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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名字非常騷氣的驛站,一行人正式啟程,進入順天府。

大楚的疆域與明初大致相同,自開國聖武皇帝東征西討定下邊疆界碑後,歷經一百五十餘年,六代皇帝,都嚴守疆域,大力扶持衛所制度,寸土不讓。

雖說皇室爭鬥不斷,每位皇帝都是腳踩鮮血登上皇位,但對外敵,向來是“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但又非常矛盾的就是從來不會“斬草除根”、“斬盡殺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大楚的順天府範圍和明、清不同,若說京城長樂城包含四環和京郊五十里,那出了這個範圍,就是順天府了。

若是京城有個十環、二十環的,順天府也算皇城跟下,就像現代人說廊坊是北京的後花園一樣。

就像現代的高速公路、火車軌道都健在人煙稀少之地一樣,大楚的“公路”也並是繞過人煙繁華或者農田肥沃的地方。

出了京城,似乎一下子就從人聲鼎沸的都市進入了鄉野山林,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一晚上,已經足夠蘇蘇調整心態了,未來如何,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她成不了開國聖武皇帝和阮十娘輔政太后那樣的任務,但至少也得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要不然她都沒臉說自己也穿越一回!

這段旅途至少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她也要有計劃才行。

給老夫人她們寫信、寫一本旅途傳記、給六姑娘尋找畫畫素材、整理一下知道的菜譜,寫一本《蘇氏私房菜》、給老夫人尋摸生日禮物、給洪笙納幾雙鞋墊、看看陪房裡能不能湊幾對夫妻……

蘇蘇這麼一想,覺得自己這一路絕對不會無聊。

而且,他們其實並不太趕時間。雖說古代出行實在算不上舒服,但蘇蘇享受慣了,也致力於將枯燥乏味的旅途打造成詩意生活。

此趟行程先要出居庸關,過八達嶺到張家口,然後進入山西境地,過大同府,進入陝西。

因為如今大楚和韃靼處於休戰期,邊境相對來說較為安全。他們選擇不進去內陸,而是沿着邊境長城,一路西行至哈密。

而且沿途經過多個衛所,因洪笙身份之故,可以進入衛所驛站休息。大型的強盜土匪團伙最是消息靈通,他們絕對不會動軍隊的人。

畢竟大家都窮的很,正找不着理由撈一筆外快呢,你動軍隊的人,不是上趕着找死,送財送軍功嘛!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鏢師走鏢不僅僅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必要時拚命也在所不惜,走一趟膘,往往要受上十斤肉。

但跟着洪笙他們一路行來,不過十來天,楊威鏢局的幾個鏢師不僅沒瘦,反而還重了五六斤,風吹日晒的臉上也是是油光滿面,幾個鏢師和趟子手還暗地裡鬆了幾回褲腰帶。

有同樣感覺的自然還有這個隊伍里的每一個人。

先前幾天,每每到了吃飯時間,便是露宿野外,蘇蘇也要叫人生火做飯,吃些熱食。幾個鏢師和大兵雖然心裡覺得“女人就是麻煩”,“大嫂太嬌氣了”,但人家也沒有吃獨食,加上確實不趕時間,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早上乾的有花捲、燒麥、小籠包;稀得有餛飩、米粥、豆腐腦。

中午只當米飯、大餅就鹵味就不錯了,人家竟然連佛跳牆都能整治出來。

到了晚上,肉包子管夠,還能吃點小酒。

早中晚三頓飯,一天天的,天天不重樣,開始幾天,一種糙漢子還嫌麻煩,但幾天下來,一到吃飯的點就忍不住流口水,想着今個吃什麼。

這天剛過了張家口,進入了山西境,但中途遇上了下雨,緊趕慢趕還是沒趕到驛站。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好在洪笙他們來時也走的這趟線,知道不遠處有一處土地廟,雖破舊,但遮風擋雨倒是可以的。

“大家加把子力氣,前面有一處土地廟,今天咱們就在那過夜了。”

