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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卿越說越氣,“啪”的一聲,將筷子放到了桌上,哼道:

“他若是真的喜歡柳菲莫,我也不說什麼了,直接與我說不就得了?我笨,看不出來,可我不聾,我是那死纏爛打的人?柳菲莫我整治了,黎陽,我也決不會讓他好過。”

自打黎陽悔婚以後,好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同皇后,似乎也生分了。

自大安宮的宴會之後,柳元卿憋了一肚子的火。

卻沒處撒。

誰是能讓她說真心話的人呢?

正好藉著罵黎陽,出一出胸中的悶氣。

先前,柳元卿雖然知道皇帝要將她放到火上烤,但還有皇后真心對她。

可是,這幾天,楚潤娘明顯的躲着她。

柳元卿再傻,也瞧出,皇上似是說了什麼,說服了楚潤娘。

原來,她周圍的人,全都算計她。

柳元卿有些心灰意冷。

頗為自嘲地笑了,大概是她做人真的失敗吧。

從小長到大,竟然一個真心對她的都沒有。

也就悲傷了一會,柳元卿也不用人勸,自己就已經想開了。

她得了皇帝、皇后這麼些年的寵愛。

別人沒有得到的,她全有了。

那麼,皇帝、皇后利用她,做些事情,也很正常。

柳元卿覺得,她也沒什麼好報怨的。

畢竟,她也從沒無故對一個人好過。

總有要有所圖才說得過去。

於是,只頹廢了一小會兒的柳元卿,轉眼間,便就又是一尾活魚。

柳元卿想,即使帝、後利用她,但他們對她的愛,是真心的。

她能感覺得到。

總能保她平安吧!

她身為棋子,總要有棋子的自覺。

皇宮裡,雖然說有皇妃在,但行動起來,諸多不便。

她出宮,應該是避無可避的事了。

柳元卿讓離心她們將幾位皇子送來的禮物收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指着那些個小兔子,問道:

“這裡面,可有奉親王家的大哥哥送的?”

離心邊往起收,邊說道:

“回長公主娘娘的話,沒有。”

柳元卿有些奇怪,黎昊明明答應她的啊。

難道還是介意,她與黎陽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黎昊畢竟是黎陽的大哥,再者說,她對黎昊多少也是有些私心的。

正想着的時候,外面人進來,報說:

“長公主娘娘,蕭貴妃來了。”

其實,在柳元卿的心裡,是排斥見這幾位皇妃的。

尤其是蕭貴妃。

每一次見蕭貴妃,柳元卿都覺得自己在受罪。

但蕭貴妃是長輩,柳元卿只得連忙說道:

“請貴妃娘娘進來。”

她自己也就起身,從內室過到外廳,一直迎到了廳門口。

蕭貴妃一身錦服,頭上鳳釵金環,極為富貴耀眼,前呼後擁着已經進來。

柳元卿本身就是個非常張揚跋扈的性子,可卻也不像蕭貴妃這般,好像就怕穿戴少了,宮裡人就不知道她的地位,僅次於皇后似的。

按理說,蕭貴妃,也算得上是出身名門。

又不是泥腿子暴發戶!

柳元卿忍下腹誹,敢忙行禮道:

“元卿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金安。”

蕭貴妃連忙彎下腰,親手將柳元卿扶了起來,笑道:

“快起來吧,瞧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禮?咱們娘倆個,誰跟誰?說多少回了,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柳元卿並沒有讓蕭貴妃進內室里,只在外廳,請蕭貴妃上座坐了。

然後離心幾個,便就開始上茶果之類的東西。

柳菲莫吃了晚飯,也過了來,跟在了離心幾個一起。

大安宮的事,蕭貴妃從蘭嬤嬤哪兒聽說了之後,直氣得火冒三丈。

蕭貴妃可不認為,引着柳菲莫的人,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在宮裡呆了半輩子的蕭貴妃,有絕對的理由相信,有人想要暗害她的長子。

又或者說,有人想要暗害她。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

關在天牢,皇家獵場暗害皇上的刺客,在秦王看過之後,卻就死在了天牢里。

這兩個刺客,進天牢前,都是經過嚴格搜身的,就是牙縫裡,都被查過。

那兩名刺客嘴緊得很,無論怎麼用刑,卻是半個字也不肯吐露。

秦王身為長子,為了表示自己能為父親分憂。

雖沒皇上的聖旨,着他協助審理此案。

他卻自動請纓,去幫着審案。

結果他才單獨看了那兩名刺客,前腳離開,後腳那兩名刺客便就中毒身亡。

毒藥從哪裡來的?

進天牢前,可是仔細檢查過的,就怕這兩個人畏罪自殺。

既然不是兩個罪人自己帶進來的,那麼就是有人偷給這兩個罪人送毒藥。

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秦王聽說之後,直嚇得魂飛天外。

不知如何是好。

急忙的入宮,向皇帝請罪,就便申訴自己的清白。

黎豐舒瞅着秦王,久久不語。

自己的長子,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可是,想到了前廢太子和延宗王。

黎豐舒的父子情也就淡了不少。

皇家自來沒兄弟,也沒父子。

但黎豐舒對自己的幾個兒子,還是頗為了解。

秦王雖然是他的長子,黎豐舒對秦王也是盡心培養,可秦王幾斤幾兩,黎豐舒可是清清楚楚。

強忍着怒氣,黎豐舒沒有罵秦王像豬一樣。

對於獵場行刺的事,黎豐舒想得可是比別人都多。

他的幾個兒子,實力均衡,並沒有做到一家獨大的局面。

所以,若說皇子意圖不軌,想行刺於他,就是有事實擺在黎豐舒的面前,他也不大會相信。

畢竟,無論哪個皇子下的手,成事之後,另幾個皇子,不會乾瞪眼,讓別人登上皇位的。

黎豐舒覺得,雖然他的幾個皇子並不聰明,但也還沒蠢到那種地步,自己作死。

那麼,會是誰呢?

即使已經身為皇帝,黎豐舒腦中閃出的人,也令他的心跳加速。

會不會是他?

前廢太子黎存睿?

當年前廢太子一家被人劫殺在了流放的路上,出事地報上來的奏摺,寫着獨不見廢太子的屍體。

其實早在廢太子一家起程往流放地的時候,黎豐舒就已經猜着,延宗王一定會趕盡殺絕,絕不會讓廢太子,再有翻身的機會。

當時,廢太子的勢力已經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獨黎豐舒自己還存了點自己的勢力。

他完全可以偷偷派人,暗中保護廢太子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