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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顏七娘和唐宓還有一點相似,那就是她們都曾經是神童。

只不過唐宓是京城範圍內的,而顏七娘只是在家鄉享有盛名。

慧極必傷,顏七娘幼時才能驚艷,身體卻不怎麼好。

到了八歲那年,更是險些救不回來。

顏家便請名醫給她醫治,總也不見好,還是當地某個道觀的女冠將顏七娘帶到身邊,又是醫藥調理,又是念誦經文,這才保住了她一條性命。

自此,顏七娘便在道觀住了下來,沒有出家,就是做個俗家弟子。

顏七娘及笄後,顏家有意將她接回來婚配,奈何她“病秧子”的名聲早就傳了出去,哪怕顏家是當地的大族,顏七娘又是嫡出小娘子,也沒有家世相當的人家前來求娶。

顏七娘是個心高氣傲的,自是不肯將就,乾脆喊出了“一心求學、終身不嫁”的話。

顏家不想讓女兒一輩子做個老姑娘,但拗不過顏七娘。家裡催的急了,她就直接搬到道觀去。

除了婚嫁這件事上十分堅持外,顏七娘其它的樣樣都好,長輩們根本對她生不起氣來。

顏七娘這一不嫁,倒是讓她的名氣愈發大了,才女的名聲更是不脛而走。

時間久了,不只是當地,乃至外郡的人也都知道了,顏家有這麼一位為了求學而不肯嫁人的大才女!

聞此消息的人,都忍不住嘀咕:嘖嘖,這個顏家了不得啊,女子尚且如此好學,就更不用說顏家的男兒們了。

顏家最注重名聲,顏七娘用另一種方式給家族博得令名,家中的大佬們對顏七娘也都另眼相看。

有了長輩們的支持,家中再也無人嫌棄顏七娘,她一直快樂的單身至今。

這兩年顏家闔家進京,顏七娘自然也跟了來。

來到京城後,顏七娘才發現,京城人才濟濟、群英薈萃,她這個地方才女根本就不算什麼。

比她年紀小的有唐宓,比她年長的如蕭德音,個個都是名滿天下的才女。

這段時間,顏七娘過得並不如意,至少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好。

幸好,顏家和李家成了姻親,也給了顏七娘揚名京城的機會。

李家次孫的滿月宴,顏七娘跟着母親與李家的親眷們打了照面。

她沒有跟蕭氏聊太多,而是將注意力投注到了唐宓身上。

唐宓正跟回娘家參加滿月酒的李敬芙聊得開心,忽然感受到一股熾烈的視線。

她扭頭看去,正好跟顏七娘看個正着。

說實話,唐宓對顏七娘的感覺有些怪異,倒不是說顏七娘本人有什麼問題,這種怪異的感覺源自於李壽的上一封來信。

李壽出征,照例帶走了幾隻信鴿。

他們夫妻每個兩三日便會有書信往來,前日,唐宓收到了李壽的來信。

信中,李壽講述了自己在出征途中的種種見聞,當然不牽扯軍事機密,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壽又仔細詢問了唐宓的身體狀況,以及肚子里寶寶們的情況。

在信的結尾,李壽猛不丁提了一句:可聘顏家表姑為靈均書院先生。

早在顏家找上李家的時候,李壽就仔細調查了顏家,其中便有顏七娘的資料。

這些資料,唐宓全都看過。

所以她對顏七娘的情況也很了解。

唔,如果單論學識,顏七娘倒是完全有資格來書院教書。

可是,李壽素來對顏家人不感冒,為何惟獨對這個顏七娘另眼相看。

當然啦,唐宓不會懷疑李壽對顏七娘有什麼不純的目的,她若是懷疑了,那就是對李壽的侮辱。

她只是在猜測,李壽到底想利用顏七娘做什麼。

當她看到顏七娘和蕭氏站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心中有了個猜測。

吞了吞口水,唐宓暗自嘀咕:不是吧,二九兄,你、你真的打算給蕭氏添這種堵?!

這年頭,父母給兒子送小妾天經地義,而兒子給父親找情人就有失體統了。

但……猜到了李壽的算計,唐宓竟有種暗爽不已的感覺。

實在是這幾年蕭氏太煩人了,偏偏還打不得罵不得。畢竟她除了甩幾個臉子、說幾句酸話,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行動。

再者,蕭氏惹人煩,但她的一雙兒女卻都很不錯。

尤其是李赫,在做了父親後,愈發乾練、懂事,對李壽這個兄長也是真的敬愛。

再也沒了跟李壽計較的想法,反而一門心思的跟在哥哥後面當個乖弟弟。

夫唱婦隨,李赫敬愛李壽,韋氏這個弟媳對唐宓也十分敬重。

不管蕭氏怎麼攛掇韋氏跟唐宓爭權,韋氏也不為所動。

唐宓分給她一些差事,她便開心的領了,然後照着規矩辦事,從不藉機安插自己人。

做完事,再好好的交還給唐宓,絲毫不貪戀。

唐宓懷孕了,家裡的事都交給了阿姜和幾個管事娘子,韋氏也沒有主動去爭,反而十分配合。

只把蕭氏急得不行,沒少在私下裡嘀咕韋氏“傻”。

蕭氏眼中有些傻的李赫夫婦,在唐宓兩口子看來就是“玉瓶”,而蕭氏這個自認為的精明人,卻是個老鼠。

投鼠忌器什麼的,真是太憋屈了!

這幾年,李壽和唐宓都忍得有些噁心,卻也沒有發作。

唐宓估計,應該是李壽出征的消息傳出後,蕭氏那副“憐憫”她唐宓的模樣,深深的刺激了李壽,這才下定決心整治蕭氏。

如此、呃,雖然對李其琛有些不恭敬,但卻能讓蕭氏啞巴吃黃連。

唐宓壞心眼的表示,她很期待這樣的畫面。

於是,在顏七娘主動找上來跟她聊天的時候,唐宓適時的提出邀請:“表姑,聽聞您琴藝超群,可否願意來靈均書院?”

顏七娘雖然沒有出家做女冠,卻有出家人的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只見她笑得雲淡風輕,輕啟櫻唇,說了句,“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明明是極文雅的話,硬是讓顏七娘說得別具風情。不是說她沾染了風塵味兒,而是有股子不一樣的味道。

嗯,很勾人,卻不顯得媚俗!

唐宓眯了眯眼睛,心中給蕭氏點了一排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