不戰戰兢兢的如臨大敵。

這些兇徒,聽說行事向來沒有什麼底限,誰敢保證他們不會見財起意,臨時客串一下打家劫舍的強盜?

自家山門和護陣,可擋不起如此規模的一擊。

這戰戰兢兢的等危險過去,這些宗門又開始抱怨。

北疆可是棲霞派的地界!

吾等可是棲霞派分出去的一支!

正道巨擎,道家嫡脈,什麼時候淪落到讓一幫外道兇徒,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的地步了?

說什麼道君!

如果棲霞派有決心,還需別家插手幫忙清理?

只要總山一聲令下,就算只動員十分之一,也比這什麼無憂谷要強大的多。

但是,每每有人在不忿之下口出這些怨懟之言,就有人站出來駁斥:道友何其愚也?道君是誰,敢情你已經忘了?那是一般的荒獸嗎?這次是一般的大開闢嗎?

不是!

這根本就是‘火中取栗’,一個不好,就要受到致命的反啜!

那道君假借大道而行,神通廣大,道法無邊,吾等現在不去招惹他都來不急,為何要傻傻的送上前去?

要我說,這真是總山的高明之處了!

就讓這些兇徒和賊禿去給我們打頭陣,成功了,他們難道還能賴在北地不走?

這要是失敗了也好,等於替咱們頂了雷,到時候是打是和,總有個章法和參考。

……

無憂谷這一路行來,就像一塊巨石投入到了一個平靜的水面。

整個北疆引起而掀起萬丈波瀾。

大大小小的宗門,固然有前面的那些複雜心思和議論,但基數更大的散修勢力,卻在遲疑着、膽怯着、貪婪着。

他們舉棋不定,猶豫是否該隨着這波滔滔大勢下水,去在激蕩和混亂中,分一點湯湯水水的紅利。

“吾輩修士,如何能讓一個外物凌駕其上?每日對着那泥捏、木雕的偶像,同千千萬萬的凡夫俗子一起等列,每日所行所想,只為討取他的歡心,受什麼教規,領什麼神諭,說什麼靠近,一個勞什子牧師就能對吾等指手畫腳。這算修的哪門子的道,成的是那門子的仙?”

“不如此做,就怕他在每有進益突破之際使壞!”

“現在好了,有前輩大能站出來破局,吾等此時萬萬不可猶豫,別讓這座大山真的在頭頂坐實了,那時候就晚了!”

有散修這樣慷慨激昂,就有很多人被蠱惑着、脅裹着、盲從着,興起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義軍”,在沒有棲霞派明確詔令的情況下,響應稷下學宮的大開闢,投入到這次轟轟烈烈的變局之中。

也有人看法與之完全相反。

“吾等散修,就像那每根的浮萍,散落在荒僻貧瘠之地的雜草。平日里你爭我搶,你攻我殺,你謀我算,爭的無非是一點陽光雨露,搶的無非是一線生機。”

“都說大道艱難,那也是對這等雜草而言。修行之人說是成仙,但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止在築基這道天塹!百餘年的壽數,彈指一揮間啊!”

“那些大宗大家子弟,生下來就有師尊量身號脈,各類資源只要合用,大多可不勞而取。順順暢暢的就過了吾等視為天塹的築基,大多還不過三十餘歲…………起點就是吾等之終點啊!”

“這是什麼,這是秩序,這是常態,這是大勢,這是正道,這是……修行。吾輩就是有不甘、有怨言,除了順從,還能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只能是順從!順從才得以活命,順從還有一線生機可爭……叛逆做不得啊,叛逆就是邪祟,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修和鬼修,你們說,這是不是這個理兒?”

“現在好了,為什麼?”

“因為這森嚴之修真堡壘出現了一絲縫隙,在這濤濤鐵律、毫無破綻的秩序中,出現了一個例外!”

“什麼例外?”

“正是道君啊!”

“道君只要咱們供奉,就算不理他,只要咱們不去招惹,最差也就是現在處境,壞又能壞到哪裡去?道君也不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而心懷叵測之輩,只言道君之惡,卻不言道君之幸,極具誇大之言辭!”

“說什麼不能讓一個外物凌駕於吾輩頭頂,不能讓一個異種有能力影響吾等修行。嘿嘿,抱歉,那是大樹森林才考慮的事,吾等雜草,頭頂壓的又何止道君一座大山?”

“彼輩為何這麼做?還不是想用咱們的性命去博他自己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