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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她端着稀飯準備給葉致珩送過去,走到門邊抬手一推竟沒推開,接着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面被打開,葉致珩高大的背影朝床鋪走去。

秋白十分驚訝,“你傷好啦!”

葉致珩對秋白的話置若罔聞,他斜靠在床頭抬起修長的手朝她揮了揮,像趕蒼蠅一樣。

秋白這才發現葉致珩竟然是個超級大帥哥!!

為何相處了這麼些天才發現,那是因為之前葉致珩的臉上全是血,根本看不清五官,現在他能下地走了便自己將臉上的血污清理了,這才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秋白被葉致珩的美色微微迷了一會兒眼,直到對方冷哼一聲才反應過來,“啊?哦。你休息,我出去了……”說完便急匆匆的出了房間。

七八天後,後院的種子都冒出了嫩芽,秋白叮囑秋菱,“不要再澆糞了,等菜長大一些再澆,不然都得燒死。”

秋菱看着小小的嫩芽十分開心,“嗯,曉得啦。”

這天秋白端了晚飯給葉致珩送過去,抬手一推,一直反鎖的房門竟然推開了。

“咦?”秋白有些奇怪,門竟然沒鎖。

她推門走進去後一愣,床上沒人,被褥是掀開的。

她在屋內找了一圈並沒看到葉致珩的身影,“喂!人呢?”也沒人回答她。

她轉身走出房間朝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喊,“喂!你是不是在蹲茅坑啊?你不說話我就過來了啊!”還是沒人回答,而且後門也是從裡面栓好的,所以後院也不可能有人。

她走回廚房,問正在喝野菜湯的秋豆豆,“有沒看到小叔?”

秋豆豆搖頭,“他房門老是栓着的,我們都進不去。”

秋菱忙站起身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叔不見了么?”

“沒有,你們吃你們的,我去看看。”秋白讓秋菱坐下,自己又去了秋母房間,房內依舊沒有葉致珩的身影。

秋白站在門邊想了想,突然心中一驚,急吼吼的跑回自己房間,撅起屁股就將床底裝家當的匣子翻了出來。

拉出鑰匙開了鎖一看,見那塊瑩潤的玉佩好好的放在裡面,那提起的心瞬間放了回去。

“還好還好,玉還在!”她拍拍胸脯將匣子鎖好放了回去,就去了廚房。

“大姐,小叔呢?”秋菱正站在秋母房門口。見秋白出來連忙問道。

秋白一臉輕鬆的道:“沒事兒,他有事要出門一趟,桌上留了紙條,我剛才心急沒有看到。”

秋菱聞言先是放心的點了點頭,接着又十分驚訝的道:“啊?大姐,你什麼時候能認字了?”

秋白狂汗,又怕秋菱發現異樣,只能擺出修羅臉,“怎麼啦!這麼小看你大姐。不就是字么,大姐還是能認幾個了!”

“哦。”秋菱被秋白兇巴巴的樣子嚇得不敢再問。

秋豆豆在得知“小叔”離開後還傷心了好半天,“小叔怎麼就走了呀,也不帶我去,嗚嗚……”

秋小寶也有些小傷心,苦着臉一直朝院門口看。

不過兩人都是小孩心性,不過一天時間就將她們的“小叔”拋之腦後了。

這些天田地已經翻整了出來,小麥也播了下去。

“大姐大姐!”秋豆豆突然從院外跑了回來,聲音急促,隱約帶着些哭音。

秋菱放下木柴快步跑出廚房,一副母雞護犢的神態,“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秋豆豆跌跌撞撞的跑到秋菱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腰哽咽着道:“剛剛……我剛剛聽別人說……說……”說到這兒已是泣不成聲,“說爹爹死了……”

“啊?”秋菱的大腦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楞了片刻後才明白秋豆豆說的“爹爹死了”是什麼意思,“誰說的!爹爹沒有死,爹爹是去參軍了,誰說爹爹死了,我去打他嘴巴!”秋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

秋白連忙扔下鍋鏟快步走了出來,拉過秋豆豆問道:“誰跟你說的?”

秋豆豆抽抽噎噎着剛準備說話,院門口突然進來個中年男人,三十來歲。

這人秋白根本不認識。

中年男人一臉風塵,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小秋。”他笑得很是和藹,眼神中透着親切,而在滿滿的親切中,還夾雜着些許愧疚。

秋白不認識這人所以沒有說話,秋菱一見此人瞬間就哭了,“王伯伯……王伯伯……您回來了,我爹爹呢?我爹爹是不是也回來了?”

王學田看着哭得稀里嘩啦的秋菱心中滿是憐惜,“伯伯先回來的,你爹爹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說著抬手輕輕摸了摸秋菱的腦袋。

“你騙人!我剛剛聽你跟別人說我爹爹死了!騙子!”秋豆豆突然竄出來猛的推了王學田一下。

秋小寶見秋菱和秋豆豆都在哭,頓時也哭了起來,一時之間,院子中哭聲一片。

王學田看着這幅情景心中一酸,嘴角翕合半晌不知該如何開口。

“王伯伯,您有什麼跟我說就好。”秋白對王學田道,“小菱,你帶豆豆和小寶回屋,我跟王伯伯說說話。”

秋菱張嘴剛想說話,秋白馬上打斷道:“乖!你是姐姐。”

秋菱聞言不再說話,牽過秋豆豆和秋小寶進了屋。

“王伯伯,我們去外面說吧。”秋白十分禮貌的說道。

王學田點頭,轉身出了院子。

“我爹……我爹還好吧?”秋白對這個“爹”一點印象也沒有,所以也別說感情了。可是,在聽到“爹爹死了”的時候,她心底某處卻像是被剜了一刀一樣的疼。

王學田扭頭看着別處靜默無聲,半晌才慢慢吐出幾個字來,“……戰死了。”

秋白聞言竟還禮貌的回了一笑,“哦。”可是臉上卻已滿是淚痕。

王學田拿出一個布包遞給秋白,輕聲道:“這是你爹爹留給你們的,你收好。”說完轉身欲走。

“王伯伯!那……我爹爹的屍首呢?”

“……沒有。”王學田十分哀傷的說完後抬腿離開了。

連屍首都沒了,可想而知死的有多慘。

秋白抬腿走進院內順手關上了院門,秋菱一手牽着秋豆豆一手牽着秋小寶站在屋檐下靜靜看着她。

秋白扯了扯嘴角,本想回秋菱一個笑臉,結果眼淚卻越掉越凶,止也止不住。

秋菱原本略帶希冀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她死死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整個院落被悲傷浸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