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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娘,小心啊!”

“快,快攔住那幾隻扁毛畜生!”

“來人,快來人呀~~”

幾個婆子急忙衝到唐宓跟前,或是喊人,或是張開手臂驅趕。

四五隻大白鵝搖搖擺擺的沖了過來,它們的目標是唐宓,結果卻被幾個婆子攔阻,很是生氣,“嘎嘎”叫着便朝幾個婆子的身上招呼過去。

“哎喲!”

“該死的扁毛畜生!”

幾個婆子被叨得連連慘叫,想逃走,卻又不敢讓開,她們身後可是小三娘啊。自己皮糙肉厚的被鵝擰幾口也沒什麼,小三娘細皮嫩肉的,萬一被傷到,她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阿陳等三個小丫鬟看傻了眼,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白鵝看着怪好看的,怎麼戰鬥起來竟如此彪悍。只把幾個粗壯的婆子咬得狼狽不已。

她們不敢馬虎,忍着心底的畏懼,還是擋在了唐宓跟前。

“你們讓開,它們不會傷我的。”

唐宓有些無語,她當然知道鵝這種動物會咬人,而且戰鬥起來十分厲害。

她之所以敢答應王令佩的“邀請”,自是有所依仗。

偏身邊的忠僕太多,根本不給她表現的機會。

眼見着幾個媽媽和三個小丫鬟要被大白鵝群攻,唐宓趕忙出聲。

只可惜,幾個婆子和阿陳她們根本不信這話,只當小三娘年紀小,不懂白鵝的危險,還一心要跟白鵝玩兒,這才出口。

“哎呀,你們慢着些,別驚到這些白鵝啊。它們可是楚家專門給楚阿婆送來的——”

王令佩見唐宓那邊亂成一團,心裡暗爽不已。可恨幾個婆子礙事,否則,這會兒慘叫、哀嚎的就是唐宓了。

“哎喲,不行,這幾隻扁毛畜生太厲害了,阿陳,你們快點兒帶小三娘離開!”

一個婆子被大白鵝擰得齜牙咧嘴,餘光掃到扎着胳膊站在唐宓跟前的阿陳,趕忙說道。

阿陳這才回過神兒來,對啊,前頭有危險,她幹嘛不把小三娘抱走?!

光靠人擋着有什麼用?萬一有個疏漏,讓那些該死的扁毛畜生衝過來,別說咬了,就是嚇到小三娘,她們一眾奴婢也吃不了兜着走!

阿陳剛想到這裡,正欲回身去抱唐宓,偏巧有一隻白鵝衝過婆子們的阻攔,嘎嘎叫着撲向了唐宓。

唐宓眼睛一亮,她的話,媽媽和阿陳她們都不信,可若是她當著大傢伙的面兒展示自己的“本領”,那麼大家是不是就相信她了?

“小三娘!”

阿陳見那隻白鵝跑到了自己前頭,距離唐宓只有幾步之遙,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禁不住失聲尖叫。

唐宓卻張開小胖胳膊,準備抱住那隻調皮的大白鵝。

眾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幾個婆子和阿陳她們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而楊姨娘、王令佩她們則暗喜不已。

就在大家以為大白鵝要咬到唐宓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

嘭~,大白鵝被一腳踢飛。

唐宓視線陡然提高,被人高高的抱了起來。

“十八郎!”

幾個婆子在寸心堂當差,見過幾次李壽,一眼便認出了他。

李壽掃視了一圈,眉頭微皺,最後他低頭看向唐宓,“胖丫頭,平時看着你挺機靈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犯傻?”

胖?還傻?

李壽一句話戳中了唐宓的兩個爆點,她立起好看的小眉毛,不滿的抗議:“我、我哪兒胖了?幹嘛總叫我胖丫頭?還有,誰犯傻了?我很聰明的,好不好?”

李壽對着受傷的幾個婆子抬了抬下巴,沒說什麼,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唐宓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呃,幾個婆子披頭散髮、衣裙散亂,形容很是狼狽。

唐宓有些愧疚,她只想着自己有“本領”收服那些大白鵝,卻忘了那些媽媽有看護自己的職責。為了使命,媽媽們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敢讓她有丁點兒不妥。

是她連累了幾個媽媽!

