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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丹聽着蘇珍川的話卷着被子之手一停,“侍郎,這孩兒可是顧相爺的呢,長公主都應下了。”

“晴丹!”蘇珍川厲聲說著,“那孩子可是我的?”

“不是。”晴丹垂眸說著。

“當真不是?”

“不是,若是你的長公主又怎得會讓她姓顧?”晴丹言着。

蘇珍川走到她的床邊,伸出手來掐着她的喉嚨說著:“晴丹,倒這時候你還有瞞我?你知不知曉因你的自作主張讓我遭受了祖父多少的折磨?”

晴丹虛弱地起身,抓住蘇珍川的手,艱難地發出聲來:“川,川郎。”

蘇珍川連着將手放開,“你終於又肯喚我一聲川郎了。”

晴丹大口喘着氣,伸手解開了蘇珍川的上衣,看着他背上又是一條條怵目驚心的傷痕,“蘇老相爺下手怎得如此狠?”

“你為何要自作主張懷上孩兒!”蘇珍川又問着。

晴丹抿了抿唇說著:“侍郎,孩兒已出生且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現下說什麼也是徒勞。”

“我的女兒要叫顧延爹爹佘笙娘親,你可有想過我是何感受?”蘇珍川說著。

“他二人在茶事上擺了我一道,他二人是我的仇人,你要讓我的孩兒認賊作父嗎?”

陛下與皇后礙於長公主的面子只道讓二人來長安再說,那皇后前日里召見他探問江南之事,便對佘笙有了恨意。

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讓佘笙安然無恙的進京。

晴丹微微出聲道:“若是沒有相爺,侍郎又怎得會留下這個孩兒?即便是侍郎留下了蘇家的人又能留得下她嗎?那畢竟是我的女兒,我只望她並非會和我一樣命苦。”

蘇珍川怒目圓睜道着:“那是因為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晴丹,我本覺得這世間至少還有你可交真心,如今是不是連你也要拋棄我了?”

晴丹連說著:“我愛你,不論如何你是贏是敗,我都在你的身後頭,對你永不會離棄的。”

“那一壺茶坊今年送來花月樓的新茶裡頭要是出了人命,你也是願意做了吧?”

“珍川,不要。”晴丹連聲說著。

“晴丹,你沒有說不要與要的權利,只有你聽不聽話?聽說刑部的錢侍郎日日來花魁的房裡,你便把那這葯和越茶給刑部錢侍郎喝下。”蘇珍川扔下了藥粉說著。

晴丹搖頭着說道:“不行,我不幹。”

“你不幹自有人干,只是我亦不會讓你活着。”蘇珍川眼底里有嗜血地光芒。

晴丹哆嗦着接過,說著:“我干,我干。”

“你要是膽敢將這事說出去,我便稟告陛下那喜公主是你的孩兒,到時候你也活不了。而那孩兒若不是顧延的也就是犯了欺君,陛下一怒之下會如何懲治孩兒我可不能保證。”

蘇珍川滿滿地威脅着。

晴丹捏緊着藥粉,堂堂侍郎之命,她逃不了干係,佘笙也逃不了干係,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不忍去告發蘇珍川,那背上的鞭痕她覺得心疼。

蘇小姐,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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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臨近,一壺茶坊裡頭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可佘笙已是好幾日不來茶坊裡頭。

五娘又在杭州城,這茶坊裡頭多是王燕雲守着。

年輕寡婦出來做生意,調戲的人不少,有都是些讀過書的文人才子,取笑起來的段子打油詩是一套套的。

王燕雲倒是隨着他們,只要張大妞一來,定會幫她好好教訓這幫子才子。

“這佘坊主好幾日未見她來茶坊了,不會成親之後在家裹粽子吧?”張秀才問着。

“裹粽子這等子粗事用不着我東家,她近來在家中盤着新茶的產量呢。”

“哈哈哈,王管事的,這張秀才說的可是坊主與你家姑爺子在被子里裹粽子呢。”與張秀才一道來的王舉人說著。

王燕雲臉上一紅,因着這二人說的也是對的,這幾日里姑爺和東家恨不得用紅繩將二人綁在一道呢。

佘笙癱軟在顧延的懷中說著:“明日便是端午了,你該走了,替我向長公主告罪。”

顧延不捨得在她額上親了一口道着:“縈兒與小劍我留下跟着你,我的書信若是到了你得立回,莫要耽擱吶。”

“好。”佘笙應着,“我送送你。”

“我再留一日吧,索性我騎千里馬回去便好。”

“你身子也不大好,這幾日你也沒個節制的。哪裡可騎馬?你且緩悠着歸長安好,也可與我講講這一路的風光如何。”佘笙起身套着衣裳。

顧延起身將她抱緊了說著:“笙兒,若是真的很想我便來長安。”

佘笙也抱緊着他道着:“湛郎,再會。”

“不是說要送我嗎?”

“恩。”

“那就先別說再會。”顧延真怕這聲再會會變成再也不會。

笙園門口,左相爺的儀仗已經備下。

佘笙送着顧延上了轎子,說著:“來時沒這副儀仗,回去便是如此威風。”

顧延拉着佘笙進了轎子道着:“陪我出城門可好?”

“不了,還有些帳要算。”佘笙掙脫着他的手道着,攙着拐杖往外走着。

南翼坐在馬車之上說著:“阿姐照顧好佘錦,我送完姐夫便回來。”

“恩,你也要照顧你姐夫。”佘笙緩步慢行進了笙園裡頭,頭也不回地讓門房將門關了起來。

顧延見着她連頭未回,也進了轎內吩咐了儀仗起步。

佘笙進了笙園裡邊,便立即癱坐在了門口。

絲毫不顧往日里一直端着的莊嚴禮儀,埋頭流着淚水聳肩哭泣着,淚意沾染了她的袖子。

“東家。”

“小姐。”

笙園裡面的丫鬟婆子與小廝紛紛地過來,卻也礙於佘笙往日的威嚴不敢上前去勸慰,只得站在一旁。

小黑貓也在一旁喵喵地叫喊着。

佘笙從未有嘗過這等生離之苦,哪怕當年被蘇家趕出門她都是只有委屈與氣憤,從未有這種肝腸斷裂之苦。

她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咳嗽得緊。

離別的滋味是這般的難受,早知這般我就不該愛上你。

生離死別,這生離比死別一絲都沒得好受。

她又該要回到以往無人可付諸心思的日子了。

咳得厲害了些,她嘴角便是一股鮮血而出。

“女主子。”縈兒上前扶起來佘笙,“小劍,快些去請大夫。”

顧劍說著:“請大夫哪有請主子來的好,我這便去讓主子回來。”

“站住,我咳血之事你二人不準告訴顧延。”佘笙攙扶着顧縈起身,說著。

多讓他擔憂憂慮也是不好,她早就過慣了一人的日子,傷心也不過就是一兩日的功夫,何必要牽累顧延那如錦的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