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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江楚的聲音,樂思憶下意識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心中一凜,她在怕什麼,她剛才又沒說錯什麼話。

上前開門,江楚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見到她身後的樂清平,江楚抱拳行禮,“樂老,之前在下是宗門公事。現在下以小輩身份上門拜訪,還請樂老能讓小子進門。”

樂思憶瞧去,他依舊是一張波瀾不驚的臉,彷彿剛才只是她眼花了。

“江殿主說笑了,快請。”樂清平堆着笑臉道。

江楚自稱小輩的身份,讓他心中百感交集。他與江楚同齡,見證江楚從無名小卒崛起,直到被天魔宗宗主收入門下的光輝足跡。他們的差距天壤之別。可誰又能想到,江楚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孫女婿。

人生際遇真他大爺的想讓人罵一通!

江楚能拉下臉自稱小輩,樂清平可不敢真把他當小輩。

樂子珊見有客人來,提着茶壺出來。樂清平接過茶壺,恭敬地給江楚倒茶,江楚直呼不敢當。兩人站在院中的石桌旁相互謙讓。

樂子珊用胳膊撞撞樂思憶,偷笑着回裡屋。

“還是我來吧。”樂思憶收到姑姑的提醒,接過茶壺為兩位倒茶。

江楚拿起茶杯抿一口:“這還是思思第一次為我倒茶。”

樂思憶甩甩頭,她怎麼從他木然的臉上看到愜意的神情?“你是讓我今後狗腿一些嗎?”

江楚嚇得放下茶杯:“我只是想從側面說明外面的流言不可信。”

他們之間的互動讓樂清平大笑:“那些流言我從未信過。子墨一直說女兒要嬌養,要讓她學會自尊自強。思憶骨子裡就學不來低三下四伺候人。況且他們家從來都是子墨下廚做飯,思憶的手藝並沒有流言說得那般好。”

“外面有什麼流言?”樂思憶好奇地問。

樂清平打岔:“這茶是百草谷種着自己門人喝的,江殿主嘗着如何?”

“不比衛氏靈茶差。”江楚中肯地評價道。

“那是自然,靈茶本就是樂家弄出來的東西。在此之前,壓根沒有茶葉這種作物。”樂清平心中滿是對衛家的抱怨,“衛家奪了樂家的東西,給了一個附庸家族的虛名,還處處一副施捨的模樣。我呸!沒家父幫忙,衛家勉強能在二流家族中佔有一席之地。現在衛家的一切,都是家父打的底子。衛家……”

樂思憶制止他的話頭:“爺爺,過去的事能不提嗎?修真界以成敗論英雄,誰會關心以前的是是非非?修士們只會看誰的勢大,跟着哪方多得好處。”

江楚附和道:“樂家的心情我明白。樂真人改姓投奔落雲宗,也是為了徹底和衛家劃清界限。”

樂清平打開話匣子:“老家主人不錯,如果當年衛文遠能接任家主,衛家也不會成現在這樣。衛文博不過庶子出生,弄死了嫡兄充當嫡子。

仗着他們一脈的老祖晉陞出竅期,又千方百計求娶蘇家女,這才有底氣在老家主被襲身亡後爭奪家主之位。家父為保下衛文遠,不得不支持衛文博當家主。家父暗中讓衛文遠拜在駱樺真君名下,本意是想留一手,誰知……”

樂思憶向爺爺使眼色,使勁咳嗽打斷他的話。江楚也是楚家的庶子,也有過不光彩的歷史。

樂清平突然反應過來,止住話頭訕訕而笑。

江楚輕笑,目光柔和地說道,“當年若沒有遇到師尊,我會做得比衛文博更加不堪。天道待我不薄,當年關鍵時刻讓我遇到師尊,現今又讓我遇到思思。”

樂思憶扭過頭避開他的視線,這老男人又在放電了。

現場有幾息的靜默。

“谷主,我回來了。”應海靖跨進院門。

看到江楚的那一刻,應海靖瞳孔一縮,渾身僵硬。連沒有修為的樂思憶都發現他的狀態不對,可江楚老神在在地坐着喝茶,好似沒看到一般。

應海靖立在院門口舉足不前,無措的望了江楚背對他的身影。

“應大哥”樂子珊擔憂地叫道。

樂思憶翻翻白眼:“你們演的這一齣戲是給誰看的?”

江楚早知道應海靖的存在,她這位姑父也明了她和江楚的關係,雙方碰面是遲早的事情。

樂清平沉下臉:“你們認識?”

應海靖對上樂子珊焦急的眼眸,吐出一口氣,“我以前是天魔宗的弟子,因為犯錯被逐出師門。”

樂子珊垂下眼帘,神情黯淡地轉身進屋。

“姑父,你是玩弄了別人的感情,還是搞大了哪位女修的肚子?”樂思憶問道。

應海靖愣了一愣:“都不是。”

“那就好,你們聊。”樂思憶追着姑姑進屋。

樂子珊獃獃地坐在椅子上,見樂思憶追進來,抬起頭,美麗的大眼睛淚眼朦朧,看得讓人心碎。

布下隔絕鍾防止外面的人偷聽,樂子珊鬱鬱寡歡地說,“他得知你和江楚一同中了同心蠱的第二天,才同意和我結成道侶的。他是水木雙靈根,金丹後期修為。而我只是四靈根,至今還是築基初期。

我知道配不上他,只敢偷偷對他好。他當時提出結成道侶時,我喜極而泣,壓根不相信這是真的。原來,他只是想通過你回到天魔宗。”

樂思憶咬着嘴唇,皺着眉,許久沒吐出一個字。

姑侄倆大眼瞪小眼,最後樂子珊被她的表情逗笑:“我就是抱怨幾句而已,想讓你在大哥那說些好話,沒有其他意思。”

樂思憶沒接話,愁眉深鎖的樣子,顯得比她本人還要揪心。

樂子珊輕笑,翹起手指,指着右手上的戒指道,“這是同心咒,我是他明媒正娶的道侶,背後還有爹和大哥,還有未來的侄女婿撐腰。我真不擔心他不要我。”

樂思憶憋了半天:“姑姑,你覺得我奶奶日子過得幸福,還是姨婆過得開心?”

“以前我會覺得我娘過得好。現在看來侯真君的日子才是真得好。丹鼎門的元嬰真君,走到哪都有人捧着。”樂子珊不明所以如實回答。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凡事不如靠自己。”樂思憶說出這趟下山的第二個目的,“聽聞百草谷的都是姑姑在操持,叔叔對你理財的能力相當推崇。我身邊缺人幫我打理生意。等百草谷併入天魔宗後,姑姑能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