唐宓很是過意不去,囁嚅着:“幾位媽媽,你們、你們受苦了。”

幾個婆子已經將剩下的白鵝都趕到了一邊,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聽到唐宓這麼說,趕忙謙卑的說:“婢子們沒能照看好小三娘,讓小三娘受了驚,婢子們該死!”

唐宓更加不好意思了,忙搖了搖小胖手,“不、不怪你們,是、是我——”太任性了!

李壽不等唐宓說完,便打斷道:“怎麼回事?堂堂將軍府,怎的忽然變成農舍了?竟讓這些扁毛畜生四處亂跑?成何體統?”

李壽剛滿十三歲,年紀不大,氣勢卻很足。

他身後還跟着四個侍衛,聽到李壽的話,幾個縱身,便將四五隻白鵝全都抓了起來。

楊姨娘嚇得腿腳發軟,一句話都不敢說。

楚姨娘不知道李壽的身份,無知者無畏,挺着微凸的肚皮站出來,“好叫這位小郎君知道,這些白鵝是奴娘家送來專門給奴補身子的,幾位小娘子看着稀罕,便放到園子里玩耍——”

李壽根本不看她,扭頭去看趙氏的幾個婆子。

其中領頭的那個接收到李壽的目光,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楚姨娘一記耳光:“賤婢,十八郎何等尊貴,豈容你放肆?”

楚姨娘自打進了王家,便十分受寵。懷了身孕後,更是被萬氏和王鼐捧上了天,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捂着臉,楚姨娘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婆子:“你、你竟敢打我,好個刁奴,咱們去老夫人跟前說個明白!”

那婆子撇了撇嘴,“在十八郎面前無禮,這官司就是打到聖人跟前,也是阿楚你的錯!”

說罷,那婆子看都不看楚姨娘一眼,走到李壽跟前,行禮道:“十八郎,您是來探望夫人的吧,請隨婢子來。”

李壽抱着唐宓,點了點頭,“還請媽媽頭前帶路。”

那婆子口稱“不敢”,直起身子便引着李壽一行人往寸心堂走去。

阿陳想了想,叫過阿周,低語了幾句。

阿周點頭,然後快速的往朝暉院跑去。

阿陳和阿蘇則跟在李壽身後,半步不敢遠離。

“你、你們——”

被人當眾打耳光是一種羞辱,然而被徹底無視,則是更大的羞辱。楚姨娘漲紅了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王令佩望着李壽抱着唐宓離開,雙手用力擰着帕子,眼中的嫉恨遮都遮不住,“為什麼你們的眼裡都只有唐宓?一個圓滾滾、傻乎乎的臭丫頭?!”

楊姨娘知道李壽的身份,擔心這件事會鬧大,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來。

她湊到楚姨娘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楚姨娘先是一愣,旋即點頭,“好,我聽阿姊的,這就去找姑母給我做主。”不就是告狀嘛,她會!

王令佩也反應過來,提醒楊姨娘,“阿婆,楚阿婆受了驚、動了胎氣,需要靜養,不如咱們去福壽堂吧。”

告刁狀也要講究技巧不是?

楊姨娘眼睛一亮,“對對對,阿楚啊,你、你就不要去了,還是養胎要緊!”

一邊說著,楊姨娘還一邊衝著楚姨娘眨眼間。

楚姨娘不笨,頓時明白過來,雙手捧着肚子,“哎喲,我、我肚子疼~~”

……

“喂,‘二九’兄,你是不是該把我放下來了?”

唐宓伸手指戳了戳李壽的胸脯,呃,好硬!

“二九?這又是什麼說法?”李壽已經猜到了“二九”的來歷,卻故意逗着唐宓玩兒。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這個胖嘟嘟的笨丫有意思——年紀不大,心眼兒卻不少,還動不動就冒出一些新名詞兒。

“笨!這你都不懂?”唐宓鄙夷的衝著李壽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排行十八嘛,二九一十八,算數你都不會?”

唐宓白嫩細膩的小圓臉上寫滿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好笨哦!

李壽嘴角微彎,“貓兒連九九歌都會背了,果然不負‘神童’之名。只是,我的唐小神童,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恩人’二字怎麼讀吧?”

“恩人?”唐宓小嘴張成個菱形,“什麼恩人?”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