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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來一劑吧,求求你們了,給我來一劑!”

死囚甲三十歲左右的模樣,半個月前還是個健壯的七尺漢子,死刑都沒能磨平他的氣勢,現在卻像條狗一般匍匐在李壽和唐宓的面前。

“給我一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求求你們了,就可憐可憐我吧。”

死囚甲見李壽兩人毫無反應,雙手合十,不住的向兩人哀求。

“你說,你願意做任何事?”李壽嗓子發乾,僵硬的吐出這句話。

“沒錯,您說吧,您要我做什麼?殺人?還是放火?”死囚甲原是個遊俠,與人爭鬥的時候,誤傷了人命,被官府直接判了死刑。

爭強鬥狠是他的本性,殺人放火他也不是沒做過,所以說起來,毫無鴨梨。

李壽忍着心底的驚濤駭浪,“殺人放火算什麼?有能耐,你刺自己一刀。”

說著,李壽從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丟到了死囚甲跟前。

死囚甲的身子抽搐着,他的雙眼滿是恍惚與瘋狂。

聽到李壽的話,紅着眼睛確認:“只要我刺自己一刀,你、你就給我無憂散?”

李壽點頭。

死囚甲毫不猶豫的抄起拿匕首,照着另一隻胳膊就是一記。

刀刃割破皮肉,鮮血嘩的流了出來。

死囚甲彷彿感受不到胳膊上的疼痛,也似乎沒有看到那汩汩的鮮血,反而滿臉期待的看向李壽,“您看這樣行嗎?不行我再割一刀?”

李壽的臉更白了,他沒說話,直接從袖袋裡取出一包無憂散,隨手丟到了地上。

死囚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紙包,待紙包落地後,他彷彿撲食的野狗,又急又狠的撲了上去,根本不顧還在流血的胳膊。

他撲倒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抓住紙包,然後顫抖着手指將紙包拆開,揚起頭,直接將紙包里的粉末全都倒進了嘴裡。

隨着無憂散的服用,死囚甲的身體不再抽搐,他的臉上也開始露出夢幻般的享受表情。

“走吧,咱們去下一個房間。”

李壽命人將死囚甲的反應仔細的記了下來,又吩咐了一句“給他包紮一下傷口”,便與唐宓一起離開了整個房間。

“……我、我告訴你,在南山,我埋了一箱子寶貝,當初在京兆府,給我上了大刑我都沒說。現在,你只要給我一劑,我就告訴你具體的地方!”

“招,我全都招。我告訴你,我還有三個同夥哩,他們分別是……求求你們了,就給我一劑吧!”

“我沒錢,可我還有兩個女兒,我、我把她們全都送郎君,郎君,求您發發慈悲,再給我一包無憂散吧。”

“……我家裡還有一個老不死的老漢,他、他當年可是京北赫赫有名的大盜,我告訴你這麼要緊的事兒,總抵得過一包,哦不,至少三包無憂散吧!”

“……”

二十名參與到實驗中的死囚,在服用了半個月的無憂散後,無一例外的上了癮。

每每葯癮發作,便醜態畢露,種種違逆人倫、違反律法、違背道德的事,他們做起來絲毫沒有猶豫!

只把李壽和唐宓看得膽戰心驚。

拿着厚厚的一落實驗記錄,李壽嘆道:“是時候了,我這就進宮!”

不能再等下去了,無憂散已經在京城裡流傳開來,若是再不制止,還不定有多少人被這種“魔物”控制。

而“魔物”的主人,也將不費吹灰之力的控制大半個京城。

再嚴重一點,皇族都沾染了這種東西,那、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唐宓用力點頭,“嗯,你趕緊去吧。”

她也要回家一趟,告訴家人,無憂散這種東西,絕逼不能碰啊。

一旦染上,人不再是人,而會變成畜生不如的怪物!

只是,唐宓不知道,還不等她回家,家中便已然知道了無憂散的可怕。

這還要從王令齊說起。

且說王令齊與鄭二郎分別後,便直接回了家。

在公主府轉悠了好幾圈,他終於下定決心,穿過月亮門,一路來到朝暉院。

朝暉院里,趙七娘和長安正圍着唐元貞說話。

見王令齊進來,婆媳三個趕忙住了嘴。

王令齊沒有像往常一樣嘻嘻哈哈的跟母親行禮,而是異常認真的說:“阿娘,有件事,我想跟您說。”

趙七娘聞言,笑着起身,“阿娘,快到暮食了,我去廚房看看。”

唐元貞點點頭,“去吧。”

趙七娘衝著長安和王令齊笑了笑,便離開了堂屋。

長安起身,來到王令齊面前,看了看他的神色,略帶擔憂的說:“駙馬今天不是跟鄭二郎去東市吃茶了嗎,怎麼——”一臉凝重的回來了?

王令齊嘆了口氣,“這事兒跟鄭二郎有關。”

王令齊從袖袋裡掏出紙包,“這是無憂散,最近在京里十分流行。”

唐元貞眼皮一跳,“無憂散?莫不是無憂果熬制的散劑?”

王令齊點頭,“沒錯,聽說這散劑甚是神奇,人若吃了,便會飄飄欲仙,有種騰雲駕霧、如夢似幻的感覺。”

唐元貞的手握緊,身子不自禁的微微顫抖,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阿齊,你、你沒吃吧?”

千萬別吃啊,這可是要人命的毒品哪。

君不見後世多少人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人不人鬼不鬼?

長安這幾日沒有出門,自然沒有聽說無憂散的事,但見婆婆這般,她也知道無憂散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一把抓住王令齊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駙馬,你、你——”

王令齊見母親都變了臉色,心知自己猜對了,所謂的無憂散絕對不是好東西。

否則,他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色的母親,絕不會在聽到“無憂散”後露出這般驚懼的表情。

“我沒吃。”王令齊趕忙搖了搖頭,安撫母親和妻子,“我雖然不知道無憂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鄭二郎的態度很是奇怪,他……”

王令齊緩緩將鄭二郎數次勸說自己服用無憂散的事說了出來。

嘭!

唐元貞一拳頭砸在小几上,几上的茶盞被震得叮噹亂響。

“好個鄭二郎,好個齊王府,可惡,真是太可惡了!”唐元貞又驚又怒。

鄭二郎這是什麼行徑?

分明就是拖王令齊入泥潭,讓他萬劫不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