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門太大了。

這是林然一行人的第一印象。

百萬大城他們見識過，就是過千萬人口的大城他們也是見識過的。但過百萬修士的宗門實在超乎他們的想象。

修士們居住大多不集中，就是普通的結丹弟子，也有自己單獨的洞府，而洞府之間最近的距離也會隔開幾十丈，以保證他們修鍊時靈氣的穩定。而更高階的修士，他們洞府的間隔甚至是一座山峰。

林然想着，外門可能是邊際，所以地域要大上一些，進入內門之後不久，應該就可以到了。所以重新回到老道的身邊，低低的提醒：“前輩，我們進內門了。”

老道眼睛微睜，吐出一口氣，臉上表情鬆動，伸手去接佐佐。

“林躍，林然，我跟你們商量一個事兒。”老道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先將自己的意思跟林然他們說上一說，免得到時候他們兄妹沒個準備。

像林氏兄妹這樣的好苗子，宗門意願是一方面，他們自己的意願也會很重要。如果他們同意，在面對可能的阻攔的時候，也會起到一定的作用。

只是，如果林然他們真的是隱世家族出來的，還真是不好說了。

東皇界的隱世家族分兩類，一類是大家都知道的世家，他們獨居一隅，不參與東皇界的權力紛爭，但會與外界有交易；另一類則是真正的隱世，弟子們不到化神不會離開家族，即便離開也不以真實姓名出現，至於權力紛爭更是不會參與，即便有交易也是極其隱秘，甚至跟他們交易的對象都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老道推斷林然兄妹的出處就是後一種隱世家族。

而所有隱世家族裡都有一條規定，那就是不加入任何的宗門，除非出族。

之前林然反對佐佐佑佑拜他為師的原因一直說的是他們太小，這裡或者有他們不是家族真正血脈的原因，老道只期望他們是被出族的人，入宗拜師不受限制。

以前老道沒有動收他們的心思，將他們引薦給了自家師兄，最終成或不成自然不會那麼上心。但現在要收徒的是他，就不得不考慮這些事了。

所以提前問過，也省的剃頭挑子一頭熱，白給那些人看了笑話。

剛剛進入坊市的時候，師兄已經傳訊給他，讓他帶着林然一家直接到天樞殿，六天的殿主都帶了人過來，甚至無極門、紫薇宗、玉清觀和天地會都有安排人過來，也在天樞殿里等着。

老道本意是想帶着林然他們見識一下太一門，先讓他們被太一門的宏大、奇雄、壯觀的外在震撼，再通過他一路的講解加深他們的嚮往，然後休整上一半天的，將自己的意思跟他們說了，收徒一事也就事半功倍了。

卻沒有想到，他們根本不給他時間。

十八兄妹落座，也板正了臉色，看向老道：“前輩請講。”卻是不做任何的承諾。

“我有意收你們兄妹兩個為徒，不知你們意下如何？”老道單刀直入。相處日久，他了解他們的性格，都不是扭捏的人，也不愛說話說半句藏半句的讓人遐想。這一點也是老道判斷他們是隱世家族之人的原因之一，紛爭少，心性自然也就單純。

“前輩……”十八先接口，看看自己懷裡的佑佑，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老道不是衝著佐佐佑佑來的嗎？這是要唱那一出？

“前輩，您這是何意？佐佐佑佑不是您看中的徒兒嗎？”林然驚訝過後，先想到的就是兩個孩子，都進到宗門了，現在告訴他們，這徒弟要換人，老道不能長的娃娃臉，行事就如娃娃吧？要真是這樣，佐佐佑佑還真不能給他當徒弟了。

老道看兄妹倆拉下來的臉色，也明白自己的表達不夠準確，輕笑一下，說道：“你們別誤會，佐佐佑佑是我的徒兒，我是想將你們兄妹也收做徒兒。”

這樣也行？

林然和十八面面相覷，不知要如何接老道的話了。

當初在鄯善界的時候，他們都是拜自家爹是師兄弟做師父的，從來沒想過要去越過莫淵等人去拜莫輝為師，雖然當初入宗時，十八的資質完全有資格做一峰之主的親傳弟子。

東皇界的拜師，也這麼“開放”嗎？一家子拜一人為師？

“前輩，您的美意我們心領。但這事兒，我們不能答應。佐佐佑佑是我們的晚輩，這要都拜了師，豈不是亂了輩分？”

父母隕落，孩子被父母的師父再收做徒弟的不是沒有，但這種母親和兒女同時拜師的，恕林然不能接受了。

十八同樣的意思，也搖了搖頭，說道：“前輩，晚輩也覺此事不妥。”

老道卻是從兩人的話里聽出了意思，他們是自由之身，可以拜師，只是礙於跟自家孩子拜了同一人。

“呵呵，我們各論各的，這倒無礙。天梁殿的殿主蘭焯和他的二弟子蘭存是親兄弟，也是親師徒；無極門煉虛大修士朱雁秋的親傳弟子紀寬和紀新蘭還是祖孫倆，他們現在也都是化神修士了。你們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同時拜入我門下，以後互相照應起來豈不更方便？”

林然聽前面還有些意動，聽老道再次說兩個孩子與她沒有關係，神魂里唐彎彎的那部分意識一下子被觸怒，林然忍着脾氣，寒下臉來傳音給老道：“前輩，佐佐佑佑就是我的親兒女，以後還請您別這樣說，特別是當著孩子們的面。”

然後起身從老道懷裡接過佐佐，退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十八也緊跟其後，留下老道懊惱不已。

他也是一時高興，想着最大的障礙沒有了，忘記了林然的忌諱，更忘記了兩個小傢伙賊精賊精的，這話怕是被他們聽到了耳里，還不知會怎樣反應。林然傳音，必然是想着那話不適合當著孩子們的面來說。

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沒了，老道真不知道一會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是不是還能保得住自己看上的好苗子。

不行，時不我待，要再接再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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