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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建造在堅實夯土壘砌起的高高基台上的夏朝王宮,也和王宮的城牆外一些高官和王貴宅邸一樣,也建城了回字形的建築群。

整個王宮也分為內外兩部分,內部是禹王生活和休息的地方,而外面的那部分是他和大臣們議事,發布政令,以及駐軍的地方。

在王宮南面,那個高大雄偉,面寬八間牌坊式的南宮門後面,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大殿,也是建造在了夯土壘砌成的四方台基上。外有環着扶桑神木欄杆迴廊的這座大殿裡面只有一層而已,高高的屋頂讓殿內擁有了足夠大的空間。

外面的屋頂,卻建成了兩層,皆是斜面四方,和四方稜台一模一樣。

兩層屋頂上都鋪着紅瓦,四方之上各有一個精美的野獸石雕,面向外面而立。這外形怪異的石雕九尾狐頭,昂首而立,雄赳赳地傲視四方。陽光下,屋頂上的鋥亮紅瓦閃閃發光,一隻五尺來長,由宮中豢龍氏飼養的小青龍,正趴在頂層的屋頂上悠哉悠哉的曬着太陽。

這可不是一條惡龍,而是一條善龍,已經被從小豢養而馴服,待到它長大之後,將要為大禹拉車的。

因此,這條青龍才會大搖大罷地出現在大禹的宮中,而不被誅殺。

而下方宮殿之中,地上鋪滿了蕙草裹肉蘭為的草席,遍布了殿內每一個角落。

十六根排列整齊的青銅大柱,撐起了上方的厚重嚴實的屋頂。

每一棵青銅大柱的柱身上,精雕細琢着遍布的雲雷紋和龍紋。每一個柱子下的柱基都也是青銅製成,四面上鑄造了一個兩尺來高的正跪式人像,幾乎和柱基一樣高。

這些銅人都刀眉大眼,上身裸露。下身着短褲,腰間系帶,把瘦骨嶙峋的雙手舉過了頭頂,高舉着在它們頭頂上比它們的腦袋還要大很多的燈盤。

它們代表着的,正是夏朝的奴隸們。

在大殿正門對面,大殿深處的牆壁上正中處,嵌着一塊直徑一丈左右的無暇玉璧。圓形玉璧內圈沿邊飾有旋轉狀弧線,中間為一小圓圈,旁邊有五條半圓形的曲線,似水渦激起狀。

玉璧前,身着法服的大禹席地而坐,手上拿着的一個陶酒罐,傾斜了罐口,往另一隻手中的口作喇叭形,細腰高足,腹部和足部各有四條稜角的青銅觚形酒杯中,倒出了一股淺黃的酒水。

嘩啦啦的落水聲,酒水準確不誤的落入了酒杯之中,一滴不灑。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從酒水中溢出,隨風飄向了四方。

“如何?”倒滿一杯酒水的大禹轉頭看向一旁,看向了這個大殿之中,除了他之外的另外那個人,笑問道:“這梁州的桂花酒漿還可以吧?”。

他看向的那個人,正是鎖龍人的聖者木嘯川。

木嘯川雖然不會公然出現在朝堂上,但常常被大禹私下召見,答問治國之策和權斗之計,也偶爾互相詳談一些其他的瑣事。

因此,木嘯川雖然在夏王朝並未又任何官職,但是卻能隨時隨地進入夏王宮而不被阻攔。

木嘯川已然成為了大禹身邊,藏在暗中的那個近臣,也獲得了大禹絕對的信任,鎖龍人的地位也因此迅速提升,是過去說不能相比的。

大禹甚至已經把自己王宮的衛隊指揮權已經交給了木嘯川。

而木嘯川也沒有讓大禹失望,他把這些由夏後氏(大禹的氏族部落)最優秀的青年組成的禹王親兵,訓練得能征善戰,勇猛又強悍,多數都能以一敵十。

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和大禹的信任,木嘯川率領着鎖龍人已然挺進了夏王朝的權力中心。

