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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羽。”隨着聲音,穆簡行已大踏步的走到她身邊。

壓在他心裡都擔憂的石頭瞬間落地,不是他不信她有能力護住自己,但他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一直牽掛着她,現在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沒有什麼讓他覺得比這更歡喜。

“穆師兄。”顧輕羽回頭,沖他露齒一笑。

她就知道,九階的妖獸擋不住穆簡行,在這充滿血腥味的詭異地方,能與他會合,再好不過。

當然,她若知道與穆簡行廝殺了七天七夜的是元嬰初期的傀儡,她的笑只怕沒這麼輕鬆。

“走,去那邊血池看看。”有了絕對可以交付後背的伴侶,膽子就更肥,顧輕羽拉着穆簡行就往詭異的血池走去。

“血池?”穆簡行微微皺眉,他自知神識不如顧輕羽強大,看不到顧輕羽神識盡頭的血池。空氣中濃重到幾乎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他還以為是輕羽滅殺的妖獸太多,怎麼也沒把這情況與血池聯繫在一起。

要知道,在天遠大陸上,但凡記錄血池的玉簡,都將其歸類於邪修的邪功之一,一旦被道修察覺,絕對是趕盡殺絕的存在。只是連只螞蚱都沒有的半島,哪裡來的血池?

如此詭異的地方,兩人行進的不敢太快,放開神識,警戒的一路走了過去,血池,逐漸的在他們眼前呈現出全貌。

暖玉砌成的長方形的池子邊,火紅的彼岸花極有規律的盛開着,組成一幅幅詭異的圖案。

血池邊緣兩端,矗立着兩個怒目圓睜的巨大龍頭,血盆大口裡正有不斷的給新鮮血液注入血池中,隨着血液一起流入血池的,還有修士和各類妖獸的殘肢斷臂。

殘肢斷臂一入血池,頓時化為森森白骨,隨着血池中不停涌動,冒泡泡的新鮮血液沉沉伏伏。

“紫蘇!”顧輕羽眼尖的看到,剛剛隨着血液一起滾入血池中的一個女子頭顱,居然是她認識的。

這女巫在城門口對着穆簡行犯花痴,她把她的模樣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會有眼花認錯人的可能。

穆簡行的神識籠罩在兩尊不停閃爍着靈光的巨大龍頭上,一個個繁瑣的符文,一面面隱沒在符文中的陣旗,勾連成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靈線,組成了高品階的兩座陣法。

兩陣法廢材叫不出,兩座陣法究竟是什麼陣法,但也不妨礙他們對陣法用途的理解。

“輕羽你說過,巫玲是祭壇上的祭品,其實說得不全面,進入巫皇陵的所有修士,都因該是巫皇陵主人的祭品。”

穆簡行從紫蘇滾落血池的頭顱上,得出驚人的結論。若真這樣,不論皇冠是否真與通道有關,他們都得將其佔為己有。

顧輕羽的目光徘徊在,不停翻騰的血泡泡上。

伴隨着每一個血泡的破碎,都會凝聚出一點新鮮血液的精華,慢慢的飄向血池上空的圓形穹頂里。

圓形的穹頂上,布滿了熠熠生輝的星子,而血液精華飄入了藏在熠熠星光深處,一口漆黑的棺材裡,若非血液精華里飽含的濃郁生機,牽引着她的神識一路向上,若非她的神識強大,絕難發現,藏在星光深處的黑棺。

“巫皇陵的主人,應該在那裡吧。”

穆簡行順着顧輕羽指點的方向看過去,勉強也能看到,藏在星光里的黑棺,但想更進一步看清黑棺里的人,卻已是困難。

“棺材裡一點氣息波動都沒有,裡面裝的肯定是死人。”小界的神識較弱,雖看不到黑棺,但感應力超群的他,第一時間,便作出了判斷。

“的確是個死人,而且是個死了萬年,肉身依然完好無損的死人。”顧輕羽神色有些凝重的收回目光,棺材裡躺着的正是那位風華絕代的大能修士。

萬年的時光,並沒有在他的屍身上留下半點腐爛的痕迹,細膩的肌膚,紅潤的雙唇,都表明,他只是個睡著了的睡美人而已。

每千年一次的血液精華注入,僅僅只是為了維持肉身不腐?這樣的理由,用來騙騙剛剛引氣入體的小修或許能信,但對於化神大能來說,轉世投胎,化為鬼修,重新擁有一個肉身,那是輕而易舉的事,花如此多的精力,保存無用的肉身,只怕是另有所圖。

她從儲物手鐲中取出枚玉簡遞給穆簡行:“穆師兄,看看玉簡最後記錄的那個轉生陣,是否與眼前血池有幾分相似。”

由當年於元神嚴重受傷,紫韻師尊並沒有有將大量常見的陣法刻錄在玉簡里,只是將天遠大陸上難得一見的凶陣,收錄在玉簡里,增加她未曾謀面徒弟的見識,而轉生陣,便是其中之一。

片刻後,穆簡行的神識從玉簡中退出:“是有幾分相似,但眼神此陣更為精妙,轉生陣沒有穹頂上的那片星海。而且兩者的目有些不同,轉生陣,大都是高階修士為挽救枉死的血脈晚輩,強行逆轉天道。而眼前此陣,不會如此簡單。不過我們可以按照轉生陣的破陣方法,先試試能不能破了此陣。”

顧輕羽給他看陣法玉簡,本就是如此打算,聽他也這麼說,雙手快速的結印,一條粗壯的藤蔓在坤位上,朝着彼岸花花叢抽了過去。

彼岸花細長的花瓣瞬間根根倒立,纏繞向粗壯的藤蔓,穹頂上的那片星光,涌動着彙集成一道閃電,咔嚓聲中,直奔顧輕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