洪笙穿着蘇蘇用雨布做得雨衣,騎着馬前前後後的奔走相告了幾聲。

蘇蘇坐在馬車裡,聽見一陣歡呼聲,也鬆了一口氣。

這雨勢不小,便是有蓑衣雨布,雨水也是透心涼。這旅途中最忌諱的就是生病,尋醫問葯耽誤時間不說,也沒法好好修養。

馬匹也累的不行了,似乎也感受到了人類的喜悅,不用車把式甩鞭子,就將速度提上來,不到一刻鐘,便看到了洪笙說的土地廟。

這土地廟分內外兩層大殿,想來以前也是香火鼎盛的地方。不過如今連殿門都沒了不說,裡面也是破舊不堪。

木雕的神像掉了許多漆色,看上去十分滑稽可憐。好在這時候的人迷信,沒人敢把這神像劈了當柴燒。

兩層大殿雖然破舊,倒還算乾淨,想來也是有路過的旅人時常借居。

蘇蘇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都習慣了下來後屁股麻腿酸的滋味了。

洪笙扶着蘇蘇下了馬車,半扶半抱的把她帶到後殿,叫人趕緊用厚氈圍出一個角落,收拾出一個躺卧的地方,叫蘇蘇先休息。他安頓好蘇蘇後才出門料理諸事。

離着老遠,蘇蘇靈敏的耳朵聽見洪笙的那幫兄弟正對他開啟嘲諷模式,“有異性沒人性”,“有了老婆忘了老友”,“媳婦奴”。

洪笙笑罵道:“滾滾滾,誰的媳婦誰疼,羨慕你們也趕緊找一個啊!有我笑話你們的時候。”

蘇蘇聽後莞爾一笑。

這時,粉黛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薑絲湯過來,“奶奶,奴婢娘剛煮好的,快趁熱喝了,去去寒氣!”

蘇蘇接過來,問道:“大家可都有?”粉黛笑道:“您放心,知道奶奶心腸好,奴婢娘煮了兩大鍋呢,只別人沒有紅棗,只煮了薑絲,大爺的朋友那則加了紅糖。”

蘇蘇聽後無奈道:“既說了我心善,難道我還能吝嗇那點子紅糖,和你媽說,多加薑絲和紅糖,每人都灌上一大碗。若是病了,我不得給你們捉葯?到時候,一點子紅糖的銀子都不夠要錢呢!”

粉黛攤攤手,“奴婢也是這麼和我媽說的,只她向來是那種謹慎小心的性子,還說奴婢沒有主子吩咐就自作主張,該叫主子打我手板子呢!”

蘇蘇這回笑了,道:“她那樣的性子才惹不出什麼大事來呢。不過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若是一點子東西都做不了主,扣扣索索的,丟的是我的臉呢!你們娘倆各有各的好,我是撿着寶了!”

蘇蘇喝了薑湯,感覺身上一下子就熱乎起來。粉黛接了碗,道:“奴婢娘問,今天晚上吃什麼?咱們帶的柴不多,倒是有些碳。撿來的木柴能燒的也不多,好在後殿旁邊還有個小廚房,裡面有些乾柴,想來是過路的旅人備下的,咱們先用了,倒時留下一些米糧就是了。”

蘇蘇倒是聽說過這樣的規矩,是從獵人身上流傳出來的,山林里有獵人過夜的山洞或者木屋。

在此過夜的獵人通常會留下點東西充做救急之用。之後就演變成約定俗成的規矩,但也全靠自覺。

粉黛問吃什麼,蘇蘇突然就想起山西有名的刀削麵,只這會沒工具,真的多人也趕不上吃。

“吃手擀麵吧,做臊子面,連飯帶湯熱熱呼呼的都有了。不過麵條不禁餓,在就些乾糧,誰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乾柴省着點用。”

粉黛端了碗去後廚回話,水墨、七巧和玲瓏也將這厚氈圍出來的小空間收拾的有個樣子了。

點上了十八盞銅鎏金蓮花燈,擺出一張小炕桌,甚至還從箱籠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玉小香爐,點然後,撒上了一把百合香,香味飄散開來,蘇蘇舒了一口氣,親手將信紙鋪好,提筆給老夫人寫信。

親愛的老夫人:

見信如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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