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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就跟長了眼睛一般,噗的一聲扎在了索力的右眼上。

索力的哀嚎聲把周圍的西戎兵都嚇了一跳,再看那箭深深扎入索將軍的眼中,索將軍的臉都快成了血糊糊了。

正在此時,一群兵士從索坦城沖了出來,莫瑟被一個強壯的兵士背着,在兵士們的護衛下逃出了城,和索力匯合。

結果迎接莫瑟的是跳腳哭喊的索力,他忙讓人按住了處於發瘋狀態的索力,讓隨軍大夫給索力看看。

大夫湊近看了看,心驚膽戰地對莫瑟稟報,說索將軍那隻眼睛怕是保不住了,而且那箭現在還不敢拔掉,否則眼珠子都會被帶出來。

“快點給我治,保住我的眼睛!否則我殺了你!”索力發狂嘶吼,他絕對不要變成獨眼。

大夫聽了,噗通一聲就跟莫瑟跪下了,求莫瑟救他一命。

莫瑟胡亂應了,讓兵士背着到索力面前。

“城裡被李勇欽的人佔了,我們趕緊逃吧。”

莫瑟的傷口和頭都很痛,他現在已經黔驢技窮,提議先跑為妙。

若是索力沒有受傷,可能不會接受他的建議,甚至還要罵他,但現在索力自顧不暇,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還在發狂咆哮。

“去把索將軍扶上馬。”莫瑟轉頭吩咐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兩個漢子看了看索力,猶豫不前。

“快去!”莫瑟大吼一聲,扯到傷處,臉色又白了,彎腰伏在背着他的人身上。

見莫副將動了怒,兩個漢子不敢再耽擱,只得戰戰兢兢上前,被索力又踢又踹的,好不容易才把索力弄到了馬上。

而莫瑟緩了緩神,又召回了一些兵士,護着他和索力從城邊山道上撤退。

“爹,追上去殺了他們。”雲霞見索力想溜,立馬不幹了,丫的,索力這廝還想跑,沒門!

“霞兒,讓他們走。”雲霞爹並沒有下命令,反而噙着笑回答雲霞。

雲霞急了:“爹,您可不能動什麼惻隱之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廖先生也笑了:“霞丫頭,你爹可不是亂髮慈悲,這樣的結局正是你爹希望的。”

希望的?難道父親本意只是想把索力攆走?

聽了廖先生的解釋,葦杭看向了岳父。

順着岳父的視線,葦杭看見了在車囊陣里衝突的西戎兵,他們的鬥志已經全線潰敗,此時便猶如困獸,怎麼也逃不出車囊陣。

有的被殺死,有的倒地,沒死的又接着被踩踏而死,慘叫聲不絕於耳,有的則開始投降求饒。是啊,他們的最高長官都跑路了,他們還逞什麼能,只求保命。

因為車囊陣內邊城將士們的奮勇,他們在陣後方更顯得無事,真真成了輕鬆的旁觀者了。舉廉和小昆子更是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段路,好近距離看得更清楚些。

岳父背着手,臨風而立,目光專註在前方陣中,但側臉上卻現出同情之色。

接着招手喚來楊明亮,低聲跟他吩咐了幾句。

楊明亮便往車囊陣走去。

雲霞爹則嘆了口氣,轉頭對雲霞說:“霞兒,索力走了有幾點好處,所以我不追殺他。”

雲霞既然已經知道父親是有意為之,便開始猜測父親這麼做的用意。她聰明的腦瓜飛轉,很快悟出了其中的道道。

這會兒便攔住父親:“爹,讓我來猜猜您說的好處是什麼,您看看我猜對與否如何?”

雲霞爹劍眉一挑,頗為欣慰地點頭答應:“好,爹怎的忘了我的霞兒是個聰明異常的孩子,肯定能猜到的。”

“爹,人家還沒猜您就這樣說,萬一猜不對怎麼辦?”雲霞直接表示了自己的抗議。

哈哈哈,雲霞爹和廖先生都忍俊不禁,大笑出聲。

“不會,霞丫頭定能猜中。”廖先生邊笑邊說。

葦杭附和廖先生的話,說他相信雲霞絕對猜得八九不離十。

雲霞故意扶額:“爹,廖先生,葦杭兄,您們這樣我的壓力很大,那我就說說,若是沒猜對,您們可得原諒我。”

話是那麼說,可雲霞粉臉含笑,眼中透着狡黠,模樣俏皮又可愛,沒有半分像猜不出的人。這讓葦杭眼睛發亮,看向雲霞的目光中泛起瀲灧柔波。

他覺得和雲霞相處,時時刻刻都非常有趣,實乃人生樂事。

以後若是跟雲霞共度一生,想想都覺得美妙。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在葦杭眼中都是最好的。

“爹,這其一,您是想趁索力走了,長驅直入索坦城,並在索坦城做好部署,對不?”

雲霞爹確實有這個打算,所以點點頭說對。

“其二,讓索力回去跟西戎王報信,讓西戎王一怒之下露出狐狸尾巴,還沒有立場指責您攻打索坦城。”

“霞兒,你太了解爹了,爹就是這麼想的。”雲霞爹這次直接撫掌笑了。

廖先生則晃着頭說:“知女莫若父,將軍這裡可以說是知父莫若女了。”

他的話引起了雲霞爹和葦杭的共鳴。

雲霞莞爾,繼續往下說:“其三,您是想在索坦城查查李永鉞的底細,畢竟他是索力送來的。”

雲霞爹能說什麼呢?自家聰明的女兒一猜一個準。

“霞丫頭,你說的三條都准,還差一條,你猜是什麼?”廖先生大喜過忘,索性把雲霞爹有四個理由這事都告訴了雲霞。

呃,第四條,雲霞還真沒猜到是什麼。

“還有一條嗎?容我想想。”雲霞擰起眉頭,垂下頭思索起來。

葦杭悄悄挪到雲霞右側,趁雲霞爹和廖先生不注意,在手上寫字展示給雲霞看,暗示雲霞。

雲霞看他一筆一筆寫了兩個字,一連寫了兩遍,總算是看清楚了,他寫的是啥。

此刻的西戎王城王宮內,惠妃在父王為她安排的宮殿內,正一臉愁容地看着大女兒寫字。

惠妃的大女兒閨名佩琳,小小年紀便會背會寫好些詩詞,到西戎以後,她的曾外祖母,也就是惠妃的祖母,便饒有興緻地讓她寫詩詞來看。

小丫頭便寫了一首賀知章的回鄉偶得,寫完後還專門背了一遍給曾外祖母聽,曾外祖母聽得眼眶發紅,一把摟了佩琳在懷裡,心肝兒肉地叫了一氣。

又讓人賞賜了好些東西給佩琳,最後還把手上戴的玉鐲子送給了佩琳。

惠妃當時高興得緊,外祖母手上那鐲子可是傳家寶物,自個的嫡親曾孫女都沒捨得給,獨獨給了佩琳,可見有多喜歡佩琳。

她的外祖母確實很喜歡佩琳,佩琳長得最肖似惠妃的曾外祖父,也就是她外祖母的爹,她的外祖母一見之下,心裡就對佩琳另眼相看;再加上惠妃聽話的嫁進東原,把東原皇上給迷得團團轉,對放兒是很大的助力;而佩琳奶聲奶氣地念了這首回鄉偶書,又勾起了這老婦人的思鄉之情,說起來,她已經有四十多載沒有回過東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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