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是位美人，比她漂亮。這是樂思憶見到蘇沫的第一印象。蘇沫瓜子臉，個子嬌小，身材玲瓏有致，五官柔美，櫻唇含笑，俊目流盼。

見到樂思憶的打量，蘇沫莞爾一笑，如一陣清風佛過，讓人頓生好感。樂思憶馬上收起找茬的表情，得體地回以微笑。

這位段數比她家的小姑姑高多了，她得小心應對。以她看電視和寫小說的經驗，蘇沫絕對是位心機婊。

“掌柜，有聚靈丹嗎？”樂思憶禮貌地詢問。

多寶閣的掌柜，一般多為低階修士。他們修為不得寸進，但閱歷豐富，精於人情世故，懂得察言觀色。樂思憶穿着款式新穎的襦裙，衣裙上刺繡精美，極為少見；小小年紀修為在他之上，又有衛四爺跟在身後，掌柜判斷她就是樂家的那位小姐。

掌柜殷勤地道：“有，小姐想要多少？”

“上品聚靈丹有多少要多少。”樂家家財豐厚，樂思憶連價格都不問。

掌柜讓小二取出一瓶丹藥。樂思憶不懂煉丹，但她鼻子靈，打開蓋子聞了聞味，比她老爸煉製的上品聚靈丹的香味還濃。瓶里的丹藥裝得滿滿當當，不下三十多顆，樂思憶也沒在意，多多益善。

樂思憶很滿意，多寶閣不愧為修真界的第一大商號，質量上乘有保證：“多少靈石？”

“一千塊上品靈石，或者十萬塊下品靈石。”掌柜兩眼笑成一條縫。

靈石分為下品、中品和上品。1塊上品靈石相當於10塊中品靈石或者100塊下品靈石。但上品靈石蘊含靈氣充沛，沒人會用上品靈石兌換下品靈石。如果要兌換，起碼是1：150。

掌柜開得價格低得嚇人。1顆上品丹藥100上品靈石已經是良心價，掌柜又可以接受下品靈石付款。讓人不得不懷疑掌柜在向樂思憶賣好。

如果他們知道這一瓶里，是三十顆極品聚靈丹，怕是當場就要找事。

多寶閣安山城的掌柜很早接到總閣的命令，把這瓶丹藥交到樂思憶手上。對掌柜來說，開價十萬下品靈石都是為了防止別人胡亂猜測。他也不知道原因，不過他聰明的不會去猜測。

樂思憶對靈石只有模糊的概念。樂寧茶坊一杯普通的靈茶五塊下品靈石，其餘的價格她不清楚。掌柜開價後，她也沒多想。

站在一旁的蘇沫沉不住氣：“掌柜，剛才我要買丹藥，你怎麼沒把上品聚靈丹拿出來？”

聚靈丹可快速恢復修士體內的真氣，一顆上品聚靈丹可供金丹真人恢復。是非常重要的物資。

掌柜賠笑着說：“蘇小姐，多寶閣的規矩您應該是知道的。上品丹藥、法寶、陣盤之類概不賒賬。蘇家是多寶閣的大客戶，這不，您需要採購下品和中品的丹藥，小的一點都沒猶豫就拿了出來。”

蘇家花費大量的靈石僱傭喪魂門殺手，事後被樂家訛去不少，又被邪修洗劫一空，家大業大的蘇家暫時也沒有靈石可以調動。蘇家已經在多寶閣賒欠上萬塊上品靈石。

被掌柜這麼一說，蘇沫白嫩的小臉羞紅一片。特別當著樂思憶的面，她更加無地自容。這讓內心高傲的蘇大小姐十分不是滋味。樂思憶命大兩次被逃脫，蘇家捉襟見肘的現狀大部分是因為樂家造成。

抬首望去，樂思憶低頭數着儲物袋裡的靈石，正在喃喃自語。

“這是爺爺給的，500塊上品靈石。這是景煥哥哥給的，加起來有五萬塊下品靈石了吧？”樂思憶掰着手指計算，“掌柜，您看這些可以嗎？”

掌柜假裝數了數，點頭哈腰地道，“正好。請小姐收好。”

蘇沫維持着端莊大方的大家小姐姿態，可輕輕顫抖地雙手，出賣她。

她蘇沫與衛景煥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人家世相當，爹和姑姑暗地裡撮合兩人。衛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是她的。樂思憶一回來，衛家變了注意。景煥表哥與樂思憶腳踏飛劍，暢遊雲海。她只要一聯想到那時的情景，火氣就上涌。

多寶閣的掌柜對樂思憶連番賣好，還不是看到她極有可能成為衛家大少奶奶？蘇沫心中對樂思憶的恨又加了一分。

掌柜把瓷瓶遞給樂思憶，樂思憶正要取，蘇沫把手搭在瓷瓶上。

“慢着。”蘇沫小嘴掛上笑意，用溫和的語氣對樂思憶說道，“樂家妹妹，姐姐先來，這瓶丹藥能否先讓給姐姐？”

掌柜面上一團和氣，私下裡偷偷發出暗號。這瓶丹藥上頭指明要讓送到樂思憶小姐手中，不容許出差錯。

樂思憶笑得如綻放的花朵，露出兩個梨渦。她把手放到瓷瓶上一划，瓷瓶消失，被存入儲物戒指中。

“我們認識嗎？”她嬌嗔地問道，“我與掌柜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什麼不對的嗎？”

瓷瓶徒然消失，蘇沫臉色一僵，快速恢復笑容，“我是蘇沫，蘇樂兩家之間有誤會，但兩家的長輩已經和解。你又何必故意和姐姐過不去？”

“原來你是蘇家小姐。”樂思憶一臉茫然：“我如何和你過不去？你買你的，我買我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您今天沒帶夠靈石，明天再來買就是。多寶閣開門做生意，還會把生意往外推？”

蘇沫婉轉地說：“上品聚靈丹不是一直有貨。樂家家主是你爹，還是丹鼎門門主的愛徒。樂家妹妹想要丹藥，開口即可，實在不需與我相爭。”

這位真會說話！衛文遠在店鋪中的下品法器前駐足，樂思憶拉上他就走。

蘇沫擋住大門：“衛四叔，還請樂家妹妹割愛。”

“四爺，你剛還向我保證，在安山城不會被蘇家的人阻攔。現在你解決！”樂思憶躲在衛文遠的身後。

衛文遠無奈地說：“思憶，你這樣我很為難。”語氣裡帶着顯而易見的寵溺。

“這位是家主夫人的侄女，景煥哥哥的表妹，蘇家小姐。”樂思憶滿臉哀愁，“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蘇沫秀眉微蹙，她沒料到樂思憶會與她示弱。蘇家和衛家關係緊張，此時不宜在結下樑子。可是上品聚氣丹難得，丹鼎門一年也極少往外售賣，多寶閣優先供給玄陽宗。這個機會她不容錯過。

“樂家妹妹，我可以出雙倍的價格。”蘇沫柔聲細語地說。

樂思憶如鴕鳥一樣躲在衛文遠身後不說話。

不爭即是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