鎖龍人們從開創誕生以來,至今為止,是他們最輝煌又榮耀的時代。

此時此刻,大殿上就坐在大禹右手邊的木嘯川,一言不發的端起了身前那隻和大禹手中一模一樣的酒杯,抿了一口杯中酒,頓時面露愜意和滿足,砸了咂嘴的木嘯川接着連連點頭後,讚歎道:“醇厚柔和,余香長久。”。

“喜歡的話,一會兒給你帶些回去。”大禹見他喜歡,也心生歡喜,當即毫不吝嗇的說到:“讓你家人和弟子也嘗嘗。”。

大禹不僅僅是因為看重木嘯川這個人,才這麼豪爽的。這其中也有大禹對木嘯川的感激;感激木嘯川在不久前,率人護送他兒子夏啟,從塗山啟程平安抵達陽城。

“不了。”放下了酒杯的木嘯川擺手回絕了大禹,道:“家裡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喝酒。大王一定要賜予,給我帶一壺回去就行。”。

又喝了一口酒的大禹,哈哈一笑,順着木嘯川的意願,道:“好,就依你。”。

大禹也覺得只是給點酒,不注意表達真誠的感激,覺得謝禮應該跟厚一些才行。

在頓了頓聲後,轉而大禹已經收起了笑容,面露認真神色,先言歸正傳,對木嘯川又問到:“嘯川,上次你說的我要在日後傳位給啟兒,還有兩個條件,那是什麼?”。

說著說著,大禹皺眉起來,疑惑的目光慢慢地從他眼底湧現。

“首先應該糾合了無數心腹之臣,聚集到公子啟的身邊去。”放下酒杯就沒再端起的木嘯川坐直了身子,把早已想好的計策對大禹娓娓道來:“這些人不但要忠心耿耿,而且還得教會公子如何去爭去斗,去治理每一個方國和部落,去均衡他們的實力等等。”。

大禹一言不發的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雖然還是皺着眉頭,但面色專註了起來。

大禹是認真的聽着,木嘯川也認真的對他說著自己想出的策略:“其次,大王得繼續對外宣傳,日後你一點要傳位於賢,還是要表明,自己是支持禪讓的。所以,天下之主還是能者賢者繼承。”。

“這......”聽到此,大禹再次開口了,但卻是為難的說到:“我取的天下就是要傳位嫡子,這麼做會不會太多餘了?”。

木嘯川對大禹這番一時糊塗的話只是笑笑,在慢慢地搖了搖頭後,又道:“這不過是一個計而已,只有這樣,才能把一個無能之人退到民眾眼前,而公子啟越來越好,兩相對比下,民眾民心就會慢慢地倒向公子啟的。到時候,大王你的再傳位公子,就名正言順的多了。”。

木嘯川的這一番話說清楚了目的,一目了然。同時也一語點心夢中人,大禹聞言恍然大悟,眼中的疑惑也立刻煙消雲散。

一炷香後,木嘯川緩步走到大殿門口,穿上了鞋後,一言不發的順着階梯離開了大殿下的台基,朝着宮門那邊走去。

之前的一炷香內,木嘯川還和大禹談了什麼?除了他們兩人,再無第三個人知道了。

一路走來,宮中的衛兵只要見到木嘯川,都畢恭畢敬的跪地行禮。

木嘯川大步走出了宮門,依舊無人阻攔。

宮門外是一片寬廣的廣場,上面沒有任何屋舍,只有正中處立着一根粗大擎天白玉柱。

高又十幾丈的白玉柱並無任何拼接的痕迹,而是用一整塊石頭製成,需要使勁昂頭,才能看到柱子的頂端。

可見柱子頂端和尾端,解有一丈左右,都是用紫金包裹着外表的。陽光照射下,紫金迸射出內斂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