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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任瀚玥不知道這位女性半妖是何來歷,但既然龍淵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任瀚玥好歹也要先幫他把人救醒再說。

反正若是對方不懷好意,她也有那個能力將對方人道毀滅。

用靈力修復了對方的大半內傷後,任瀚玥又開始為對方清洗傷口、包紮上藥。

她忙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那名昏迷不醒的女性半妖傷勢終於穩定下來。

她並沒有立刻恢復清醒,任瀚玥也沒有急着叫她起來。

將帶給龍淵的小禮物放到山洞裡面唯一的一張桌子上,任瀚玥以手支頜坐在木墩兒上,靜靜地等着龍淵歸來。

她這一等就是半天,直到天色黃昏,龍淵這才背着背簍步履匆匆的朝着他暫住的山洞走來。

感知到他的出現,任瀚玥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龍淵背上的背簍里滿滿的都是藥材,但他的胸前和左臂上卻染滿鮮血。

見到任瀚玥,小少年烏黑亮澤的大眼睛裡閃過不容錯辨的驚喜,“師傅!”

任瀚玥嘴角微抽——她已經跟龍淵說了很多次不要叫她師傅,龍淵每次都是當時答應的好好的,然後一轉身就忘了她的三令五申,繼續毫無障礙的叫她“師傅”。

以任瀚玥如今的修為,冥冥之中那條名為“因果”的線她已經能夠隱約察覺到一二,這小子一口一個“師傅”的叫她,害得她不得不對他負起更多責任。

這讓任瀚玥有點兒鬱悶,可誰讓龍淵是她一時心軟救回來,然後又一時愛心泛濫手把手教導了一段時間的小可憐呢。

自己攬回來的鍋,再沉也得背着啊。

鬱悶了一小下的任瀚玥一邊自我開解一邊伸手扣住了龍淵的手腕,“傷得這麼重,你也太不小心了。”

龍淵笑得一臉靦腆,“都是徒兒學藝不精。”

任瀚玥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手上卻在飛快地幫他清洗傷口、包紮止血。

雖然同樣經歷了坎坷的童年,但這個小少年跟任瀚棠和任瀚玥之前救下的白世傑性格卻剛好相反。

白世傑極聰明,但卻因為歷經滄桑而沉默寡言的厲害。

龍淵生性質樸淳厚,偏偏卻身體力行證明了什麼叫傻人有傻福。

而且他脾氣很好,任瀚玥每次訓他,他都會從善如流的認錯,任何辯解的話他都不會說出口。

可他越是這樣,任瀚玥反倒就越不忍心對他太過苛責。

就拿今天龍淵因為採藥不慎受傷的事情來說吧。

若是換了別人,任瀚玥說對方“不小心”,對方十有八/九會一五一十的跟她解釋守着藥草的妖獸太難纏、採藥的地方太危險,可他卻又不得不採那些草藥回來救山洞裡的那個女性半妖。

按照這種套路,任瀚玥接下來就會教育對方“量力而行,珍惜自己的小命兒”,可龍淵直接好脾氣的認錯,坦承自己學藝不精,任瀚玥反倒不好再喋喋不休說教。

幫他包紮完傷口,任瀚玥又對龍淵道:“你救回來的那個女人,我已經幫她處理過傷口了,只是她現在身體還虛弱,你可能要多照顧她幾天了。”

龍淵對任瀚玥有種盲目的信任,聽到任瀚玥這麼說,他立刻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徒兒知道了。徒兒一定好好照顧她。”

任瀚玥伸手拿過他背上的背簍,然後又施放了一個清潔術幫他弄掉身上的灰塵、汗水、泥土等物。

龍淵眼睛亮亮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襟,“師傅,你真厲害!”

任瀚玥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好了,別拍馬屁了。累了一天,還不趕快回去歇着。”

龍淵眯着眼睛笑的一臉憨厚,“徒兒不累。做了晚飯徒兒再去休息。”

任瀚玥翻了個白眼,“還做晚飯......你的手臂不想要了?”

龍淵有些靦腆的撓了撓頭,“徒兒可以只用完好的那隻手。”

任瀚玥:......她這是做了什麼孽?

進了龍淵居住的山洞,任瀚玥到底沒讓這傻小子再去做那勞什子的晚飯,她自指環空間里取出一大堆靈果並兩盤她自己烤出來的不怎麼好吃的妖獸肉,“這些給你吃。”

龍淵雖然不曾踏上仙途,但他對靈物的氣息還是很敏感的,只打眼一看,這孩子就看出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俱是大補。

他也不矯情,興高采烈地道過謝便將完好的那隻手伸向了裝着靈果的小竹籃。

清香甘甜的靈果好吃極了,龍淵不知不覺就幹掉了小半籃子。

任瀚玥含笑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吃,眼角餘光偶爾也會掃過躺在龍淵床上的那個女性半妖。

那個女性半妖一開始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裝睡,待到龍淵的手伸向其中一盤妖獸肉,那個女性半妖這才情不自禁地睜開了一隻眼。

她本來只是想偷偷瞄一眼那些散發著誘人香味兒的吃食,結果卻不料才一睜開眼就正好對上了任瀚玥似笑非笑的視線。

裝睡被逮個正着,那名女性半妖明顯有些尷尬和愣神。

她醒過來時,任瀚玥正好奔出山洞去迎受傷的龍淵,因為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面對的又都是些什麼人,所以那名女性半妖下意識便選擇了暫且裝睡。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露了馬腳,但既然已經被對方看穿,她再裝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她在片刻的尷尬和怔愣後便果斷地選擇了直接面對任瀚玥的審視。

強撐着翻身下床,她抬手抱拳對任瀚玥施禮,“小女子渠藍,多謝貴人救命之恩。”

任瀚玥回了她一禮,“在下韓玥,幸會。”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救了渠藍姑娘的並不是在下。”

渠藍有一瞬間的錯愕,她將視線轉向龍淵,“莫非救了小女子的竟是這位小友?”

任瀚玥點點頭,“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在這兒了,幫你療傷只是順手。”

渠藍抬手摸了摸自己挺翹的小鼻子。

她這是被救命恩人嫌棄了?

好吧。嫌棄就嫌棄吧,反正對方都已經救了她,被嫌棄也已經不要緊了。

頗具阿q精神的渠藍一邊自我安慰一邊鄭重地對龍淵施了一禮,“多謝這位小友救命之恩。不知小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