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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燕飛一向覺得自己的演技就不錯。

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其實他的‘演技’真的挺一般的。

為什麼沒人告訴他,原因就一個,燕老闆年齡小,現在正是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時候。基本上了解他情況的人,哪怕是以後不會有什麼交集,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得罪他。

平時燕飛交往的人都是什麼人,有端金飯碗的,有靠自己打拚多多少少都有點家業的。這些人別的不說,至少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心裡都有個譜的。

所以就算燕老闆態度有些什麼逾矩的地方,大家也都當沒看見少年得志而且已經有了不小的成就的人,大家的容忍度都會特別高。

就連三岔河鄉的小混混們,有時候欺負到學校里的學生,大部分也知道避開學習成績特別優秀的。有些腦子不夠用的是因為這部分學生在學校里受重視,真鬧出來什麼事學校都不會答應。

腦子夠用的則是想到了,得罪了這樣的學生不划算萬一人家將來考上了大學魚躍龍門,以後混個名堂回來,那就輪到自己混不下去了。這樣的事情在三岔河鄉的‘混混史’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就好像林保國這樣的,上學的時候還不是學習特別好的,轉身一回來就是派出所的正式民警,沒幾年混成了副所長,接着又成了一把手。那些以前認識他的人,特別是那些不怎麼正混的,都該慶幸沒得罪過這位,否則現在還不是任人家拿捏?

連小混混都明白的道理,那麼像燕老闆這樣的,就算他的‘演技’不夠,誰又會介意呢?大家哈哈一笑過去了就是,有必要太過較真嗎?

所以一直以來,燕老闆就形成了錯覺,覺得自己演技不錯。

然而那是在別人都了解的情況下,像眼下,燕飛敷衍的態度,在眼前這位商行的徐主任看來,已經是可恨到不能再可恨了。

家裡沒幹什麼,就是養了幾頭牛?

徐主任已經想到了,這個年輕人多半是家裡在老家搞養殖業的,估計家底不錯,所以就養成了目空一切的態度明知道自己是商行的主任,你還這態度,可不就是目空一切嗎?

本來都不想搭理他一個年輕人的,現在一看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徐主任有些不爽:“哦?家裡是搞養殖場的啊?規模不小吧?小夥子老家哪裡的?”

這話里的意思就不怎麼和善了。因為不管什麼時候,搞企業的都得和銀行打交道。徐主任沒覺得自己能一手遮天,也沒打算刻意地去做些什麼,比如說隔着地區找同系統的人給誰找點麻煩。

但是有個道理都知道:成事不易,敗事不難。

我是管不了全省,但是我好歹在省城的一個主任,回頭你那裡的人來開會什麼的,要是我到時候還記得這件事,隨便歪幾句嘴總行吧?讓小傢伙知道知道天高地厚,這也是為你好,免得你以後走上社會再不懂個眉眼高低,到處得罪人。

至於說歪幾句嘴有沒有效果,那簡直是一定的。人家都是同一個系統的,你一個外人,如果能順手給同系統的人留份人情,給有些人下個絆子,何樂而不為?

而且人家下個絆子,搞不好還能順便拿捏你一下你弄點好處什麼的,簡直是不做白不做啊!

平時沒個理由借口,現在有人送來了借口還順便送來了橄欖枝,那就是一舉兩得的事了。

有些人覺得這樣有點不講理,可是仔細想想,事情可不就是這樣嗎?

社會上總有一部分人覺得自己應該獲得更好的待遇,別人應該對自己如何如何。如果別人沒有對自己如何如何,那就順手利用自己金飯碗附帶的那些東西,讓自己開心一下。

至於說他順手而為的事兒,對別人的企業工廠是否生死攸關,那就不關自己的事兒了誰讓你不懂事來着的。

燕飛現在上的酒桌也不少了,而且還有千缸不醉的本事,平時別人喝的暈乎乎的說胡話的時候,他都只能無聊的聽着,所以對於這種事,也算是聽過不少。

此刻一聽徐主任這麼一說,他心裡就明白了這位的意思。

抬頭看了笑容有些勉強的王永成,還有陪着笑朝自己示意的王磊,燕飛終究是按捺住了脾氣,笑了笑說道:“我家是萬城市的,開的養牛場,規模還行。那什麼,你們有事慢慢談,我就告辭了。”

說著話出來之後才出了一口氣,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從一開始接觸到徐主任的同行們,什麼時候有人給自己這臉色看啊!

想了一下又忍不住想發笑,看來自己也是膨脹了,低調,要低調。

燕飛走的利索,屋裡徐主任還有些不爽,又忍不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哈哈,這小朋友還挺有些脾氣啊!萬城市的養牛場也有幾個規模不小的,這位家裡的是哪一家的?”

你這是打算揪着不放了是吧?

王永成也有些不爽起來,說實話他搞建築行業的,前一段因為錯拍了燕飛的那塊地,然後徐主任的同行們‘落井下石’,他就有些意見。

當然做生意的以和為貴,有時候就算有意見又能怎麼樣?畢竟目前是自己需要人家的資源,而不是別人得求着自己,就算有不滿,那也得忍着。

但是從另一方面說,徐主任這些也是端的不是自己的飯碗,平時也有些任務什麼的。像王永成這樣已經做大的企業,有些時候雙方也算是合作。

現在見到徐主任這個態度,王永成心裡要是舒服才怪。不管怎麼說,都說了是自己朋友,本來也沒什麼事兒,說兩句就算了,還計較個沒完了?有這麼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嗎?

只不過王永成還沒說話,旁邊王磊就笑着提起了酒瓶子:“就是個年輕人,徐主任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來來來,這可是王老闆帶來藏了將近十年的毛台,徐主任品一下怎麼樣!”

“年輕人,呵呵。”徐主任笑了起來。若是王永成這麼說的話,他可能就順坡下驢了,但是王磊的話,在他心裡還真差了點。“年輕人剛走出社會,就是得受點教訓才能成長啊!”

“他也不算剛走出社會的。”王永成終於憋不住了,麻痹的,就沒見過你這麼不給面子的。大不了老子換個行就是,離了你這個尿壺,老子還不撒尿了啊?“他就是燕飛,牽牛花農牧公司的,養的牛可不少,那規模在咱們省還算可以。”

規模肯定可以,全省第一肯定是有的。如果算上分發到鄉里的那些牛,全國也找不出來幾個這麼大規模的養殖場。要是再算上利潤的話,那就更找不出來幾家了。

“呵呵。”徐主任冷笑着把這個牽牛花的名字記了下來,然後笑着道。“算了,就是個年輕人,不說他了。王老闆,今天準備了什麼節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