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三年前的一場瘟疫,李壽力邀已經歸隱的神醫賈罡出山。

瘟疫事件平息後,賈罡想再度重返山林,卻被李壽和唐宓聯合忽悠得留了下來。

兩隻忽悠老神仙的方法也簡單,那就是請老神仙驗證古方、撰寫醫書。

唐宓甚至大方的表示,賈罡的醫書編訂好後,她願意出資幫忙印刷,然後廣發天下。

世人都想“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賈罡作為當世名醫,他最引以為豪的便是他的醫術。

如果能將自己的醫術發揚光大併流芳百世,那自是千好萬好的事。

饒是賈罡年逾八旬,經歷了太多的起伏,心性早已堅韌如鐵,但聽了唐宓和李壽的忽悠,還是有些心動。

再者,唐宓也說了,賈家的獨家秘方不必寫到醫書里,他只需將他五六十年的行醫經驗,以及日常慣用的普通方子寫進去即可。

既不會暴露家傳的秘法,又能著書立說,何樂而不為?

賈罡很愉快的答應了。

聖人聽聞後,非常高興,賜給賈罡一套宅院,並滿府伺候的人,讓他可以專心寫醫書。

就這樣,賈罡便在京里住了下來。

平日里,或是寫寫醫書,或是翻閱古籍,或是找太醫院的老太醫們探討醫術,賈罡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這日,賈罡像往常一樣早早的便起來了。

他先在院子里轉了轉,打了幾遍五禽戲,活動得身上出了汗,這才回堂屋用朝食。

剛用罷朝食,門口便有人來報——

“郎君,十八郎派人來給您送東西了。”

賈罡雪白的眉毛揚起,“這小子不是去驪山練兵了嗎?居然還不忘給老夫帶東西,不錯!”

結果,來人在賈罡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

賈罡的嘴角頓時垮了下來。

來人有些訕訕,但還是盡職的將自家主子的話轉達給了賈罡。

“哦?李十八覺得這果子有異常?常吃能使人上癮?”

賈罡聽完來人的回稟,頓時來了興緻,好奇的捏起一枚乾癟果子放到鼻端,“唔,味道確實有些怪異。”

來人又道:“十八郎想請老神仙幫忙驗一驗,看看這果子到底有何藥效。”

賈罡已經將果子捏碎,拿起一小塊碎片放到嘴裡。

“老神仙!這、這果子可能有毒啊。”來人驚呼出聲,趕忙阻止。

賈罡沒說話,用牙齒將乾果碎片細細的咬碎,然後用舌尖品嘗着。

好一會兒,他才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用溫水漱了口。

“你回去告訴十八郎,這個東西我從未見過,想要知道它的效果,還需要多方驗證。”賈罡認真的說道。

來人趕忙應聲,“是,小的明白!”

賈罡隨意的擺擺手,將李家來人打發出去,自己則一頭扎進藥房里,開始驗證這幾枚乾癟果子。

……

王懷淑雖然說得豪壯,但事實證明,小丫鬟的擔心是正確的。

且說小丫鬟帶着王懷淑的信,趕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來到李家大門外,直接被門房擋在了外面。

面對門房,小丫鬟不可能將王懷淑的那番話說出來,只得苦苦哀求。

門房的管事應該是得到了李其珏的吩咐,一聽小丫鬟從莊子上來,便沉下臉來,訓斥小丫鬟不懂規矩,沒有主人的吩咐就隨便亂跑。

什麼?你說你是奉了娘子的命令?

不好意思,在門房管事看來,被“送”到莊子上養病的娘子,已經不能算是李家的主人了。

小丫鬟在門房磨了許久,仍是沒能進去。

最後,更是被沒了耐心的門房管事打了出來。

小丫鬟噙着兩泡淚,窩在路邊,想着等郎君下衙回來,或許她還有機會見到郎君。

但,她等到宵禁,仍沒有等到李其珏。

凈街鼓響起,武侯出動,街面上的人趕忙各自回家,唯恐一個慢了,便會被武侯捉住問責。

小丫鬟是李家的家生子,父母住在李家后街的僕人院落里。

眼見時辰不早了,她趕忙回了家。

次日清晨,小丫鬟急匆匆的往莊子上趕。

又是一天的路程,只把小丫鬟累得不行,見到王懷淑後,她很是委屈的說:“娘子,婢子沒用,沒能見到郎君!”

聽完小丫鬟的訴說,王懷淑氣得渾身發抖。

她就知道,自己落魄了,那些捧高踩低的賤奴就開始不把她當回事了。

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必須儘快見到李其珏,否則就晚了。

咬了咬牙,王懷淑從裡間的匣子里取出兩個赤金素麵鐲子。

她將鐲子交給小丫鬟,“你今天辛苦了,這對鐲子給你,其中一個是賞你的,另一個你拿去打點,記住,勢必要見到郎君,把這封信交給他。”

小丫鬟一看那鐲子,眼裡滿是驚喜。還是她阿娘說得對,破船還有三千釘,娘子雖然失勢了,但手裡的好東西可不少。

李家是世家,規矩森嚴,哪怕王懷淑被送到了莊子上,該有的份例,還是照樣會給。

更不用說王懷淑還有豐厚的嫁妝。

這些,李其珏絲毫沒有剋扣的意思,在把她送到莊子上來的那一天,就全都送了來。

所以,王懷淑有錢,非常的有錢。

小丫鬟喜滋滋的將鐲子收好,心裡卻已經認同了阿娘的計劃:趁着娘子還在莊子上,她多從娘子手裡挖點兒錢,如此才對得起自己陪她在這個破莊子待了三年啊。

第二天,小丫鬟拿着金鐲子和信去了京城。

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如果有結果,小丫鬟還怎麼撈錢?

王懷淑暗恨不已,只是不知,她在恨李家門房可惡,還是恨小丫鬟無能。

她又從匣子里拿了兩塊銀餅子。

……前後近半個月的時間,小丫鬟足足折騰了五回,從王懷淑那裡拿了價值兩三百貫的東西,這才將信送到了李其珏手上。

當天夜裡,李其珏便騎馬來到了莊子上。

夫妻兩個三年不見,王懷淑滿腹怨恨,忽然見到李其珏,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其珏卻沒什麼耐心,冷冷的問道:“說罷,到底是什麼機會!”

當年他靠着王鼐入了軍伍,但隨着王鼐的離世,他在兵部愈發艱難。

官職一直停留在從五品,竟連半級都沒有擢升。

反觀大房的李壽,二十齣頭就做到了從四品,這還是聖人有意壓制,否則,李壽的官職將會更高。

前些日子李家老祖宗還說,李壽是李氏復興的希望,是李家的棟樑。

李其珏坐不住了,他要陞官,他要手握實權,如此才能跟李其琛爭奪繼承人的位置。

否則,一旦老祖宗老去,李家就會分家,屆時他們這一房將會分出去成為旁支。

王懷淑在信里說的話,李其珏是不信的,但他還是來了。

無他,僥倖爾!

“無憂庵!”

王懷淑見李其珏還是一副冷麵孔,她的心也涼了,硬梆梆的甩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