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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程雙瞳猛縮,果然!

常海死了,車嬤嬤也死了,這一條線算是斷的差不多了,那幕後之人果然做的乾淨利落!

“大爺吩咐屬下去查的香料,已經有了結果,除了一味叫做十里明的藥物,其他都是宮中娘娘公主們常用的香料”。

“那十里明是一種十分稀有的催-情-葯,只要保持乾燥,很快就會揮發乾凈,不留一絲痕迹,大爺抓的那把香料上染上了血,因此那十里明並沒有消失”。

七九說的香料,正是他從長樂公主的荷包中偷偷取出來的,不想他為了騙長樂公主上當,劃破自己的手,竟然陰錯陽差的留下了那味十里明。

這樣說來,長樂公主交給德昭帝的荷包中的十里明就未必能留的下來了。

“那十里明因着藥性特殊,又難尋見蹤跡,十分珍貴稀缺,屬下追着這一點,尋到了銅鑼巷一家十分不起眼的香料鋪子”。

“又從那架香料鋪子往皇宮那頭追,發現那十里明卻是送給章掌印的,皇上禁了長樂公主的足,將長樂宮的宮人全部換了”。

“章掌印這頭的人,卻沒動一個,約莫,皇上並沒發覺千里明的事,這才沒牽出這一頭來”。

葉青程默了默,緩緩開口,“七九,章明遠,我們的人,什麼時候能神通廣大到查到司禮監掌印大太監頭上了?”

七九單膝跪了下去,“大爺恕罪,屬下,屬下,動用了世子爺的人脈”。

七九口中的世子爺,自然不會是他這個未來的安王世子,而是華國公世子,華韶。

葉青程疲憊擺了擺手,抬手擰着緊緊皺起的眉頭,“起來吧,早在找到小細時,我就猜到了,華世子是怎麼說的?”

七九等幾人是華韶明着送過來的,小細卻是華韶不知用什麼法子塞進了芍藥小院,不是小細,他要找葉青殊必定更加艱難。

七九急切開口,“大爺明鑒,世子在將屬下等幾人送來給姑娘使喚時,就說了,屬下等之後的主子就是姑娘,屬下等萬萬不敢背主!”

“我知道”。

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留他們幾人在身邊,更不會這般重用。

“華世子在宮中的人脈,你有資格動用?”

七九拿出半塊形狀不規則的玉珏,“世子爺給了屬下這個,說,如若涉及到姑娘安危榮辱之事,屬下便可憑此玉珏調動世子在京中的所有人手”。

“姑娘逢此大難,十里明之事極為隱秘,又涉及到了掌印大太監,屬下便擅自做主,請大爺恕罪!”

七九說著彎腰就要磕頭,葉青程忙攔住他,嘆道,“不必如此,你跟着我這麼多年了,我信你,難道你還不信我了不成?”

七九頓了頓,深低下頭去,“是”。

葉青程揉着額頭長嘆了口氣,眼中滿是陰沉,竟然牽扯到了宮中的掌印大太監!

“大爺,接下來——”

“不要驚動章明遠,我明天親自去會會他,從今天起,我的起居之事便交給小淮子和小蒿子”。

章明遠牽涉到了十里明之事,卻又將徒弟送到他身邊,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七九恭聲應是,退出車廂,葉青程閉上眼睛,仔細斟酌章明遠的性子和目前所處的位置以及利害關係,如果阿殊的失蹤真的和章明遠有關,他總要先抓住他的軟肋,才好叫他妥協。

他尚未到葉府,就有一騎如飛而來,七九遠遠看見,忙勒住馬,跳下車轅,“郡王”。

葉青程掀開車簾,詫異看了宣茗一眼,也下了車,抱拳行禮,“郡王”。

宣茗高踞馬上,擰着一雙劍眉不悅看向他,“我問你,葉青殊的親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青程眉目微動,“郡王此話何意?”

宣茗冷哼,“我懶得與你打機鋒,葉青殊不在,先是出了她要嫁給一個破落戶的流言,現在支其華又要娶夏惜晴,我懶得管你們家的破事,你自己想想,葉青殊回來後,怎麼和她交待吧!”

宣茗說著一勒馬頭就要走,葉青程焦急下伸手抓住他的馬韁,“郡王?什麼支其華要娶夏惜晴,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宣茗冷哼,這時候倒是記得不繞彎子了?

“已經換了庚帖,合了八字,明天就是小定的日子,想必到時候你就能聽到了風聲了!”

“怎麼可能!”

葉青程勉強自己冷靜下來,“郡王能不能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宣茗冷笑,“你們家的事,你叫我說清楚?”

葉青程冷靜下來,放開手,一抱拳,“多謝郡王特意趕來相告”。

宣茗說的對,兩府結親,私底下的東西,他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出來,他現在該做的不是在這裡追問宣茗,而是趕去支國公府問清楚情況!

“郡王,不知能否借馬一用?”

宣茗,“……”

所以他好心跑來報信還得賠上一匹馬?

……

……

宣小郡王十分不甘願的借出了馬,七九見葉青程上馬就揚鞭疾馳而去,忙對阿昭道,“阿昭,你趕緊趕着大爺,千萬記住,不能離開大爺半步”。

阿昭點點頭,幾個縱躍就趕上了葉青程。

葉青程扭頭見他跟的遊刃有餘毫不費力,也就隨他,加快速度朝支國公府趕去。

進了支國公府後,問明支老國公所在,便直接往外書房而去。

支國公府未來世子的親事事關重大,支老夫人和舒氏的喜好雖重要,但最後拿主意的只會是支老國公和支淳。

支老國公見他俯身要跪,笑道,“不必多禮,坐吧”。

葉青程卻堅持跪了下去,“外祖父,青程此來是為表哥與阿殊的親事”。

支老國公笑容微滯,“你從何得知?”

隨即又自嘲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我多問了”。

“外祖父,父親昏迷不醒,阿殊生死未知,表哥在外求醫,青程敢問,外祖父為何在此時為表哥求娶夏首輔千金?”

支老國公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短短一句話,字字問在點子上,擲地有聲卻又不失恭敬。

安王才幹品性本就勝過寧王許多,皇上又一向偏愛安王勝過寧王,再加上這位皇長孫,只怕,久懸的太子之位,很快就要定下來了——

支老國公起身親去扶他,“你我祖孫一場,我今日受你一拜,只日後萬不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