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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視線根本無法穿透那厚厚的門帘,但吳妃還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書房的方向張望着。

那鳳梨也似的臀兒,更似是被什麼叮咬了,來回在那軟塌上碾動着,印出一個又一個令人側目的弧度。

“姐姐。”

半晌,她終於耐不住寂寞,轉頭問閉目靜坐的牛王妃“你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那小賤人乾的?”

牛王妃卻是充耳未聞一般,壓根沒有回應的意思。

吳妃暗暗撇了撇嘴,若換在前幾年,她說不定就要冷嘲熱諷幾句了。

可眼下她榮寵日衰,又有劉都人步步緊逼,連世子的位置似乎都不怎麼穩妥,這牛王妃反倒成了她天然的盟友,自不好再像年輕時那樣,處處與牛王妃為敵。

故而吳妃也只好忍着惱意,自顧自的斟了杯茶水。

正低頭小口小口的抿着,忽然間一個丫鬟闖了進來,也不知是驚是喜的大叫着“娘娘、娘娘!劉都人剛才衣衫不整的跑了,像是……像是剛被誰調戲過!”

噗~

吳妃當下噴了自己滿懷,隨即猛地自軟塌上跳了起來“當真?”

“奴婢親眼看見她露着半邊肩膀,哭着破了出去!”

吳妃聞言,也不顧濕漉漉的襟懷,已經細緻的粘出了豐隆輪廓,幾步搶到門前,就待出去瞧個究竟。

臨到門前,她才忽然想起,這裡做主的並不是自己,於是忙又轉回頭,滿面希冀的向牛王妃道“姐姐,您說那小賤人,是不是被問出了什麼馬腳,所以……”

什麼受了調戲,哭着跑出去云云,她是決計不信的——就算再怎麼貪花好色的人,又怎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王爺的寵妾?

牛王妃也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可她的心思其實並不在這案子上,所以即便存疑,也不似吳妃這般激動。

故而只是睜開眼睛,淡然道“究竟如何,自有王爺公斷。”

…………

忠信王的‘公斷’,很快就呈現在眾人面前——至於公不公道,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據說他得知那孫紹宗,竟然敢在府里調戲自己的愛妾,當時氣的暴跳如雷——此處存疑,因為自從體重超過三百斤之後,王府上下就沒見王爺跳起來過——還嚷着要拿下孫紹宗泄憤。

據說後來是長史胡泰苦勸,方才讓他改了心思,只是把那膽大妄為的孫紹宗,連同大理寺的差役一起趕出了王府。

當然這只是官面上的說法,私底下的議論,還有好些個版本。

“聽說沒?那劉都人惱恨王妃落自己的面子,竟然假裝是被那孫大人調戲了,好讓王爺記恨到王妃頭上!”

“可我怎麼聽說,她是瞧那孫大人生的魁梧,所以才主動寬衣解帶……”

“呸,你是傻了不成?當時那胡長史就在門外,她有多大的膽子敢勾引野男人?”

“也備不住是那孫大人色膽包天,我可聽人說了,那孫大人在湖廣平叛的時候,弄出了好幾個私生子呢!”

“哪兒啊,我聽說是那是蠻人怕被他斬盡殺絕,所以但凡被他睡過的蠻女,都自稱懷了他的骨肉……”

種種傳言不一而足,但孫紹宗因為那劉都人,被忠信王趕出王府的事兒,卻是板上釘釘了。

至於那夜明珠失竊案,似乎是暫時交給了王府的侍衛們負責。

而他們能做的,也只是把早上曾經出門的人,拘在柴房裡反覆拷問。

…………

距離王府兩條街的某個小巷中。

孫紹宗獨自坐在車轅上,眉宇間頗有些無奈之色。

他這無奈,自然不是因為被‘趕’出了王府,事實上這本就是他與胡泰商量好的事情,為的就是引蛇出洞。

只是孫紹宗卻沒想到,那劉都人竟是膽大包天,當著他的面就把衣襟扯脫了半邊,儼然存着挑逗之意。

瞧那飢渴的狐媚模樣,忠信王頭上王冠的顏色,怕是早晚得換一換。

“大人。”

