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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他葉氏的子孫!

如果義哥兒能有程哥兒這份心性,今天必定更不可限量!

如果葉氏子孫個個都能像程哥兒這般出色,他葉氏想像支國公府般擁有自己的葉氏族徽也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

外書房中,葉老太爺大肆表揚了一番葉青程今天在早朝上的表現,又硬塞給了他五千兩銀票,兩個鋪子,以及幾個趁手的夥計,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他走了。

葉青程在葉老太爺面前還勉強撐着,一出了外書房,面色就沉鬱下去,若是阿殊真的為了他背上的金鳳花疏遠他……

自十三歲後被葉青殊帶入葉府後,葉青程第一次嘗到了坐卧難寧舉棋不定的滋味,有心再去看葉青殊,時間實在太晚了,他着實不方便在內院逗留,只得抑鬱回了積微院。

這麼多天來,阿昭第一次感覺到葉青程不高興了,想了半天,毅然開口道,“葉大哥,是那個冒充你娘的人惹你不高興了?我這就去殺了她!”

葉青程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口中說著殘忍暴戾的話,臉上卻依舊一派純澈無辜的阿昭。

阿昭——

還有阿昭——

阿昭單純率真,又一心一意親近他,葉青程很喜歡他,只此刻看見他,心情卻不同了,複雜中帶着幾分自己根本無法忽視的親近之心。

他對自己的生父、生母沒有任何半分眷戀孺慕之心,對Y錯陽差來到他身邊,極有可能是他同胞兄弟的阿昭,卻根本無法硬下心來。

這一個又一個的,全部流露在外,他還真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阿昭,很多事都不是能用殺人解決的”。

阿昭懵懂,“啊,不能殺她啊?”

葉青程肯定點頭,“嗯,不能殺她”。

阿昭手裡拿着啃的亂七八糟的麥芽糖,表情茫然,“那要怎麼辦?”

葉青程拿出帕子,低頭擦去他嘴角粘上的麥芽糖,“這世上沒有誰能萬事如意,不高興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不高興”。

葉青程心頭髮軟,臉上就不自覺露出笑容,“我只是有點累了,事情又多,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說著不等阿昭再說,轉移話題道,“以後你就叫我大哥吧,不要叫葉大哥了”。

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阿昭點頭,想想覺得不對,又問,“為什麼要叫大哥,不叫葉大哥了?”

“叫大哥更親密些”。

阿昭恍然,心頭卻總覺得彆扭,彆扭了半天,終於想到了問題所在,“那之前,我們一直都不親密?”

葉青程,“……”

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果然他的智商已經連阿昭都比不上了嗎?

……

……

葉青程心浮氣躁焦躁難安,根本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看了一夜卷宗,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才洗漱了換了衣裳往芍藥小院而去。

不想卻被杜鵑攔在門外,葉青殊還在睡。

葉青程默了默,開口道,“時辰不早了,阿殊還要去支國公府,再遲我上衙就遲了”。

杜鵑笑道,“大爺也是知道的,若是姑娘沒睡好被吵醒了,定然是要不高興的,大爺卻也不能耽誤了上衙,奴婢剛剛已經自作主張,遣人去支國公府,請大表少爺或二表少爺來接姑娘一接”。

杜鵑總是如此周到的無可挑剔,葉青程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默然站了會,朝杜鵑拱了拱手,“那就勞煩杜鵑姑娘和阿殊說一聲抱歉”。

杜鵑避開不敢受他的禮,“大爺言重了”。

葉青程轉身離去,屋內葉青殊捻着佛珠的動作頹然止住,整整一夜,她念了整整一夜的佛經,卻還是無法靜下心來,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

上輩子,一直到她死,葉青程背上那半朵金鳳花的事都沒有暴露出來,她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流淌的竟是整個大蕭最尊貴的血脈!

她上輩子因着要幫葉青程走的更遠,對京城的人脈關係理的很熟,對皇家的事也大多了解。

十七年左右前,皇室降生的孩子左也不過那麼幾個,排除好生生做着皇子龍孫的,排除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只剩下兩個。

一是秦王妃所出嫡長子,據聞養的極為康健,卻在滿月酒上不知什麼原因,突然暴亡。

當時秦王妃差點都瘋了,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抓着剪刀衝到皇后和太子妃面前就要殺了她們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雖然秦王妃沒傷到皇后和太子妃,德昭帝卻還是雷霆震怒,要降罪秦王妃。

秦王為護秦王妃周全,自請出京就國,一直到現在都未再踏足京城半步。

另一個就是永樂長公主和安王的生母華貴妃所出皇五子,華貴妃當年極為得寵,到得四十歲上還懷上了第三胎,德昭帝歡喜異常。

不想皇五子降生不到一個時辰便夭折了,華貴妃傷心之下一病不起,直到三個月後,安王妃生下安王的嫡長子才漸漸好轉。

不過安王那個嫡長子也沒能長命,養到四歲了,卻還是因為一場高熱夭折了。

安王妃生產時傷了身子,又心傷長子夭亡,隔了好幾年才又懷上了,不想卻又碰上了安王與支其華掉入冰窟之事,一屍兩命。

說起來,這皇室的血脈,要想留住,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一代的皇子們,廢太子根本就沒有兒子,秦王嫡長子無故暴亡,安王嫡長子、嫡次子全部夭折,寧王成婚兩年,好不容易寧王妃和宇文璇都懷上了,還是她助了她們“一臂之力”!

十月懷胎,說慢,慢,說快也快,到時候定然又是一場鬧騰。

目前沒有更多的消息,她也無法判斷具體的情況,還有,為什麼他背上紋的是半朵金鳳花?

看葉青程畫的紋路,整齊而精緻,絕對不可能是慌張下,來不及紋上整朵花。

那麼,這半朵是有着某種特殊的含義?

還是說,這世上還有另外半朵的存在?

有一瞬間,葉青殊幾乎想看看自己肩胛骨下是不是也有着那樣半朵花。

然而她最終還是按下了這種近乎神經質的想法,又捻着佛珠低聲誦起佛經來。

外間,杜鵑無奈看着去而復返,還示意自己悄聲的葉青程,嘴唇動了動,到底沒發出聲音來,大爺和姑娘這又是在鬧騰什麼?

兩人說不定轉過身就又和好了,倒是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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