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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聞言臉上皆是怒意,在右相府中都無人敢打她院子里的奴僕,這佘家不過是商戶都敢出手,又因為小郡王的死訊她將怒氣盡數撒在了佘笙之上。

“佘坊主,這事要你們佘家給我們相府一個交代!”張氏帶着婆子走到了佘笙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咳咳,此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佘笙相信小蘭為人,定不會如此魯莽行事的,怕是這個婆子還有隱瞞。“五娘,你過去和蘇夫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個清楚。”

張氏喋喋不休地說道:“佘笙,你竟敢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中,這李媽媽可是我家珍珠兒的乳母,在相爺府中也算的半個主子,你的僕人將她欺負成這樣你不跪地道歉嗎?”

跪地?佘笙輕笑,唇瓣白的緊,手都是握着的。

她最後一次跪地就是在蘇府門前,哪怕後來在佘錦父親的墓前她都未曾下跪過,豈會對一個婆子下跪?

五娘也見着佘笙臉色蒼白,心疼說道:“蘇夫人,我東家身子不好讓她先行回去休息吧,這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答覆的。”

蘇珍珠言道:“佘家如此不把相爺府放在眼裡嗎?那這樣,我找個丫頭去請知府大人過來,要知府大人查個明白!”

商戶怕官,蘇珍珠便用着知府大人來威脅佘笙,佘笙看來也是個好拿捏的人,蘇珍珠眼底里透着對佘笙濃濃的不屑之情來。

“咳咳,咳咳。”佘笙目光冷凝地說著,“後宅之事不必要麻煩知府大人了,我去膳房那邊瞧瞧便是了。”

語氣虛弱至極。

小梨見狀又給她換了一個暖手的爐子。

佘府的院子很大,頗有些江南sūzhōu園林之風,假山小河端的是一片景緻,冬日裡的樹木不少都凋謝了,倒是花園之中有着園丁辛勤料理的珍貴的茶花開的艷極了。

走過廊檐,才到了膳房處。

佘笙還未進去便聽到了裡面的求饒聲音。

“姑娘饒命,日後我定不敢多嘴說佘坊主的不好。”

張氏聞言聽着這聲像是蘇珍珠身邊上的大丫鬟杜鵑的聲音,匆匆趕到裡面,見蘇家的丫鬟扭成一團被一個穿着藍色花襖的女子壓在身下。

氣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佘笙!”

佘笙聽着聲音進去,眸中含着冰凌子說道:“小蘭,放開他們。”

小蘭乖巧地從她們身上起來,走到佘笙身邊吶吶道:“xiǎojiě。”

“佘笙,你不教訓下這個丫頭嗎?瞧瞧我的奴婢被她欺負成什麼樣了,俗話說得好打狗還的看主人呢!”蘇珍珠將杜鵑扶了起來。

杜鵑委屈流淚道:“xiǎojiě,這個佘笙與男子私相授受,被我知曉了罵了幾句,她這個丫鬟竟要動手打人了,還將我要熬給您的參湯打翻在地。”

這小臉兒噘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五娘急忙也道:“蘇xiǎojiě,您的婢女年紀也不小了,不知道在印朝女子的名聲尤為重要嗎?她怎麼如此誣賴東家呢!”

“明明是佘笙她自個兒偷男人,倒是不允許我說了嗎!”杜鵑用着帕子擦拭着眼淚道。

蘇珍珠見着小蘭手中的披風而道:“瞧瞧,這件男人的披風還在佘坊主的僕人手中呢!”

佘笙皺眉,顧延啊顧延,你一來這麻煩就不斷了,要說她自個兒是張氏的災星,那麼這顧延定就是她的災星。

“這披風是本坊主給錦兒的師父備下的,料子差了些所以讓小蘭來灶頭添個火罷了,杜鵑姑娘跟在蘇xiǎojiě身邊滿腦子想得儘是這私相授受之事,不分青紅皂白亂冤枉人,怕是會帶壞蘇xiǎojiě吶!”

佘笙雖性子不如在蘇府時來的活潑,可這伶牙俐齒經過十年的商界沉浮又豈會差了去。

蘇珍珠欲要說些什麼,被佘笙搶了先道:“小蘭,你幫着蘇xiǎojiě懲治了刁奴我該賞你,這裡的白山人蔘你都拿回去喂你家小黑罷。”

張氏聽着這話,滿肚子的氣無處發去,佘笙之言也不假,這杜鵑身為蘇珍珠的大丫鬟卻如此口無遮攔不分青紅該罰,可這罰也輪不到她佘家的奴婢來。

“佘笙,我的婢女要罰也得該我來罰,一碼歸一碼,你這奴婢打我奶娘與大丫鬟之事不可就這麼過了。”蘇珍珠惱道。

她乳母李媽媽也哭哭啼啼地說著:“可惜了百年參湯了,我熬了如此久就是想要孝敬xiǎojiě您和夫人的。”

李媽媽是從銀鈴兒手裡奪了人蔘不錯,她心下卻想着這裡不過是商戶人家,就算是報了官她們要是一口咬定這人蔘是她們蘇家帶來的,料想這官家也該相信這人蔘全是蘇家,這佘笙證據全無也最終會無話可說。

“對,還有這些百年人蔘,你得賠銀子!”蘇珍珠昂揚着頭說著,“商戶就是商戶未曾見到寶貝,嫉妒別人個兒就掀翻別人家的東西,真是令人作嘔。”

好脾氣的五娘這次是真真地惱道了極點,“這白山人蔘是一壺茶坊買下了白山一個山頭,特地找來當地人花費不少銀兩採摘來的,因都是百年人蔘,在上面都有東家印鑒刻着,一般全是給東家治病用的,若是賣出的話會刻上一壺茶坊的印鑒,這些白山人蔘上面可都是有着我們東家的印鑒的,不知這些人蔘何時成了蘇府之物了!”

蘇珍珠拿起旁邊的一根來細細瞧着,上面還真有個佘字。

蘇珍珠不懂人蔘珍貴,張氏卻是懂得,白山百年人蔘採摘不易,很是珍貴,府上有一株藏在庫房之中的連老夫人病危時才用了一小些。

哪裡像這兒一般像是當飯吃的一樣。

這佘府的富貴她算是真正的領略了,心中越發地打定了那個計謀,等川兒回來她該要好好地和川兒商討一番才是。

蘇珍珠見着佘字將人蔘扔在了李媽媽那邊問着:“乳母,你這人蔘當真是從她那裡搶去的?”

“是。”李媽媽見有了證據,她只能應着了,手中哆嗦地不行。

蘇珍珠面上有些掛不住,見着杜鵑身上的傷,抬起下巴說著:“人蔘的事情就算了,可這打傷我大丫鬟之事饒不了你,我今兒個要拉這兇手報官去,你若要救她跪下來與我乳母丫鬟道歉,我便能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