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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這件事啊——”

李壽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十八郎,我已經說過你阿姊了,她也知道錯了,下次再不會這樣了。”

平康很是隨意的說道。

“下次不會”,那麼這次呢?

就這麼輕易過去了?

連句正兒八經的道歉都沒有,更不用說糾正錯誤了。比如,收起娃娃機,不再跟唐氏布藝惡性競爭?!

李壽麵沉似水,暗地裡自撇嘴。

三皇子見李壽不表態,忙上來幫腔,“哎呀,表兄,咱們都是自家人,幼時,阿姊對咱們也是十分照拂的。現在阿姊被人哄騙,做了錯事,你大人有大量,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李壽挑了挑眉,仍是沒有急着開口。

就在平康郡王幾乎要端不住笑容的時候,李壽終於應了一聲,“嗯!”

三皇子趕忙道:“我就說表兄最是個大度的人,平康皇叔還不信。”

平康覺得李壽拂了他的面子,滿心的不爽,哼哼唧唧的應和了幾句,便抬腿走人了。

三皇子對李壽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就追着平康郡王而去。

李壽本打算直接回家,但被這兩人狠狠的噁心了一把,頓時也有了火氣。

他也不回家了,轉身去了東宮。

隨着天氣日益炎熱,關中及其周邊地區的旱災越來越嚴重了。

太子急得嘴上起了一層的燎泡,卻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剛剛寫完申請朝廷賑災的摺子,將摺子攤在書案上,等着墨跡晾乾。

他則雙眼失神的盯着書房的某個角落。

其實,太子清楚,聖人和議事堂的諸位相公也都知道了旱災的事,而且戶部已經着手準備賑災。

朝廷現在缺的是銀子和糧食。

幸而去年是個難得的豐年,官倉的糧食都是滿的,各大糧商手中也有不少存糧。

官倉的糧食還好說,朝廷若是想從糧商手中得到糧食,那就需要用銀錢了。

而國庫——

太子的手指輕輕在書案上敲着,據他所知,國庫的銀子並不充盈。

之前西北一直在用兵,打仗什麼的,真心燒錢啊。

太子還知道,聖人對遼東早就虎視眈眈,東征亦是遲早的。

可這個,依然缺不了錢。

雖然前些日子李壽在戶部大刀闊斧的一番運作,收了鹽稅上來。

可今年是鹽政改革的第一年,鹽稅定的並不高,細算起來,也沒多少錢。

而且太子更擔心的是,今年旱災致使莊稼絕產,那麼來年呢?

誰又能保證是風調雨順?

今年沒有新糧入庫,明年再有個意外又該怎麼辦?

太子越想越頭疼。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想出去走走的時候,有內侍進來通傳:“殿下,十八郎來了!”

太子眼睛一亮,“十八郎來了,快請!”

“是!”內侍應了一聲,急急的退了出去。

不多時,內侍引着李壽走了進來。

“見過殿下!”李壽拱手行禮。

太子擺擺手,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同樣是“自家人”三個字,從太子口中說出來,就多了幾分真心。

至少李壽聽着更順耳。

“禮不可廢,”

李壽嘴上說著,人卻已經徑直來到太子對面的榻上坐了下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戶部的差事可還順利?”

太子命人上了茶水,關切的詢問道。

“都好。”李壽端起茶盞,輕啜了兩口。

他眼睛好使,略略一掃,便看到了攤在書案上的奏摺。

“旱災又加重了?”

在沒入戶部前,李壽是跟着太子當差的,所以,對於京畿地區的旱災,他親眼見過。

且因着他跟太子一起處理過這件事,現在他再問起來,也不算僭越。

太子揉了揉眉心,嘆道:“從立春到現在,足足二個多月的時間,卻只下了一場雨。”

那雨小的可憐,連地面都沒有淋濕,對旱災絲毫沒有緩解的作用。

說到這件事,太子彷彿打開了話匣子,“唉,十八郎,你也去那些縣城看過,地里的莊稼都快枯死了,田地乾裂的縫足足有巴掌寬……”

這一季的糧食註定是要絕收了。

“幸好那些深井還有些用,至少保證了百姓的生活用水!”

太子想到災區的慘況,滿臉的不忍。

“戶部已經調撥了糧食,不日便會發到各個郡縣。”

提及正事,李壽也滿臉認真。

“不夠啊,根本就不夠。”戶部準備了多少糧食,太子很清楚。

他跟李壽算了筆帳,最後總結,“估計再翻個十來倍還差不多。”

李壽沉默了,戶部能調撥這麼多糧食已經很不容易了,還增加十倍?太難了!

太子苦笑,“我也知道戶部盡了全力,阿爹和幾位相公也都想盡了辦法。”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李壽卻想着,這還只是旱災,緊接着還會有蝗災!

災情將會更加嚴峻!

想到這些,李壽發覺,他給太子出那個主意,也不完全是出於私憤啊。

“朝廷缺錢!”李壽先丟出這麼一句話。

太子沒說話,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

李壽又道,“想要短期內聚集大額的銀錢,也不是沒有辦法。”

太子直直的看向李壽,語氣中難掩急切,“什麼辦法?”

李壽左右看了看,向前探了探身子,低聲道:“只是這個法子必須有位高權重的人來執行,一旦操作開來,還需要大力監管。且不能以私人名義,更不能像經商一樣,最好冠上朝廷福利的名頭。”

太子越聽越有興趣,主動從書案後繞出來,坐到李壽的近旁,“十八郎,你繼續說!”

“殿下,您可聽說了平宜縣君在京城的大動作?”李壽沒有接着剛才的話題,而是忽然問了一句。

太子一怔,旋即道:“你說的可是她弄得那個什麼娃娃機?聽說有人花了幾十文錢,卻抓到了價值幾百貫的羊脂白玉。”

連忙得腳不沾地的太子都聽說了,足見平宜的“生意”有多火爆。

李壽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暗道:只可惜,平宜的生意即將到頭了,因為他將會借太子的手推行一種更讓人瘋狂的東西。

“殿下,如果我告訴你,你只需花兩文錢就有可能獲得一萬貫,乃至十萬貫的錢,你願不願意嘗試?”

李壽迎上太子迷惑的雙眸,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