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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郎,你什麼意思?你、你——”可是朝廷命官啊,卻這麼赤果果的打擊報復,你就不怕聖人責怪?

平宜這次是真的怒了,李壽這般當眾給她沒臉,讓她以後還怎麼在宗室立足?

平宜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憤怒中,還夾雜着一絲畏懼。

原以為娃娃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李壽居然一直記着,還在如此關鍵的時候給了她一下!

李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痞痞的笑容,“沒錯,你沒有聽錯,就是那個意思!”

只要是鄭氏宗室和皇親,都可以加入到福利卡片的經營當中,惟獨平宜縣君除外。

平宜險些被李壽氣得吐血,她死死的盯着李壽。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這會兒,李壽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沒有如果。

平宜跟李壽對視良久,誰都沒有退讓。

平宜先撐不住了,轉過身,可憐兮兮的望向聖人:“皇伯父~~”

尾音拖得很長,委屈意味十足。

聖人卻似沒有聽到李壽那句任性無比的話,“那什麼,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沒有其它的事,你們就先回去吧。”

說罷,聖人就要閃人。

臨走前,他又頓住身形。

平宜滿眼期待,以為聖人要給她做主。

不想,聖人卻認真的對眾人說道,“朕再說一遍,福利卡片的事,朕全權交給十八郎負責,你們有什麼問題,都去找十八郎。”

言下之意:不要有事沒事的就跑來跟朕嘰嘰歪歪,朕是大梁皇帝,掌管天下事,實在沒有功夫歪纏這些!

撂下這句話,聖人也不管眾人是什麼反應,一甩袖子,噌噌噌離開了前殿。

平宜朝着聖人的背影伸出了爾康手。

但依然阻擋不住聖人離開的腳步。

“諸位,經營福利卡片的具體事宜,還請明天去戶部跟我仔細商談。”

李壽見阿舅走了,他也不再停留,衝著在場的人拱了拱手,“時辰不早了,某也該離宮了。告辭!”

平康郡王看了看女兒,又瞅瞅李壽,三兩步跑到李壽跟前,低聲道:“十八郎,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這般計較?要不,我讓你阿姊給你賠禮道歉?”

福利卡片太暴利了,平康不可能捨棄。

但他跟李壽的接觸不多,實在摸不清他的脾氣,只好慢慢的試探。

“哼!”平宜離着兩人並不遠,所以父親的話,她也聽到了。

雖然滿心不願,但她分得清事情輕重,沒有否決,算是默認了平康郡王的建議。

不就是賠個禮嘛,又不是割塊肉,她權當為了大業做犧牲了。

“賠禮道歉?”

李壽挑了挑眉,“平宜縣君明知道娃娃機是我娘子的首創,也應該聽說了蕭家的事,結果還藉著李其珏的手挖了匠人,將娃娃機擺得滿東市都知道。”

平康蹙眉,李十八這是什麼意思?竟還不依不饒了。

“平宜縣君此舉,分明就是覺得我李十八是個軟弱可欺的人啊。既是如此,您也不必逼她來道歉,我,生受不起!”

李壽不爽平宜很久了,之前忙着李立德的事,無暇顧及其他,平宜倒好,不但挖了人、私自造了娃娃機,還沒少暗地裡炫耀。

別人都知道他李壽不好惹,惟獨平宜,竟是藉著娃娃機的事,拿李壽立威呢。

“李壽,你到底要怎樣?”

平宜實在忍不住了,衝到近前,尖聲問道。

“不怎樣。”

李壽根本不懼平宜那吃人的目光,涼涼的說,“再重複一遍,沒有我的許可,平宜縣君不得染指福利卡片。否則,你開一家,我封一家!”

放完狠話,李壽便瀟洒的轉身離開了。

“李壽,你、你狂悖!”

平宜恨得不行,衝著李壽的背影跳腳怒罵著。

“哎呀,平宜啊,那個什麼娃娃機的事兒,你做得確實不地道啊。”

“好了,不就是個福利卡片嘛,不賣就不賣,你不是還有娃娃機嘛。”

“可不是嘛,這幾個月,你靠着娃娃機沒少賺錢吶。”

天底下的錢也不能都讓你一個人賺了去啊。

宗室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這三四個月的時間裡,平宜十分張揚,娃娃機的火爆,滿京城的人都看在了眼裡。

同為宗室的鄭氏族人自然也是沒少眼紅。

現在看到平宜吃了李壽的癟,心裡別提多暢快了。

幾人全然忘了,之前他們還是盟友。

紛紛說了幾句風涼話,幾人相互討論着走出大殿。

偌大的宮殿里,只剩下了平康和平宜父女倆。

“阿爹,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

平宜見宗室們都不站在她這邊,便知道自己沒了勝算。

她不禁有些發慌,無措的看向平康郡王。

平康表情很冷,李壽說是衝著平宜,但針對平宜,就是沒把他平康這個郡王放在眼中啊。

還有聖人,竟然這般偏袒李壽,任由李壽將平宜的臉面扯下來,丟在地上任意踐踏。

“還能怎麼辦?”

平康心裡滿是怒火,對平宜這個得罪了李壽的禍頭子也沒了好臉。

你說你偷了人家的秘方也就罷了,低調些,悶聲發大財不好嗎。

平宜這個敗家女兒倒好,不但大張旗鼓的用娃娃機聚斂錢財,還沒少跟人炫耀:都說十八郎厲害,可我怎麼沒發現呢?!我拿了他娘子的東西,也沒見他如何,他倒是來報復我啊!

平康郡王就曾經親耳聽到過一次。

李壽曾經為聖人掌管錦鱗衛,耳目不是一般的靈敏。

平宜這般肆無忌憚,李壽如何不知道?

平康只顧着責怪平宜,卻忘了,平宜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暗爽不已。

如今李壽出了手,自家利益受到侵害,平康就將一切都怪到了女兒頭上。

平宜聽出父親話里的不虞,很是委屈,但她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父親,得罪誰都成,就是不能讓父親不高興。

唉,誰讓她是個女兒,又已經嫁出去了?!

平宜忍着心酸與委屈,低眉順目的說,“阿爹,剛才李壽提到了蕭家,要不,我也學着蕭五娘的模樣,毀了娃娃機,然後將匠人送回去,再親自去李家給唐氏道歉?”

都說李壽是個心疼娘子的,或許,她可以試着走一走唐氏的門路。

平康也是一時氣急,才衝著女兒發火,事實上,他對女兒的能力還是很看重的。

聽她這麼一說,平康緩和了語氣,“嗯,唐氏那裡,倒是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