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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呼嘯,草木搖曳。黃衣老者頭頂樹冠搖曳幾下,沙沙作響聲中,幾片落葉如斷線風箏從空中左搖右擺着落了下來。

其中一片落葉,不偏不離的落在了黃衣教徒,正要打開繩索的手上虎口處。

樹葉在他虎口處停住,遮蓋住了他那隻手上,已經都長了皺紋的虎口。

老者雙手都已經拉住了口袋上,紮緊了袋子口繩索,卻在落葉落在手上的那一瞬間忽然停下,細細一想後反而紮緊了口袋才鬆了手,嘴裡又自言自語的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口袋解不解開都無所謂了。反正把你埋了,你也會成為土人的,也不必在乎這些細節了。”。

說罷,這黃衣老者手伸到了腰後,也直起了腰桿來。

虎口上的那片樹葉,自然也滑落在了他腳邊的地上,又被風一吹飛揚了起來,飄向了遠處。

老者雙手在腰後略一摸索後,掏出了兩根如鐵錐一樣的東西。

黑暗中,也看不清那鐵錐上有些什麼,只能看到這東西長一尺左右,被老者緊握在手中後,只露出了尖銳閃爍着寒光的尖頭。

老者在黑暗中,蹲到了麻袋身前,緊握着的鐵錐之物,猛然刺向了麻袋。

風聲再起,血腥彌散。鐵錐之物輕而易舉的劃破了麻袋,刺入了麻袋中那人的體內。一道道鮮血,隨之從麻袋裡溢出,很快就染紅了四周的麻袋。

老者緊接着雙手棄用,扛起了麻袋走到深坑邊緣,毫不猶豫的把麻袋頭朝下的,往那深坑之中扔了進去。

“砰”的一聲悶響後,麻袋和麻袋裡的那個人一起,重重的摔在了麻袋中那些礦石之上。依舊保持着頭朝下,腳朝上的姿勢。整個麻袋和麻袋裡的人,頭部都插在了鬆散的礦石中去。

老者一言不發的走到一旁,用準備好的工具把堆在四周的礦石,逐一送進了坑中去。寂靜的山林中,有礦石相撞的砰砰悶響不斷傳來,此起彼伏。

半晌過後,坑裡的麻袋就已經被無窮無盡的大小礦石,嚴嚴實實的覆蓋了起來。堆滿的礦石,幾乎都能把整個深坑給嚴嚴實實的填滿了。

這下,坑中那人就是想逃出生天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了。黃衣老者這才放下工具,席地而坐後粗喘了幾口氣。

這個可是個體力活,就算他是邪人不用邪氣施術來做此事,也絕不會不費力氣的。直到片刻過後,喘勻了起的他,才發現不但臉上額上都是細密汗珠,連衣服袖口和前襟,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老者顧不上這些,站起身來走到深坑邊上後,從懷中又掏出了幾塊方形的玉牌,皆為巴掌大小,正方兩面都刻滿了不少奇奇怪怪的長生道邪文,非常密集,幾乎是遍布整個玉牌。

老者手持玉牌,圍着深坑邊緣緩緩踱步轉圈着,把一塊塊玉牌,分別插入了土坑裡的礦石之中,散布在四面八方之上。

一切都做好了後,他才又走向鐵鍬那邊。手拿鐵鍬的老者二話不說,開始鏟土,用一鏟鏟的土塊土粒,把整個土坑一點一點的填埋起來。

黑夜的森林中夜風時而呼嘯,鏟土填土發出的沙沙聲,在夜幕下迴響不停,與那山風過林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又過了許久,老者把這個土坑幾乎填平了之後,鑽入了附近的灌木叢中。不一會後,他又一手提着一株矮小的灌木竄了出來,把這些植物仔仔細細的種到了土坑上。

又去挖來一些各式各樣的青草和一些苔蘚植物,種植到了這兩株矮小的灌木附近。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給這個土坑坐着偽裝一樣。

一切昨晚後,長舒一口氣的老者站直了身子,收起了工具後頭也不回的,朝着他居所那邊,摸黑而去。

掩埋在了土裡礦石中的玉牌,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閃爍着淡淡的紅光,一縷縷肉也看不見的屍氣,被它們一點接着一點的,給吸了過來後,朝着礦石和麻袋裡的那人體內,滲透了進去

