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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張立行走了,王琳芝還在回味清陽公主的話。

“阿娘,你真的有兩條街嗎?”

清陽公主以為她想出去玩,“當然,還都是在好地段。你若有興趣,到時候讓如蘭陪你去逛逛。”

“哦,好。”王琳芝一臉高興,一直到回了清蓮居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記得前世,王皇后被貶為庶人之後,馮浥塵就和忠勇伯一起帶着人去了王家,抄出來不少價值連城的珍寶字畫,更有整塊整塊的金磚,許多官員上書說父親貪墨,昌盛帝震怒之下直接將父兄流放嶺南,可恨吳惠妃這個時候還不肯放過王家,說皇后之所以會犯下罪行,全是因為父親太過貪婪唆使的結果。趙喆聽了這話,直接命人追去賜了父兄毒酒,而自己那惟一的侄兒,則被忠勇伯世子程玉渚帶走了,後來到底流落到了哪裡,她查了許久也沒有查到。可笑她當時還夢想着程玉渚娶的是陸家姑娘,看在姻親的份上會幫王家一回,沒想到最終等到的程靜姝和陸陽春這對賤人對她攤牌。

今生她已經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陸陽春,也避開了程靜姝,可沒想到陸家卻說自己有婚書。

如果他們真的有婚書,為什麼上一世一直到她死都沒有聽到關於婚書的任何消息?

只有一個可能,這婚書是假的!

可這婚書陸家已經準備了十多年了,就等着現在拿出來給她看了。

如果這樣想,上一世沒有婚書也很正常,畢竟上一世陸陽春是用“真情”感動了她,比婚書好使多了。因為現在的王家比當年的王家聖寵要多,而陸家卻和前世一樣沒落,陸家不得不把這偽造的婚書拿了出來。

可王琳芝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來陸家為什麼非要娶自己的事。

不過她並不是很擔心這件事,畢竟她如今還未過十三歲的生辰,而一般女子要等到十五之後才會嫆人,對方的家世又不如自己,陸家敢來催婚,那純屬於是自討其辱,也就是噁心一下人罷了。

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和陸家耗。

想通這些,王琳芝該吃的時候吃,該喝的時候喝,該去學堂的時候依舊去學堂。

如今還沒過上元節,依照往年的慣例,功課通常是比較輕鬆的,也就是同窗之間的互動罷了。

父親和兄長曆經一年多終於平平安安地回來了,王琳芝心裡高興,遇見誰都笑吟吟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大家相互見了禮,崔婉婷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郡主,聽說您和康樂侯府的陸世子有婚約,這是真的嗎?”

王琳芝雙手抱着暖爐,抬着下巴看了眼面前的水杯,薛清雲便趕緊給她沏一杯茶,“我聽說陸世子還救過你的命,請問是真的嗎?”

王琳芝淡淡地道:“婚約的事,不僅我不知道,就是我阿爹阿娘也不知道,我準備等下進宮問下皇上和皇后,看他們有沒有人知道。你們說說,我祖父他老人輕易不來一次京城,為什麼一來京城就先給我訂下一門親事?雖然我阿娘下降到了王家,但她畢竟是公主,我祖父怎麼也不可越過她給我訂下一門親事而且掖着捂着,任何人都不讓知道。”

薛清雲畢竟是武將之女,天生要比別人更直爽,和王琳芝間的關係也更親昵許多,馬上大聲道:“我嚴重懷疑這婚書是假的。”

喜歡陸陽春的姑娘似乎還不少,聽薛清雲這麼一嚷馬上跟着附合起來,“對,對……”

馬上又有人變了臉色,“可那婚書上面有陳國公他老人家的簽名和畫押呢,怎麼可能是假的?”若真是假的,那豈不是說明康樂侯府想騙婚,而且還騙的是當朝的郡主?

陸公子風光霽月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會這般?

“至於你們說陸公子救了我,其實事情也有一點出入,其實那天我本是要進宮的,可惜驚馬了,丫頭們怕我有危險建議我跳車,可惜我怕摔殘了,一直沒跳倒讓丫頭急得從車上掉了下去,陸公子接住了我的丫頭。你們都稱他為世子,可我記得康樂侯好像並沒有給他請封吧?”

這與流言相差太遠了!可王琳芝的信用非常可靠,沒有人會懷疑她的話,況且這情況也是可以打聽清楚的,姑娘們又把關注點放在了陸公子有沒有請封世子這件事上,大部分人都認為康樂侯就這麼一個兒子,又十分優秀,爵位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哎呀,看來流言是真的了,現在到處都傳遍了,說你想嫁給七皇子,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詆毀中傷陸公子,嚇得他最近連門都不敢出,怕被人嘲笑呢。”鳳香公主一臉嫌棄地說道。

鶴鳴軒辦起來好幾個月了,王琳芝一直中規中矩的像其他人那般對鳳香公主行禮,讓她不自覺地又找回了做公主的自信。

王琳芝擼了擼袖子,鳳香公主忙站到了吳雪嬌的後面,萬一王琳芝再動起手來,這麼大一群人看着呢?她還要不要做人?

“我不過是將人喊了過來,真正救人的是馮將軍,事後惠妃娘娘還賞了我一件珊瑚。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也稟告過皇上,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成我想嫁給七皇子了呢?雖然你是公主,可畢竟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嫁不嫁的掛在嘴上,真是讓我想代先生教教你規矩!”

鳳香公主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可又不甘在人前失了臉面,“都是別人說的,我……關我什麼事?”

王琳芝望着她笑笑,“流言止於智者,你堂堂一個公主散布流言,豈不是有損我大周公主的威儀?這事我必須找皇帝舅舅好好理論理論。”

大家都知道琅琊郡主得寵,卻沒想到她會主動當著公主的面這般說話,做為公主的伴讀和吳惠妃的娘家人,吳雪嬌一下子站了起來,“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對公主如此無禮,說別人不講禮,你才是最粗魯的那一個!”

王琳芝:“我這不叫粗魯,這直言!就是皇帝身邊也有敢於諫言的直臣,何況是公主。你身為公主的伴語,在公主做錯的事時候不出聲阻止,過後又指責指出錯誤的人,這叫阿諛奉承!”

吳惠妃傷她的臉面,那就別怪她不再給鳳香公主和吳家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