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歌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夏溶月。夏溶月手中的酒灑了一半。
於慕歌似乎已經知道,並不驚訝,只是悶頭喝自己杯中的酒,不看任何人。
李落也早有預料,垂低了眼帘:“打算幾時出發?”
“明天。”離歌道。
“好,明日我備下車駕,悄悄送你們出去。”李落道。
夏溶月也在此時想起了前些天李落告訴過她的事。京中戚老夫人病重,似有不治之象。
原本只是風寒,卻不知為何轉成了急症。戚老夫人的病情在前幾個月,嚴重了許多。
戚家尋遍天下名醫,都無果。而國師也多年不見蹤跡。眼看着,戚老夫人似乎是要不行了。
作為戚老夫人的女兒,戚歌自然不能無動於衷,只是路途遙遠,消息傳來的太慢,當她知道戚老夫人身體的時候,就已經是幾月前發生的事情了。
所以明日動身,真心不算太趕。
“你們路途當心。”夏溶月沒有挽留的理由,只剩下一句乾巴巴的話,沒有任何水分。
“好。”可就是這樣一句乾巴巴的話,叫戚歌欣喜的很。
“外祖母要去哪裡?”秀慧擠到戚歌懷裡,仰頭問道,“帶不帶秀秀?”
“秀秀乖。”戚歌摸摸她的頭,“下回見到秀秀的時候,外祖母帶糖葫蘆給秀秀吃,好不好?”
秀慧用力的點頭,伸出一截白嫩的手指:“拉鉤。”
戚歌有些傷感,卻依舊笑着也伸出一根手指回應:“拉鉤。”
秀慧滿意的笑了出來。
大人的愁緒總是比小孩多太多。在秀慧安睡的時候,李落和夏溶月內外打點,將一切都安排了下去。
凌晨時分,一輛馬車躲過旁人耳目,朝京城方向去了。
此事,才算是塵埃落定。
看着馬車遠去,李落嘆息:“不知此次戚老夫人能不能挺過去。”
夏溶月看着車駕,也覺得感傷:“人老了,毛病就多,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力藥力能夠解決的。”
不然,怎麼會叫做生老病死?
“是啊,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前頭四個咱們不能左右,後頭三個卻是咱們能夠掌握的。”夏溶月笑,“何苦傷感,人生在世,須得追歡及早。”
“好一個追歡及早。”李落笑,“陪我喝兩杯?”
“成,走。”
痛飲一場,安知七情?夏溶月知道,作為王妃,她的路還長,她的麻煩還多,怎麼有時間傷懷。
說麻煩,麻煩就到了。
送走戚歌后沒有幾天,晉王府上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戚家的一個遠房親戚,除了姓戚,和戚家幾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
可既然是遠方,夏溶月又歸在戚家裡,就不能不搭理她。
來的,是戚家的一個遠嫂帶着個正值年少的幼女。
說幼,其實也不算小了。恰好是適婚的年齡。
出於尊重,夏溶月讓人將她們兩個請了過來。
“拜見王妃。”辜以萍大禮參拜。
“起來吧。”夏溶月示意白蓮將她扶起來。
“謝王妃。”辜以萍謝道。
“坐。”夏溶月指了指下頭的一個座位。
辜以萍再次道謝。
之所以見這個女子,並不僅僅因為她和戚家的裙帶關係,而是因為她的丈夫,乃是一個戰死疆場的將軍。
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