幽靜的曇華寺中,草木清香隨風四溢,沁人心脾。殿堂上瑩以珍寶,飾之錦綺的佛像依舊肅穆。

除了值夜的沙彌外,其他的僧人幾乎都已經睡下了。寺廟之中,比白天時更是寧靜了處處都透着安詳。

彌散着淡淡芳香的花草間,映空方丈手持一盞孤燈,另一手側立在燈芯旁,為它擋風着。

按木青冥的要求,映空方丈帶着木青冥師徒兩人出了禪房,朝着寺院後而去。穿過一片假山水榭,花木竹林後,他們從草木後那道不顯眼的後門出去,就來到了寺院後的山林中。

這附近還是和過去一樣的幽靜,參天大樹林立在山坡上,樹下有青草山花,漫山遍野。

一行三人在林間只是走了片刻,就來到了草木環繞下花田邊緣。

這片在在樹林間開闢出來的平地上,依舊是整整齊齊的種植着各種花草。牡丹和春蘭、雪蘭和虎頭蘭、緬桂花以及垂絲海堂應有盡有,絢麗多姿的名花佳木,在夜幕下隨風輕輕的搖曳着。

上次襲擊事件後,死裡逃生的癩頭和尚費了一番心思,又把這片曾經一片狼藉的花田又給打理好了,種上了比之前更多的花草,料理得比過去還要盡心儘力。

而花田邊上,那間給癩頭和尚休息的小茅屋也還在原地杵着,原封不動,沒有絲毫的變化。

和花田裡的草木一樣,是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迹的。

木青冥跟着映空方丈走過花田,手指划過路過的每一株草木葉尖後,多少都能察覺到,還殘留在枝葉上的淡淡陰邪之氣。

這些邪氣非常淡,淡得幾乎不易察覺。要不是上次與訶梨帝母的一仗,木青冥魔氣因禍得福煥然一新,沒有妙天敏銳感知力的他,還真的未必能察覺到邪氣。

這片花田中,除了若有似無的邪氣痕迹外並沒有留下其他的痕迹。正如映空方丈所說的一樣,任何的破壞痕迹都沒有,草木依舊繁茂,甚至連一點點明顯的施術痕迹也沒有留下。

跟在木青冥身後的啊弘,更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他和映空方丈一樣,只看到了眼前這些繁茂的草木,其他的一無所知。

因此才倍感困惑,環視着四周一切,臉上儘是疑惑神色。

“師父,這真的有人能憑空消失不見了嗎?”沒走幾步,啊弘就好奇的問到:“我的意思是,就是莫名其妙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不是施術離開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木青冥看破沒說破,這哪裡是什麼憑空消失的靈異奇異事件,又是長生道的邪人在作祟。

之所以不說破是因為他前面不遠處,還有個一無所知的映空方丈。現在還不是說破的時候,否則以這老方丈和癩頭和尚的師兄弟感情,必然會找長生道算賬的。

但他的佛法道行,還不如鬼市市主高深。一旦說破,那就是要映空方丈去送死。木青冥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但也因為這樣,木青冥面色雖然平淡,但卻胸中怒火升騰。

長生道這個壞得透頂的邪教,要不在他手上將其連根拔起,完全剷除,以後他木字就倒着寫。

不過現在他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癩頭和尚。木青冥從殘留在花田裡的邪氣,知道長生道來過,也猜測癩頭和尚的始終與其有關。但要想知道長生道把他帶走到哪裡去了,木青冥只能先從他消失的地方,這片寺院後的花田開始。

他暗忖着辦法和對策,不知不覺間已經跟着映空方丈,走到了癩頭和尚的茅屋前站定。

這癩頭和尚的茅屋簡陋,四面都是土坯壘砌成的土基牆,樑上鋪滿了黃燦燦的稻草。一道簡單的長方形木門兩旁,各有一道窗戶,和門一樣是緊閉着的。

門邊立着鋤頭耙子等打理花草的工具,還有幾個水桶和葫蘆做成的瓢。其中一直水桶是有蓋子的,有惡臭正從縫隙中徐徐飄出。看來那是一隻裝着肥料的桶子。

趁着映空方丈掏鑰匙的空隙,木青冥默默的走到窗檯邊,黑暗裡細細觀察着窗台上的一切,除了幾個南瓜和一隻碗,這裡沒有其他的東西。

窗戶上的窗紙也沒有破損的痕迹。

“師父。”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啊弘,湊了過來,問到:“你看什麼?”。

“看看有沒有腳印。”木青冥手指窗檯,對徒弟啊弘娓娓說道:“你看,這裡的南瓜四周塵土彌補,但是沒有腳印不說,而且瓜和碗都沒有移動和破壞的痕迹,窗紙也完好無損,說明沒有人從這裡破窗而入。”。

“哦。”啊弘拖着長音應了一聲,將其牢記於心。

“也就是說,每人來過這裡”啊弘緊接着思索一番,若有所思的道:“至少是來人並未從這裡進屋?”。

“對。”木青冥說著此話,手指指尖不經意間掠過窗紙,又感知到了殘留在上面的淡淡邪氣,眉頭一皺。

這裡殘留的邪氣和草木中的一樣,也是若有似無,淡的很。但這附近多有邪氣彌散,散落在四周,這一切是有人在此施術過的痕迹。

與此同時,映空方丈也打開了屋門。

木青冥能從這些痕迹中,找到什麼端倪?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