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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夜晚,在距離房山千里之外的西南方向,也有一件大事正在發生。

一個名為烏江門的大型宗派,正在為他們的門主,開山真人——褚振,舉行四百歲的壽誕大典。

說起這烏江門,在北疆的散修們中間可謂大名鼎鼎。

為何?

只因不計其數的散修之生計,都與這烏江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烏江門興起在兩百年內,開山真人——褚振,原不過是個散修,既不是道家也不是儒家和釋家,屬於外道別傳。

因此,烏江門又被人叫做烏江幫,縱橫在烏江這條連通蠻荒大澤與棲霞派內陸的江水上,做着邊境與幾個修真大城之前的貨運與倒賣的營生。

這樣的營生並不罕見。

但烏江幫的規模浩大,並且另闢蹊徑。

眾所周知,大型的獸船耗費巨大,不說天價的租金,就說大型馱獸每日所需的靈草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大型的飛梭和靈舟,又需要消耗大量的中高階靈石,算下來,並不比獸船有什麼成本優勢。

數百年前的烏江門,守着一條烏江,還有一座二品下階的靈山,每日坐吃山空,逼到沒法了,才有褚振的靈機一動,放下仙師真人的架子,動員門中弟子,驅使治下領民凡人,大肆建造貨船,組建了後來大名鼎鼎的烏江船幫。

這烏江船幫往來與邊境和幾個修真大城之間,從散修們手中底價收購冒險所得,又用幾乎沒什麼損耗的船隻,運到幾個修真大城,高價販賣所得,又從大城的坊市中大肆訂購邊界緊缺的物事,再販賣到廣大的散修們手中。

這麼一進一出,獲利豐厚的讓人難以置信。

成本的巨大優勢,讓烏江船幫在十幾年內蓬勃發展,烏江門也一夜暴富。

但是,最讓人欽佩和津津樂道的不是烏江門的眼光和財富,而是褚振在如此興旺發達的表象下,看到了三代宗法保護後、宗門覆滅的隱憂。

因此,通過一陣眼花繚亂的外交和利益出讓與分割,烏江門一舉和棲霞派這個龐然大物搭上了關係,棲霞派內的多寶閣和玄機閣,還有庶務峰的執事家族王家,以及邊界有名的大城——鐵浮城和寂空城等等,十餘個背景深厚、勢力龐大的勢力與烏江門結成了利益共同體。

之後的烏江門就一發不不可收拾,漸漸在兩百餘年的時間內,成長為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

對於一手締造這樣局面的褚振,方圓幾千里的修士世界無不久聞其名,對於廣大的低階散修來說,這位真人就是時時刻刻立在頭頂的衣食父母。

他的四百歲大壽,就是游家的游石嵐都千里昭昭的趕來了,也就是碧波門根基淺薄,再加上搬到北疆不過七年,才未曾聽聞,以致毫無動靜。

壽宴已經進行了七日,大大小小的宗門和修真勢力來了不下千家,游家這樣的小雜魚根本進不了主宴會場,只落了個在烏江船隻甲板上的邊緣位置,身邊就坐的修士來歷都差不多,烏江幫也只是派了個練氣初期的少年在招呼。

卻說游石嵐身邊的一個築基老修正嘖嘖的目送又一艘大型飛梭從頭頂掠過,飲下一杯靈酒,嘆道:“說起來,貧道在一百多年前還與褚真人有過照面,那時候他就將宗門打理的好生興旺,誰知百餘年過去,這烏江門更是了得。你們可知剛剛飛過的那艘飛梭的來頭?”

這老修就是個話癆,游石嵐早就領教,坐在一個宴席上的修士也是湊趣,紛紛問,來者是誰,讓您老這般動容?

老修放下酒杯,又嘆了口氣,一雙老眼先瞥了下烏江門的那位練氣少年,見他沒有什麼不快的臉色,才神秘兮兮的向頭頂的天空指了指,“稷下學宮!”

周圍先是一靜。

“什麼!?”

“不可能吧?”

“褚振這是要一飛衝天了?”

“廢話,人家本來就在天上。”

……

一時不可思議的雜音四起,直到那名練氣少年倨傲的咳嗽,這些一方勢力的代表、高高在上的築基修士才停下話頭。

游石嵐心中又是鄙夷又是妒忌又是羨慕,想她游家,也是出過元嬰老祖的,數百年前,烏江門這種勢力給他家提鞋都不配。

現在呢?

趕了幾千里路來給人家祝壽,還被打發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陪一群不知所謂的蠢貨在江面上吹風。

想到這些,心中的複雜簡直難以排遣,眼窩一紅,一股軟弱讓她恨不得找個背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誰知就在這時,驚天的變故發生。

那飛梭已經到了靈山上空,靈山的大陣撤銷,受寵若驚的地主正準備全體出迎,誰知……

“稷下學宮偵辦烏江門上下不法事,除開事主,余者退散!”

這一聲可謂石破天驚。

整個壽宴會場內外一片寂靜!

“左右聽令,拘拿烏江門上下人等,但凡阻攔,一律格殺!”

大量的黑點就從飛梭中湧現出來,游石嵐周圍如夢方醒,一時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留還是該走。

一炷香的時間,大量的賓客無論來頭有多大,背景有多深,都狼狽的被人從靈山上趕了下來,稷下學宮將烏江門上下攪了個天翻地覆,就算是這邊,也有執法的修士飛來,押着船上的烏江門修士回去,竟是連最低階的小雜魚都不肯放過。

出了什麼事?

游石嵐隨着萬餘修士退出十里之外,浮空後,遠遠的瞧着大難臨頭的烏江門,一時不知所謂。

“聽說,事關淫祀!”

不知是誰的一個低語,嚇得游石嵐一身的冷汗。

淫祀?

她想到自己領地內的凡人親族,似乎也在興起一股供奉道君之風……

莫非與這有關?

但不對啊!

不過凡夫俗子、愚夫愚婦們的排遣,怎麼如此興師動眾?

再說烏江門內。

五百餘修士不論位階都被關押在一個個特製的籠子里,封鎖丹田和靈力運轉的鎖鏈連城一串,每個人都是束手就擒,毫無抵抗的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每個人都是恐懼不安,驚懼的臉色慘白。

不斷有人被帶走,就是不見有人被送回。

一夜過後。

稷下學宮帶隊。”

“源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