這時黃斌悄沒聲的鑽進了小巷,躬身稟報道“依照您的吩咐,小人已經在王府周遭布置好了人手。”

“嗯。”

孫紹宗點了點頭,又吩咐唐惟善道“唐寺正,你記得派人知會鴻臚寺和禮部,讓他們放出風聲,就說朝鮮使臣怕海上再起風浪,準備提早動身回國。”

這搭好了檯子,主角要是不登台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再說就算孫紹宗能等,忠信王也未必能耐得住性子,同那賊人一直耗下去。

故而才要放出消息,好逼那賊人儘快行動。

唐惟善恭聲應了,臉上卻滿是疑惑“大人,就算那人真想栽贓朝鮮使團,這麼明目張胆的做法,怕也不會起什麼效果吧?”

這也是孫紹宗暫時想不通的地方。

當初他經辦過新式火器被盜案,所以知道高麗國當年,在大周朝布置了不少的死間。

而當初那案子,是以朝鮮使節李恩賢,主動交出那死間盜來的火器,而結尾的。

其餘高麗死間會因此記恨李恩賢,甚或是想要通過嫁禍他,迫使朝鮮國與大周交惡,這也都可以理解。

但就憑眼下這形勢,想把那夜明珠被盜的案子,栽在李恩賢頭上談何容易?

還是說……

這其中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孫紹宗也只得先把這些疑問壓在心底,擺手道“先不要管這些,眼下只需把王府盯緊了,等抓到那賊人之後,自然會水落石出。”

說著,摸出懷錶來看了下時間,又吩咐道“本官還要去北靜王府赴宴,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

唐惟善等人都齊聲應了,孫紹宗這才鑽進馬車裡,命張成趕車直奔北靜王府。

…………

與此同時。

北靜王府內院花廳之中,也早預備下了點心茶水,並歌舞雜耍等消遣,不過身為主人的水溶,此時臉上卻殊無半點喜色。

這倒並不是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的王冠換了顏色,而是因為大舅哥衛如松的缺席。

卻原來水溶這次設宴,除了和孫紹宗搞好關係,更是希望能藉機化解孫、衛兩家的積怨。

誰知再三叮囑,衛如松卻還是未曾前來赴宴,只讓衛若蘭捎來個身體不適的由頭。

想想打從自己影響力衰減之後,大舅哥就有些聽調不聽宣的意思,水溶心下更是不快。

忍不住向衛若蘭抱怨道“當年不過就是意氣之爭罷了,現如今一個在神機營、一個在巡防營,彼此又沒什麼利害衝突,大哥卻怎得這般不智,非要和那孫家相爭下去?”

“尤其這眼見的,不管是太子登基,還是另立儲君,孫家都是要大用的……”

衛若蘭早猜到當初牛家長子被射殺一案,怕同自家大哥脫不開干係。

故而對衛如松,心下也是存了怨憤的。

此時聽水溶不住的埋怨,他稍一遲疑,便嘆了口氣道“我瞧大哥的意思,似是有別的路數搭上榮國府,因此自然不願向孫家低頭。”

有別的路數搭上榮國府?

水溶聞言一愣,皺眉道“若真能如此,倒也省的寄望於旁人,可眼下榮國府那邊兒,怕未必肯同你家親近吧?”

孫紹宗當初是雪中送炭,又早就同榮國府成了姻親,所以才有了眼下左右逢源的機會。

可衛家之前就同水溶一起,站在了太子這邊兒,雖說未能得到太子的信重,可畢竟也是交過投名狀的。

眼下這奪嫡局面,再想同榮國府搞好關係,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可追問了幾句,衛若蘭也只是隱約察覺到衛如松的心思,但對於他具體要如何實施,卻也是一頭霧水。

故而兩人說了幾句,皆都不得要領。

水溶煩躁的灌了半杯茶水,又翻出懷錶看了看,斷然道“此事以後再論,先應付那孫紹宗要緊——走吧,隨我去你姐姐那走一遭。”

“去姐姐那裡?”

“你姐姐昨兒跟我說當初她因為你的事兒,曾和孫紹宗起過幾次衝突,眼下孫紹宗既然幫了你,日後又要多多親近,於情於理,她都該出面陪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