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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頤迎着她瞭然的目光點了點頭,“正是他一手組建的。他用了數十年的時間將百花谷那些受盡壓迫且有心反抗的男人們組織到一起,形成了一張覆蓋整個百花谷的情報網絡。那些年我們做過很多次交易,所以我對他的為人和脾性都有一定了解。他或許精於算計、不肯吃虧,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則和驕傲。我害怕被他算計,但同時我也相信他不會在情報的事情上騙我。在這方面他還是很有底線的。”

紫兮鳥嘴一撇,“那他怎麼就不能更有底線一些呢?既然這麼有能力,他就是不跟自己的親妹妹......應該也能活的很好啊!”

莫景頤唇角第n次浮現出一抹苦笑,“正是因為他有能力,所以他才更加逃不掉。他自小就天賦絕佳、姿容出眾,同時還冰雪聰明,這樣的孩子,就算是身為男子,谷主大人也是重視的。在莫婧婷開口討他做夫侍之前,我們都以為他會成為百花谷唯一一個可以不被女人隨意挑選的男子。可結果呢?我們那位好妹妹一開口,一直很重視我十七哥的谷主大人就毫不猶豫將他送給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做夫侍。”

任瀚玥和紫兮目瞪口呆。

親娘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送給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夫侍!!!

她們發誓,這絕對是她們這輩子聽到的最驚悚的故事。

呃,應該說是最驚悚的現實。

“那一刻我們這些羨慕我十七哥的人才知道,什麼疼愛啊、重視啊都是虛的,對谷主大人來說,唯有繼承了她所有天賦的女兒才是最重要的。”莫景頤悵然的嘆了口氣,“我十七哥不願意,可他卻根本就不敢開口拒絕。我們那位寶貝妹妹的親生父親倒是幫我十七哥求了情,可惜的是谷主和谷主的寶貝女兒根本就不肯聽他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拍額頭,“對了,我們的那位叔叔當時說了跟任道友一樣的話。”

任瀚玥愣了片刻才試探着道:“他也說了這是‘***’?”

莫景頤點點頭,“他不是我們百花谷的人,為了防止他逃跑,谷主大人還在他手腳上戴了禁錮靈力的鐐銬呢。我記得當時他情緒特別激動,整個人都跟瘋了似的。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不管被抓回去多少次都會再逃下一次。說起來,我老想着離開百花谷,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他的影響。”

任瀚玥有些同情莫景頤口中的那名男子了。

在正常的修仙界長大,然後偶然誤入百花谷這種奇葩地方,被那位谷主大人當成了夫侍之一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親眼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變得跟她娘一樣。

如果光是坐擁後宮,那名男子或許還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但理所當然的跟自己同母異父的兄長***......

目睹了這一切的那名男子沒有真的因此而瘋掉就已經稱得上是個小小的奇蹟了。

“那他最後逃出去了嗎?”紫兮一臉希冀的看着莫景頤——這隻笨鳥兒也為那個可憐的男子鞠了一把同情淚。

莫景頤低下頭避開了紫兮的目光,“沒有,他現在還被谷主困在百花谷中。”

他的聲音很低,但耳聰目明的任瀚玥和紫兮卻聽得清清楚楚。

一人一妖頓時沉默下來。

莫景頤磕磕巴巴的勸慰任瀚玥和紫兮,“其實......其實谷主大人待他還是蠻好的。無論是他當初豁出命去大鬧,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逃跑,谷主大人都沒有把他怎麼樣。這要是換了別人......”

“莫道友!”任瀚玥陡然提高了音量。

莫景頤一怔,“任道友?”

任瀚玥深吸一口氣,“莫道友,要是有人給你戴上手銬腳鐐,把你圈養在某個地方,還讓你跟許多男人分享同一個女人、讓你接受許多女人的輕視甚至侮辱、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孩子成長為你最討厭的模樣,你會不會難受?會不會想要逃跑?會不會恨那個罪魁禍首?”

莫景頤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覺得還是什麼都不說得好。

任瀚玥其實也沒非要讓他回答的意思,她目視遠方,悠長的嘆息一聲,“如果有人給我戴上手銬腳鐐,把我圈養在某個地方,還讓我跟許多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讓我接受許多男人的輕視甚至侮辱,那麼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那個地方的所有人統統殺掉。”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陡然變得陰冷徹骨,撲面而來的濃重殺氣讓原本怔怔聽着她假設的莫景頤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任......任道友......”

任瀚玥回過神,唇角微勾對他露出一個笑。

那笑容溫暖陽光,可莫景頤卻再也忘不了剛才任瀚玥那副宛若修羅再世的可怖模樣。

這是一個經歷過殺伐的可怕的、冷血的女人,她的心裡藏着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擇人而噬的魔鬼。

——莫景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覺悟認清了任瀚玥的真面目。

“景頤,別來無恙。”莫景頤正走着神,一個溫和清淡、空靈動聽的聲音驀地在他前方響起。

兩人一妖猛地停下腳步。

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一片血紅色的藤蔓不知何時正正攔在了山路中央。

莫景頤臉色蒼白、額頭見汗,“十......十七哥......”

任瀚玥狐疑的瞅了一眼莫景頤,莫景頤卻根本顧不上去看任瀚玥的臉色,他蒼白着一張臉,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一片血紅色的藤蔓。

“景輝並不在這裡。”那個溫和清淡、空靈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與此同時,那片血紅色的藤蔓也開始從中間位置慢慢分開。

當那片血紅色的藤蔓分成兩堆,一個戴着手銬腳鐐、白衣染血的俊美男子便出現在任瀚玥等人的視線里。

他眉目如畫,身材頎長,隨意披散着的順滑青絲如同傾瀉而下的黑色瀑布,一襲染滿血跡的白衣飄飄洒洒絲毫不見狼狽。

任瀚玥和紫兮全都看呆了。

毫無疑問,這是個非常非常俊美的男人。

可比起他的五官、身材,任瀚玥和紫兮卻更多的注意到了他的舉止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