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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葯走上相位,這是李落從未想過的。

但離歌說得篤定,他有沒有理由懷疑。離歌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又何必要對自己撒下謊言?

“那草藥用作煉丹是何意?”李落隱隱有了猜測,卻還是問了出來。

“為保長生。”離歌看向李落,眼裡有一抹複雜。

長生。是多少帝王的夢想。永遠坐在那個高高的皇位上,永遠做一個孤家寡人。

李落這才恍然,難怪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何父皇能放任自己的兒子去爭鬥。

原來,他壓根就沒有想要自己的這些兒子。

他想要長生,皇子就是他的阻礙。

“原來如此。”良久,李落才答。

他恍惚起身,作揖:“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剩下來的事情交由我處理便好,你不必擔心。”

李落說完,轉頭,眼珠沒有轉動一下,木木然朝外頭走,正如他平時一樣,又與他平時不一樣。

窗外傳來幾聲鴉啼,夜色同那鴉的毛色一樣,黑的發亮。

白蓮有些不安,立在一盞燈旁,看着正落筆的夏溶月:“姑娘,不早了,該睡下了。”

夏溶月置若罔聞。

“姑娘,熄燈王爺過來也方便。”聊雲也勸道。

夏溶月依舊沒有停筆,只是一筆一划往上頭寫着字:“白蓮,去往水注里再添些水。”

白蓮擱下手中的墨,拿起那蛙形水注,轉頭添水。聊雲便接過那墨,開始細細的磨。

“聊雲,你傷口上的疤痕可有好轉?”夏溶月沒有抬頭,語氣中透出一絲關心。

聊雲稍愣,唇角稍稍有個弧度:“有姑娘上次賜的葯,奴婢已經好很多了。”

她的傷早在夏溶月醒來前就好了個透徹,只不過留下了淺淺的疤。

難為姑娘記得她,還特意送來祛疤的藥物。

夏溶月點頭,依舊不知在紙上寫着什麼。

枝頭鴉雀飛起,驚擾了夜空的寧靜。戚家護衛警惕心大起,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夏溶月的窗戶邊,卻出現了一個黑影。

‘砰砰砰’,手指敲在窗台上發出聲響,三聲間隔相同,聊雲忙上前打開了窗戶。

外頭的人是九墨。

見聊雲開窗,他立刻就翻了進來。還有一道人影也躥了進來。正是李落。

“王爺。”聊雲行禮,“姑娘等您許久。”

“胡說!”夏溶月擱在手中的筆站了起來,“我才沒有等他!”

兩頰是可疑的紅。

李落走到她身旁,瞧見她身邊有個空座位,揶揄她道:“本王也知道,這個位置不是留給我的。”

“那你還坐下。”夏溶月嘟囔,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高興。

她原以為李落被什麼事情絆住,來不了,現在見他來了,竟有種許久不見的喜悅。

“我來看看你寫了些什麼。”李落笑,伸手去拿桌上還未乾的宣紙。

聊雲白蓮九墨互相望了一眼,識趣的走開,放下了帘子。

夏溶月也坐下:“我今日拜見了戚家上下,現在在記人。”

“哦?”李落細看,果然是戚家上下十幾口人的名字。對應着的,還有夏溶月對他們的印象和判斷。

他原本輕鬆的臉嚴肅了起來:“你不該寫下這些。”

夏溶月一頓。難道說,李落也覺得女子不該參與政事?